冬日暮霭染夜的清冷,晚风吹得檐角宫铃作响,朦胧月辉映照殿檐之上的瓦当,泛着粼粼银光。
一玄色身影窜至沉香殿附近,幽暗双眸看着四处巡逻的兵卫,沉香殿守卫森严,想要进入谈何容易。
躲在暗中的荣郡王夙梵袖中早已写好的信笺拿在手中,幽深瞳眸盯着暗夜中巡逻的兵卫。
未惊尘带着人四处巡逻,叮嘱手下的人严密巡逻,倏然间,一支锋利的利刃穿透暗夜,奔着未惊尘而去。未惊尘瞬间警觉,躲过飞来的匕首。
深深的插在门板之上,护卫瞬间慌乱,喊道:“快!四处搜搜免得让人跑了!”
未惊尘看着门板上的信笺,若是刺客便不会如此,有人想要通报信息,阻拦道:“且慢!若是有人调虎离山,岂不是中计了。”
未惊尘小心的取下门板上的信笺,上面写着皇上亲启,信封的封口用朱漆封印,赫然是荣郡王府的印信,皇上素来与荣郡王不合,此封信笺甚为蹊跷。
“你们好好守住皇宫,没有允许的不得擅自离开。”
未惊尘手中拿着信笺,朝着贺兰槿所在的寝殿而去,房间内贺兰槿已经睡下,夙夜坐在书案旁处理紧急的公文。
听到未惊尘在门外轻声禀告,“皇上,属下有要事禀告。”
夙夜心中升起疑惑,深眸凝锁,深更半夜若非发生重要的事情,未惊尘不会如此,害怕吵醒榻上的贺兰槿,“到偏殿候着。”
夙夜放下了手中的公务,走到榻前轻柔的为贺兰槿掖了掖被角,拿起屏风之上的狐裘披在身上,轻声而去来到偏殿。
未惊尘早已等在偏殿之内,见夙夜前来,忙不迭的走过去,禀告道:“皇上,刚刚有人送来荣郡王府的信笺。”
夙夜充满狐疑的瞳眸看向那带有裂痕的信笺,信封口朱红色印信尤为醒目,最近的几个月来澄王没有任何异动,夙梵留在燕京城也算安静。
夙梵莫名其妙的的送来信笺,一切都太不寻常,莫不是与祭天之事有关,为了预防信笺上做手脚,屏住呼吸,小心的将信笺展开。
信笺大体的内容是,夙夜若想要知晓是何人在祭天途中做了手脚,独自一人前往沉香殿西北侧的竹林,落款人是荣郡王夙梵。
果真如猜测那般,夙梵是为了祭天之事来找自己,他的目的何在?莫不是要挑拨离间。
见到夙夜陷入沉思,未惊尘从旁相询道:“皇上,您是否要去赴约?”
夙夜知晓未惊尘是想护送他一起去,夙梵前来相邀,必定是有所图谋,或许想要利用自己的身份来对付冯家的人。
他既然约单独相邀,自己带着人前去显得自己怕了他。这里是皇宫,他是不敢轻举妄动。
“不用!你留下来保护皇妃。”
看着夙夜离开,未惊尘还是不放心,暗中派了人保护着。
冬日竹林萧条凄冷,冷冽寒风吹过林间,枯黄的叶子便落了满地。踏着月色,夙夜孤自一人来到竹林。
清冷月辉下,萧瑟竹林中,冷冽的夜风吹动黑色欣长身影,衣衫翻飞,月光幽冷绵长,映照在那人身上带着清冷。
夙夜踩踏地上枯叶,发出沙沙响动,夙梵幽幽转身,望着朝着自己走来的幽长身影,没想到夙夜竟然真的独自一人前来。
如霜雪般冷冽的气息在两人之间弥漫,夙夜蘧然眸光冷睨着他,他们人本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可是夙梵从没有当他是兄弟,在她与母亲最落魄之时,他落井下石,派人追杀,几番生死险些是丧命。
“深更半夜,荣郡王邀朕前来所为何事?
夙梵寒星由眼底深处裂开,盯着远处凛然而立的玄色身影,他夺走了自己爱的人,还有本该属于自己的江山。
这些他早晚都会夺回来,在此之前他必须学会忍耐,“你我本是兄弟,每次见了面就像敌人。”
夙夜轻哼一声,难道两人不是敌人?
“荣郡王不会只是想要叙叙旧。”
夙梵唇角微扬却是说出令夙夜出乎意料的言语。
“我今日前来是算账的!我爱槿儿,无时无刻的都没有忘记过。”
夙夜暴怒的拳头紧握,他如此狂妄,是想要激怒自己吗?控制着自己暴怒的情绪。
夙梵见夙夜没有发作,继续说道:“可她心里面爱的那个人是你。爱一个人就是看到她幸福快乐,即便心中痛苦,都要压抑心中的那份感情。她如今就躺在榻上,我都要忍着不去见她。”
夙夜瞳眸晕满怒火,好一个情深意重,伸出手揪住他的领襟喝道:“槿儿他是我的妻子,你不要太过分!”
面对夙夜的怒火,夙梵却是没有住口继续道:“这次祭天之事分明是有人作梗,你早该预见到了,为何还要槿儿受到伤害?害得她躺在床上,却让冯家的人幸灾乐祸。”
夙夜松开手,将他推到一侧,“你果然是来挑拨离间的!”
夙梵扯了扯衣襟,仰首道:“是又如何?不要忘了你的母亲和我的母亲都受了冯家的迫害,冯家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我已经抓到了那个害槿儿的人,就是冯家的家奴。”
夙夜冷哼一声,“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随便弄个人来就说是冯家的人,别以为朕看不出你的心思,你想要朕与冯家决裂,你好坐收渔人之利。”
“真是畏首畏尾,您忘了死去的云璟雯,还有躺在榻上的槿儿,如果槿儿是我的妻子,只要有人敢伤她一分一毫,我便让他粉身碎骨。”
夙梵神色晦暗阴沉,他没有那么容易被激怒,夙梵不过再使用激将法。
不是夙夜不想撕破脸皮,他最大的兵权在边关,云千重手中,她最忌讳的是太皇太后手中的兵权。
夙梵接着说道:“我知道你在顾忌什么?同为冯家的子孙,也不希望江山被一个女人操控,如果父皇在天之灵,也不希望我们兄弟相残,不如我们联合起来。只要你我两人的兵权加到一起,就不用怕那个老太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