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回到军营里时,天已经黑了,芭西雅一天都没见着苏慕白了,也不知道那些百姓被救治的怎么样了,她自然不是盼着那些百姓好了,只要那些百姓还病着一天,她能够嫁给苏慕白的机会也就多了一分。
芭西雅百无聊赖地翻着牌塔子,将他们重新叠起又推倒,就这样反反复复禁就翻了一个下午,这会儿子已经开始用晚膳了。
“公主,他们回来了。”桑塔在营帐外守着,瞧着明晃晃的灯火由远及近,想来是苏慕白带着那伙人回来了。
桑塔掀开帘子进屋,芭西雅听到这消息,两眼似放着光一般,立刻放下筷子就想要起身。
“公主,你还要去吗?”桑塔挡在跟前劝阻,芭西雅去了那么多回,不是挨了鞭子,就是被羞辱一番,受尽了冷眼相待,今早刚刚摔破的手还用纱布包着,桑塔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芭西雅自然不是傻傻的杵在那两人跟前,此番前去除了见一眼苏慕白以外,顺带着探听一下今日去破蛊的口风。
“如今也不知道我那蛊术他们破的怎样了,此番前去了解下情况,也好再做下一步打算。”芭西雅解释道。
桑塔知道这是芭西雅的幌子,于是奋力拦住芭西雅的路,说道:“即便是蛊术破了又如何?这根源未去,每天仍是有更多的人患上蛊毒,公主,桑塔恳求你不要再去了。”
“桑塔,我有我的打算,这次不会再让那姜临秋爬到头上来的。”芭西雅知道桑塔的一片赤诚衷心,也知道桑塔是为了自己好,她拍着三塔的肩膀安慰着她。
虽说桑塔心中还是担心,但芭西雅这样保证道,她也无话可说,只能跟在芭西雅的后边,将伤害化到最小。
苏慕白等人回到营帐里以后,简单的用了晚膳以后就各自回各自的营帐里歇息了,姜临秋这里还亮着灯,她站在一旁为苏慕白研磨。
此次的蛊情有了进展,百姓得到了医治,他也要为那条河作打算,否则根源不去除,救治再多的百姓也是徒劳,百姓继续喝河里的水,一辈子也治不好。
“先前送回营帐里的那些士兵可都安置好了?”姜临秋不放心,生怕自己辛苦了一天,还出了什么岔子。
苏慕白点了点头,说道:“都安置好了,吃了点东西,神色好了许多。”继而看着神色有些憔悴的姜临秋,说道:“你忙活了一天了先去歇息吧,却木,我让蒋峰来就好了。”苏慕白握着姜临秋有些发凉的手,今天救治病人,苏沐白可心疼极了。
姜临秋摇了摇头,眉目间是说不尽的柔情,叫苏慕白看了心头一阵温暖,道:“你若是没睡觉,我怎睡得安心?”
姜临秋知道苏慕白的脾性,要做的一件事情绝不耽搁,今日事,今日毕,这处理完一件事儿,得到多晚才能睡,如今二人双双在此共患难,姜临秋可不愿独自安歇。
“拗不过你的脾气,一会儿让墨儿做些汤给你补补!”苏慕白一手牵着姜临秋,一手在纸上龙飞凤舞着,二人嘴角都不自觉的上扬,觉得此刻静谧又美好,惬意十足。
此刻,芭西雅已经在站在营帐外听着里头动静许久了,二人你一句我一句腻腻歪歪的,叫芭西雅听着心里难受极了,她狠狠的攥紧了拳头,桑塔看着自家公主如此,心里头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芭西雅正欲上前,桑塔拉住她的手臂,蹙着眉头摇了摇头,芭西雅不顾三塔的反对,依旧是走进了营帐里。
二人注意到动静,纷纷抬头,本是只有他们二人在营帐里的惬意时刻,全被这不速之客给打搅了,若是旁人也就罢了,来的还是最不受待见的芭西雅。
苏慕白仍旧是握着姜临秋的手,瞥了一眼芭西雅,随后继续在纸上飞舞着,姜临秋也不表露出其他的神色,依旧沉浸在二人的世界里。芭西雅见二人已将自己忽略,不禁捏紧衣角,脸上却还是挂着笑意。
“慕白,昨天你那衣裳我已经拿出去扔了。”姜临秋说着,一边抬起头观察起芭西雅的神色。
苏慕白没有细想,继而问道:“好好的衣裳,你扔做什么?”
“你忘了,昨儿个不是被脏东西给碰了吗?”姜临秋如此说着,苏慕白看了眼跟前的芭西雅顿时明白了过来,姜临秋口中的脏东西就是芭西雅。
“娘子说的是,的确是!”苏慕白的眼神在芭西雅身上打量,随即又低头继续写,芭西雅这才明白,原来姜临秋还在为她昨天抱苏慕白的事情而耿耿于怀,只是她不曾想到,这样都不破坏到二人的感情。
芭西雅独自杵在那里,实则尴尬,想着自己来这的目的是要了解蛊情,于是缓缓走进苏慕白,继而说道:“今天的蛊毒破的怎样了?”
“你下的蛊,你说怎样了?”姜临秋不屑一顾口,气里都是不客气。她自打生下来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芭西雅这样纠缠不清的人,三番四次在这里吃了亏还有脸站在这里,自己下的股还好意思来问。
桑塔已经看不下去了,且不说他们侮辱自家主子是脏东西,好歹那芭西雅也是一国公主,岂能受这样的气,但还是忍住没有发作,拉了拉芭西雅的衣角,示意她离开。
芭西雅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其实她大可不必自取其辱,若是想知道蛊情大可以叫桑塔问底下士兵来打探,实在没有必要大费周折,但是她就是想着见苏慕白,她还记着凝儿的那番话,有一点机会也要抓住。
“我也是心有愧疚,所以来问一下百姓的蛊情怎样了......”芭西雅说完自己都难以置信,为了多留一会儿,一头脑热的都语无伦次了。若是她心有愧疚,为何不自己去救治,若是她心有愧疚为何一开始就要如此。为了苏慕白国家都可以背叛,为何就不能为了苏慕白而救百姓呢?
姜临秋不愿再和芭西雅废话下去,直接掏出慕临鞭扔在桌上,她不想动手,希望芭西雅能够识相点自己离开。
桑塔忍不住了,拉着还在发愣的芭西雅径直往外走,直到出了营帐,巴西亚这才甩开桑塔的手,不禁有些愠怒,道:“你拉我出来做什么?”
桑塔在芭西雅面前跪下,拉着芭西雅的衣角,泪水渐渐涌了出来,道:“公主,桑塔恳求你不要再这样了!你屡次来这里,那姜临秋总是千方百计刁难你,你贵为一国公主,怎能受她这样的气?!”
“你先起来!”芭西雅簇着眉头,她也仔细的想过,她这样苏慕白一点回应都没有,反而是加大了对自己的厌恶,看着桑塔诚恳的神情,越发觉得桑塔说的有道理,可是心里头怎么也放不下苏苏慕白。“先回去再说吧,你去打探一下今日的蛊情怎么样了。”
桑塔见芭西雅没有要在去见苏慕白的意思,急忙抹去泪水,欣喜地站了起来,搀扶着芭西雅回自己的营帐,便高兴地打探去了。
芭西雅独自在营帐里等着,望着外头皎洁的月光,只觉得心里头孤寂,现如今只有三塔这一个依靠了,如此想着,桑塔便从营帐外进来,脸上都是不安的神色。
巴西亚意识到事态不妙,问道:“怎么样了?他们是破了吗?”
桑塔点了点头,胸口上下起伏着,稍微缓了一会儿,道:“他们今日去救治,许多百姓的毒都被破了。只是这根源还未去,听说我们的士兵说,仍旧是有老百姓喝河里的水,今日被救治好的全又患上了。”
芭西雅这才安心的坐下来,伸手接过桑塔给自己倒的热茶,那姜临秋再厉害又如何,还不是除不了河水里的蛊毒,治不好这些村民,到时候还是得来求自己。
夜渐渐深沉,各自也都安心地睡去,等待着明天又一次和蛊毒的博弈。
天空渐渐翻出鱼肚白,众人上了马车,往圣河的方向驶去,大家皆是欣喜,想着近日再辛苦些,便可将老百姓全都医治好,心里头一块大石头也算是落下了。
马车还未到达目的地,远远地就瞧见了一众老百姓在大棚外堆了许多人,姜临秋和陈华寅下马车,将医治用具摊在一旁,医治了几个人以后,姜临秋瞧着这人有些面熟,说道:“老伯,昨日你是不是来过啊?”
那老伯点了点头,操着粗糙的嗓音,说道:“也不知是怎的了,昨日病好了就回去吃了点饭,随后便这样了,这米还用的还是朝廷发下的......”
那老伯话里的意思,明里暗里是说朝廷下发的米有问题,姜临秋也听出个中意思,顺势说道:“这朝廷发下来的东西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引发你们这样的是你们天天饮用的圣河里的水!”
在场的老百姓皆是惊讶,他们将这河水奉为圣水,接受不了姜临秋这样否认他们的权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