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才听斩风说,姑爷与芭西雅真真只是在做戏。”她的声音急切,似乎害怕姜临秋不肯相信她一般。
闻言,姜临秋的心头顿时就已然舒坦了不少。
但她面上却仍还是要端着架子。
她倒了一杯茶水,自个儿轻抿了一口过后,冷哼一声:“他们二人素来都是狼狈为奸,他的话,不可信。”
闻声,墨儿抿了抿嘴,她打量了一眼姜临秋的神色过后,又道:“他叫咱们二人明日别再易容了。”
“为何不易容?”姜临秋挑了挑眉头:“那芭西雅的手段你也是见了,此时若真的不再易容,人家岂不更是要将我们视为眼中钉?”
墨儿手下的力道放得轻了一些,嘟囔了一句:“有姑爷在,这些事情,有什么好担心的。”
姜临秋听了她这话过后,冲她翻了个白眼,一脸正经地说道:“你可记住,之前我已经宣称,我已经被苏慕白给休了!”
“如今若是中途放弃的话,之前所做的一切,可不是都前功尽弃了?”她皱着眉头。
墨儿却仍憋了口气,她停止了手下的动作,赌气一般地往边上一坐:“也不知小姐您究竟是怎么想的,旁人个个皆是想着少些事,轻松一些,你却偏偏是什么事都爱往自个儿的身上揽。”
她有的时候实在是心疼她。
有些事情分明可以让旁人来替她分担,可她却是回回地要以身涉险。
若她是苏慕白,只怕都要生出挫败感来了。
闻言,姜临秋的眸光轻颤,她哀叹了一声:“墨儿,你不懂……”兴许是因为前世的种种,她习惯了什么事都亲力亲为。
她害怕自个儿有一天会太过于依赖一个人,然后重蹈前世的覆辙。
营帐之内许久都再没有声音发出,最后还是姜临秋抿了抿嘴,她的唇角扬起了一抹苦涩的笑意:“罢了,便如你的愿,明日开始,便不必再易容了。”
她也想要瞧瞧,芭西雅看到她的真实面容后,会不会惊讶。
闻声,墨儿的面上透出了一丝喜色,而姜临秋含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行了,好生歇着去吧。”
她说着,便已然睡到了榻上。
待到第二日之时清早,姜临秋将她们面上之前所作的易容抹去。
一番折腾过后,她们也已经换上了女子的衣裳。
待到打扮好过后,她们主仆二人相视一笑,齐步朝外头走去。
如昨天一般,西菀城的百姓们将站台围成了一个很大的圆圈,而苏慕白与芭西雅则是站在最高的地方,注视着下头。
姜临秋并没有凑上前去,她拉着墨儿二人站在了外围。
桑塔突地为芭西雅搬了一个屏风上来,那屏风是由特殊的材料制成,叫人看不出里头发生了什么。
桑塔仍然就是那副趾高气扬的模样,她抬着下巴:“有谁要上来让我们公主救治的?一个个地来,可切忌拥挤。”
可偏偏就是有人应和着她,她的话音才刚刚落下,便有一大堆的人涌了上来,场面变得颇为混乱起来。
姜临秋与墨儿站在人群之中,显得独树一帜,她们看着这纷乱的场景,不禁皱起了眉头。
而苏慕白自然也是注意到了姜临秋,才往她的身上瞟了一眼,他的情绪就不再像之前那样的平静。
他抬步便已经要走下站台,正在解蛊的芭西雅看到了他如此举动过后,停下了口中念着的咒语,低声道:“三殿下,你这是要到哪儿去?”
苏慕白对她的话却只是置之不理,仍是大步往前走着。
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她竟然还在西菀城内!
那昨日那一幕……又是否被她所瞧见了?
苏慕白的心里头竟是升起了一丝害怕。
而芭西雅再也没有继续解蛊的心思,她起身,跟随着苏慕白的步伐。
察觉到他们二人正朝着自个儿的方向走来,姜临秋竟也未避,她的嘴角含着一抹笑意。
苏慕白见了她如此模样过后,再抑制不住自个儿心头的情绪,也不顾身后的芭西雅,他伸出手来,一把便将姜临秋给拥入了怀中。
姜临秋却是迟迟没有回拥他,她勾唇笑着,话音中带了一丝嘲讽之意:“不怕你那南屿公主生气么?”
“她生气关我何事?”这世间,能叫他在意的人,便只有她姜临秋一个。
他将头枕在了她的头顶,心整个便已经安定了下来。
听了苏慕白这话过后,姜临秋的心里头总算是舒畅了几分,但她却仍是要变扭一阵:“昨儿个还与人家那样亲昵呢,怎么才过一天,就翻脸不认人了?”
闻言,苏慕白并未开口解释。
而站在他们身后的芭西雅见了这副场景过后,心头酸涩的紧。
她的心中生出了一丝后悔,她之前一直都是在对付着凝夫人,却没有想到,姜临秋才是扮猪吃老虎的那个人。
就依他们如今这副模样,哪里像是之前姜临秋所说得那样,苏慕白已然厌弃了她?
芭西雅只觉得自个儿被人给耍弄了一番。
她的嘴角仍是扬着一抹笑容,说出来的话很是难听:“哟,这不是前三皇妃么?之前,你不是逃离西菀城了?如今可是看着三殿下好起来了,所以又跑了回来表衷心?”
闻言,姜临秋还未多说什么,苏慕白的神情便已经逐渐转冷。
可芭西雅却只当作未曾察觉,她咬了咬牙,冲着苏慕白一笑:“三殿下,这样虚假的女人,实在是配不上您……”
她的话音才刚刚落下,姜临秋便往她的脸上扇了一个耳光,她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她:“芭西雅公主倒是说说,应该怎样才能够配得上三殿下?”
芭西雅被她的这一耳光给打懵了,她捂住了脸,眼神愤恨地望着她,但却半响说不出来一句话。
“我是宣国陛下亲自赐婚给苏慕白的妻子,配不配得上,你这个小国公主说了没用。”她的面上转冷,眼神之中透出了一丝危险。
而桑塔倒是护住,她挡到了芭西雅的身前:“你怎么敢这样侮辱我们公主?你已然被三殿下给休了,只是个下堂妻而已!而且你的家族早就已然被宣国陛下给抄了九族,你只不过就是一个罪臣之女。”
“你一个南屿国的小小贱婢,倒是对我们宣国局势了解得很是清楚。”姜临秋挑着眉,轻嗤了一声。
就在桑塔想要接话之时,苏慕白却突然握住了姜临秋的手,他们二人十指紧扣着:“本殿下何时休过妻了?”
闻言,桑塔也是愣住了,在对上苏慕白的时候,她的气势已然落下了一大截,她支支吾吾地说道:“前三皇妃前些时候拿了一纸休书……”
听了这话过后,苏慕白满目温柔地望向了姜临秋,他提唇道:“你们说得,原来是那休书呀,本殿下还以为是什么呢……”
“那不过就是我们夫妻之间闹脾气之时所写,”他说着,眼神之中透出了一丝鄙夷:“上头没有本殿下的公章,乃是不奏效的……小国没有知识,竟是连这也不知道了。”
听了这话过后,芭西雅的心头在微微地颤抖着。
她为了他,自幼便开始学习中原的知识,可他却仍是这样鄙夷地看着她。
芭西雅的眸光之中带了一丝阴狠,死死地盯着姜临秋。
“三殿下,在你病危的时候,她可是从未照顾过你一下!”芭西雅尚未说些什么,桑塔便已经在一旁嚷嚷了起来:“是我们公主,不仅冒着风险照顾你,更是研究出了方法解这瘟疫,如今更是为了你,救西菀城的这些百姓。”她尚且不知道芭西雅已经将所有的事情告诉了苏慕白。
芭西雅在心里头怒骂了桑塔一阵过后,掀眸望向了苏慕白,她的眼神之中带了一丝心虚。
她将桑塔拉到了身后,沉声:“别说了!”若再说下去,可真是要丢死人了。
桑塔还想再说些什么之时,芭西雅却反手点了她的穴。
她抬步朝着苏慕白走了过去,踮脚凑到了他的耳边上:“三殿下,你可莫要忘了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协议。”
见了她如此模样过后,姜临秋的心里头生出了一股烦闷,但她却并没有甩开苏慕白的手。
芭西雅在心里头暗咒了她一句过后,定眸望着苏慕白。
而苏慕白却很是难得地轻笑了一声,随后,他反手就已经掐住了芭西雅的脖子,在大庭广众之下,丝毫不给她留下颜面。
芭西雅并未挣扎,她眼神定定地望着苏慕白,已经有些不能够喘过气来:“我从前真真是瞎了眼,竟没有看出,三殿下是这样一头狼心狗肺的白眼狼!忘恩负义地竟是想要弑杀自个儿的救命恩人。”
听了这话过后,苏慕白的心头微沉,西菀城的那些愚昧百姓也皆是开始高声大喊了起来:“芭西雅公主可是我们西菀城的大恩人!是她救了我们西菀城!”
“三殿下若是执意要杀了芭西雅公主,那就不要再待在我们西菀城了!”他们倒是也不敢太过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