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岁带兵西上,半个时辰便到达了西岭山上。越过西岭,再行两公里,便是大戚的新驻扎的营地了。
早有先遣队,将两兵交接处的大戚瞭望兵放倒了,又命令全军在马蹄上套了防止弄出大声音的脚套。
九千岁做了手势,后面两万大军整齐划一,井然有序分为两队,一队从左边,跟着素昊然包抄过去,另一队跟着九千岁奔向右边。
有的账,该好好算一算了。芮景逸在汐康的时候,两国交好,不管是汐康帝,还是几个皇子,对他都奉若上宾。
芮景逸不但永远一副鼻孔朝天、目空一切的做派,且屡次对承乾殿七王妃,行心怀叵测之举。
而九千岁在大戚之时,两国也并未交战,芮景逸却三番两次对九千岁不义,先是投毒,再是禁足三皇子府,最后是追杀。
他当真以为汐康九千岁是软柿子么?!
他处事圆滑,秉性好,并不代表好欺负,所以这一次,九千岁势必要给芮景逸好看!
整个大戚营地,处在一片低沉、肃穆之中,连巡逻士兵的步伐,都感觉的出,不似往常那般铿锵有力。
汐康军按照原计划,放缓步伐,潜入敌营周围,待到亥时,一声令下,火把将敌营照的通亮。
静寂的夜空中突然一阵号角声起,大戚军开始以为是紧急集合,待漫山的“冲啊”之声想起来的时候,才意识到是敌军来袭,慌忙起来拿兵器。
西岭山边,深秋初冬的温度,汐康军已经穿了双层的靴子,大戚军却连外衣和盔甲都来不及穿,便出来迎战。
顷刻间,汐康军便占据了压倒式的上风。
芮景逸正在营帐之中来回踱步,帐外守兵慌慌张张来报,说汐康军偷袭军营,他的眼底突地泛起猩红,“欺人太甚!”
拿过兵器架上的大刀,冠上头盔,冲出营帐,飞身上马,几个动作一气呵成,那马刚扬起前蹄,却被他生生地勒住了马缰绳,因为他看见了一身戎装的冷千冬正打马从他的营帐后面过来。
“卑鄙小人!”芮景逸猩红着双眼,咬牙切齿道,说话间,大刀一挥,砍向九千岁。
“大戚帝鼠疫于鹤城无辜百姓,又盅毒于我汐康士兵,本王不过是兵不厌诈,依你看,谁更像卑鄙小人。”
九千岁根本连眼睛都不眨一下,那大刀将至之际,他的护卫楚飞斜刺里冲出来,一剑挡开,直震的芮景逸的虎口发麻。
“你冷千冬身为六珠之王,却被五珠之王指挥于战场之上,今日你就算偷袭成功,这战果怕是也会被你的七哥夺去吧。”芮景逸哈哈大笑,随即突然黑了脸,举刀再砍。
这个时候,芮景逸的护卫也冲了上来,与楚飞打在一起。
芮景逸见此情景,以为自己必将得逞,加大了手中力度,却在那刀距离九千岁不到十公分之时,发现有五枚银针,带着细小的风声,冲着自己的眼睛飞来,急忙弯腰向后平躺在马上,躲过飞针。
正待他要翻身起来之际,却感觉到一股剑风迎面而来,仓皇间,用刀一荡,才堪堪将九千岁的剑挡了出去。
“我汐康大将,唯胜是首,不分彼此,且大胜皆是七哥所为,本王只有收这种小战的机会,功劳都给七哥,本王毫无怨言。”
九千岁的力道不足,可那气人的话,却是信手拈来。芮景逸在挑拨他和冷千秋的关系,他何尝听不出来。
可他却是脑清目明,随即反唇相讥,把与芮景逸对战说成是小战,那芮景逸何曾遭受过如此轻视,只气的眼睛都蓝了。
再看着满营只穿了里衣的大戚军节节败退,尸横遍野,他怎么不急,策马而来,举刀直奔九千岁的脖颈而来,“就凭你,带着这几个人马,想拿下朕的十万大军,简直痴心妄想。”
那九千岁突然勒马向后,急急退去,芮景逸正得意之时,九千岁后面突然窜上来一匹马,那马上之人手里亦是举了一把大刀,并不是冲着芮景逸的刀而来,而是直奔芮景逸的头颅而去。
这都是些什么路数!芮景逸慌忙勒马,止住向前奔去的势头,可他此前在手中掼的力度过大,那刀根本不允许他突然撤力,他只能腾空而起,一手拽住马鞍,借助惯力将自己整个人都扔了出去,才躲过了那一刀,不过胳膊上还是被划了个长长的口子。
只听九千岁即便此时,仍然温润,却不失英气的声音响起,“你的十万大军,在二十里开外,此营地中,顶多三万人马。”
“汐康贼军,三人战朕一个,有你这等主帅,脸上无光。”芮景逸一听九千岁的话,好似猫被踩了尾巴,他原本以为自己的军队,是汐康的数倍之多,这是个绝大的优势,汐康军绝对不敢贸然采取行动。
却不成想,汐康军把他的情况摸的如此透彻。那二十里外的军队,兵符还在齐默特念诚的手里,虽然他现在可以调动,却不得不有防人之心。
“本王一界文臣,只奉命前来谈判,让你跪地求饶,谁让你鲁莽相待,别说我三人战你一个,我十人战你一个,传出去,那个丢了脸面的人,都是你。”
芮景逸这种激将法,对冷千冬自是毫无用处,他说的有道理,你一个武皇帝,就算赢了十个文人,也没什么值得夸耀的,谁还会再去议论背后帮着九千岁的到底是谁。
况且,现在伤了的,还是芮景逸!只把芮景逸听得七窍生烟。
芮景逸身边的大将,自是分出一人,与刚刚从九千岁后面冲出来的那个人,缠斗在一起。
“朕今天,定叫你有去无回!”芮景逸说着,再挥大刀,看向九千岁。
“这一针,是报初到大戚,你伤我之仇。”芮景逸再神勇,可那着力的右胳膊毕竟是被砍了一刀,如今将刀换到左手,再砍下来的力度本就大大减弱,速度也有失偏颇,忽然听得九千岁说了这么一句,还没等完全反应过来,就觉得原本的伤口上,微微一痛。
再低下头去的时候,发现一尾针正在上面晃着针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