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楚阡陌在心底腹诽,反正也已经吃饱,不再理会这母女俩,一出门,才意识到深夜的寒凉温度,比刚才更甚,满身的鸡皮,让她忽然间浑身充满力量,三步并作两步,冲回了自己的房间。
“娘,你就这么饶了那个贱人!她弄脏了烟儿的新衣服,该被活埋。”楚寒烟撒娇地晃着素盼雪的胳膊不肯罢休。
“小不忍则乱大谋,你是想惊动相爷出来,看见她那一副寒酸相,心生怜悯吗?咱们还是要想别的办法,她不是害怕猫吗?”素盼雪的脸色暗了下去,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和刚才虚情假意的摸样判若两人,双眸中的阴狠,一闪而过,随后覆在楚寒烟的耳边耳语了几句。
“娘,还是您有办法!”楚寒烟喜上眉梢,昂着小下巴盯着渐渐远去的楚阡陌的背影。
夜已深,漆黑如墨,无比寒凉,楚阡陌一溜烟跑回房间
这间房,怕是丞相府里最破败的一间了吧,看来这个丞相是严重的惧内,既然如此,为何还要纳妾?原主母亲的美貌,一定是惊为天人。
那原主这幅皮囊……
她再次看向镜子中的自己,险些把自己气背过气去。在她那个年代,颜值的重要性,可是当排首位。
一盆芦荟,映入眼帘,当务之急,还是要悉心调理这副皮囊,因为还不知道要跟自己多久。
敷了脸,又细细把这双手研究、打理了一番,这原主也配叫个女孩?!估计是平时被欺压太甚,无心顾及了。
许是多天未能安睡,刚躺下去,睡意已经袭来,素冷的夜里,连在那样轻薄的被褥下,都可以酣然入睡。
梦中,刀入心脏之后的景象再次出现在楚阡陌的面前。
仙风道骨,白发银髯,面色红润,慈眉善目,凌空而坐的老者在她的眼前,分外真实,又虚无缥缈,字正腔圆,又闪烁迷离,不断重复着这十六字真言。
“七王成主,方得圆满,终可回世,万事顺遂。”
“七王成主,方得圆满,终可回世,万事顺遂。”
“…………”
她感觉自己一直在试图去抓住什么东西,却始终没有抓到,她看到了自己灵魂出窍,来到一个已经被打的奄奄一息的小女孩面前,一个穿着朴素,脸上却是绝美之姿的夫人,突然撞向旁边的石柱,一切是那样的血腥,又是那样真实……
一把匕首,插入自己的心脏,握着刀柄的女人的脸,与楚寒烟的交叠重合,又急速地剥离,如此往复,似闪电般的速度,电石火花间,楚阡陌看到了一张男人的脸,是她上一世一见钟情的那个男人!
连续的似乎能听见劈啪作响之声的晃闪,让楚阡陌头疼欲裂,“腾”的一下坐了起来,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脸色煞白,夜仍是黑的,想来是被梦惊醒的。
七王是谁?!
先不管这些,明早醒来的第一件事是要想办法把母亲入殓了才是。母亲的后事,自然是交给这家事主理之人——素盼雪来处理。
没想到她居然如此阴狠,连一个死人都不放过,想着原主的母亲,现在还暴尸在寒冷的后山荒野之上,一股怒气从楚阡陌的心底升腾起来。
又怎么会睡得着,朦朦胧胧中,感觉有个毛茸茸的东西,在自己的脸上滑动。
心里突然一个激灵,想必原主对这种毛茸茸的感觉,是极其恐惧的,楚阡陌猛地睁开眼睛,一双圆圆的大眼睛,在这阴冷的暗夜里,闪着幽绿的冷光,正盯着楚阡陌看,是一只猫。
“啊!”的一声,楚阡陌从小床上蹿了起来,那只猫好似也被这声尖叫吓得失了魂魄,一个尾身溜下地,“呲溜”一下子不见了踪影。
门窗紧闭,哪里来的猫,定是有人故意为之,睡意全无,楚阡陌顺着床边的小窗,“蹭”地窜了出去,眼见着那只猫钻进了旁边的屋子。
那间屋子,对于楚阡陌来说是陌生的,她只记得丞相府凡有大事发生之前,重要人物都要先进这里,至于在里面做什么,她不得而知。
推门进去,就听见里面“噼里啪啦”,知道是那只猫在里面瞎撺掇,她一定要把这只猫捉住,讨个说法。
正咬牙切齿间,“砰-啪”的一声,屋子里突然安静了下来,连那只猫也感觉出自己惹了祸端,不在动作,瞬间的落针可闻,屋子外面突然脚步声四起,瞬间,整个丞相府灯火通明。
门被吱吱呀呀地急促地四敞着推开,整个房间顿时亮如白昼,在往地上一看,竟是好端端的一个佛像头,摔碎在地上,楚征的脸上立刻晕染了一层愠怒之色。
自己猜的没错,是有人故意为之,不一定用了什么法子,把猫引到这佛龛重地,而且在第一时间就通知了丞相楚征。楚阡陌小脸儿一凛,冷着脸站在那儿,不说话,面无表情,巴掌大的小脸儿上的双眸里,射出了两道与这小身量完全不符的骇人寒光。
“这可怎么了得啊,这是要出大事啊,相爷。”素盼雪呼天抢地地进来,看着一地的佛头碎片,惊慌失措,余光里瞟向楚阡陌的却是幸灾乐祸,她就不信,她个小丫头片子今天还能逃脱一死。
汐康王朝,民风淳朴、开放,只是因为皇子天家信奉佛法之道,所以家家敬若神明。
“跪下!”本来因为楚阡陌的母亲刚刚横死家中,楚征多少对楚阡陌有那么几分怜悯之心,却没想到她居然闯了这么大的祸,在汐康王朝,不敬神明,这是死罪。
相府虽大,却因为丞相大怒而牵一发动全身,整个丞相府都轰动了,还没等楚阡陌说话,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从外面冲进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诚惶诚恐,“相爷,看在陌小姐年少丧母的份上,您一定要饶她一命啊。”
这人,在楚阡陌的记忆里,非常清晰,是母亲身边唯一一个衷心的嬷嬷,也就是自己现在唯一的亲人了。因为母亲的横死而卧床不起,这会子估计是听到自己惹了大祸,才不顾大病未愈,冲进来替自己求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