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管是古今还是中外!我小噗呲连厨师都给你整来!”
一听到“厨师”这两个字,沈临风骤然像是被打开什么开关一般,当即叫正在赶马车的刀狼停下!
趴在马车边上便是不住干呕。
这难受程度,就连刀狼这几个大直男看了都连连皱眉。
“小姐,您这那是怀孕啊,我看您比要死了还难受!”
之前是闻到饭菜味就想吐,如今可好,连说都不能说了。
沈临风本就什么东西都没吃,如今费那么大劲吐,只差将酸水吐出来了。
老二连忙拍着刀狼,“说什么狗屁风凉话,还不快给小姐拿水来漱口!”
伺候沈临风这一路,他们也感触颇深。
他们都是些没老婆的,也没怎么同女的相处。
从前只知道怀孕辛苦,却从来没想到这么辛苦。
沈临风不住拍打着自己的胸口,喝了点水漱漱口,这才有气无力的抬起头。
却未料一眼便见那满地狼藉的珠宝坊。
她皱起眉头,“这是怎么了?地震了?”
可她怎么半点没有感觉?
话才出口,不等刀狼他们回应,便有过路百姓讨论的声音进到沈临风耳朵里。
“造孽啊!也不知靖王究竟是怎么回事,那边才大张旗鼓的说要娶大梁的拓跋郡主,如今又不知从哪里带了位什么青青公主大摇大摆的逛街,也不知这是要做什么?”
“做什么?你还看不明白吗?我们这靖王分明是要坐享齐人之福!”
“可一个是郡主,一个是公主,哪个做妻,哪个做妾?”
“你傻啊!没看到今日靖王为那位南荒公主魏青青一掷千金?那贾六都说了,眼见着青青公主将满屋子的金银珠宝打碎,靖王可是连眉头都不皱!”
“这般疼爱青青公主,你说究竟是谁做妻,谁做妾?”
“可南荒不是才败在大梁手中,王爷会为了南荒公主得罪大梁吗……”
后头的话,沈临风便没心思听了。
她皱紧眉头看着那屋里的一地狼籍。
是魏青青的话,那就好理解了。
只怕也只有魏青青会干的出来这种事。
不过有一点她不理解……
这些人竟然用到了“宠爱”这个字眼。
“怎么回事小噗呲?我们上次看到的不是魏青青她受尽虐待,饭都吃不饱吗?怎么如今情况却完全不同……”
砸碎了这么多东西,眉头都不皱……
这是那个靖王能做的出来的事情吗?
小噗呲也是一脸苦恼。
他撑着下巴,眉头紧皱,“对了,一定是渣男!这分明就是渣男做出来欺骗我们的!沈临风,你可是二十一世纪的新新人类,怎么也不该被这种笨拙的伎俩给骗了!”
他一脸的气愤填膺,仿佛已经见识了陈靖仇的丑恶嘴脸。
沈临风也觉得他说的颇有道理。
只皱起眉头冷哼一声,“那这样看来,我们要加快去营救魏青青的速度了。”
早点救她出来,魏青青便少受几分苦楚。
可此话一出,小噗呲当即便担心的皱起眉头,“你如今的身体,真的可以吗?”
沈临风强压下胃里的恶心,转而一脸面无表情的回到马车里,“没什么不可以的。”
这句话,她是说出声音了的。
一旁的陈三黄不由下意识多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说:这女人脑壳有病吧?
平白无故的自言自语?
他抿紧唇,半晌还是犹豫出声,“虽不知道你心底如何打算的,但我劝你一句,如今你并非是一个人,若是有什么好歹,只怕追悔莫及。”
“至于……南荒公主魏青青的事,我了解靖王,他是不会对她做什么的。”
话说的诚恳,倒叫沈临风对他少了几分戒心。
其实从一开始,她也没有那般讨厌陈三黄。
毕竟只因为当时她说了句自己是孕妇,陈三黄便手下留情。
由此可以看得出来,陈三黄最起码还有些良知。
之所以对他没什么好脸色,也只是因为他长了一张和陈靖仇一模一样的脸罢了。
她细细打量着眼前的陈三黄,细看之下,还是能看出他与陈靖仇之间的差别的。
比如说,陈三黄身上明显要比陈靖仇多了几分强硬之气,而陈靖仇则又比陈三黄身上多了几分阴冷之感。
这两兄弟,一个在庙堂,一个处江湖,一个执子操纵棋局,另一个也只能被人操控。
而他们之间最大的不同,便是陈靖仇眼角多了一颗芝麻大小的红痣。
而那红痣,又恰巧给陈靖仇身上多了一抹阴柔之色。
说实话,这两兄弟比较起来,沈临风更喜欢眼前的陈三黄。
沈临风的目光一眨不眨的,倒盯得陈三黄心底发毛。
他一脸警惕的看着沈临风,“你又想对我做什么?”
同沈临风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他便越发觉得自己像小白鼠了。
什么沈临风才研制出来却没试过的药,全都一股脑在他身上做了实验。
各种各样的死亡体验他全体会到了。
嗯。
感觉不错。
下次不要在他身上做实验了。
本以为沈临风会做出什么惊为天人的举动,却没想到沈临风到最后也不过是不咸不淡的开口。
“陈三黄,你有时候会不会想,要是自己没有出生在陈国皇室,没有与陈靖仇拥有同一张脸就好了。”
同样的脸,同样的出身,甚至于同一时间出生,两人的身份处境,却有天差地别的不同。
一个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另一个却是只配活在黑暗里的杀手。
这个问题,犹如一把锋利的刀刃一般,正正扎中他的痛点。
可即便如此,他也紧绷着脸颊,逞强道,“不曾。”
“为何?”沈临风托着下巴,煞有介事的追问。
眸子,却深若幽潭,一眼望不到底。
“你就没有想过杀了陈靖仇,取代他吗?”
能活下来的,只有陈靖仇。
至于陈三黄,没有人会在意他。
陈三黄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笑眯眯的女子,身子下意识不住往后。
一直到如今,他这才意识到,这个女人的真正可怕之处……
“不,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