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唐新早上接到戴笠的紧急密电后,立刻动身赶往汉口。
戴笠的紧急密电告诉唐新,据可靠情报,李国盛小组并没有暴露。戴笠指示唐新,立刻赶去汉口将此消息通知李国盛,并命令李国盛小组立刻放弃目前自杀似的行动计划。一来,此行动计划成功的机会渺茫,二来避免不必要的牺牲。戴笠命令李国盛重新调整行动方案,增加成功的可能性。
戴笠在密电中还特意告诉唐新一个电话号码,让唐新万一和李国盛联络不上时,打这个号码试试,看看能否找到李国盛。戴笠没有告诉唐新,这是冈本矢一日军司令部办公室的电话号码。
唐新乘坐火车到达汉口后,立刻前往赵云清的富源绸布店。他知道赵云清小组一直奉命暗中保护李国盛小组,因此赵云清应该知道李国盛的下落。
唐新走进赵云清的富源绸布店时,店里正好有几个顾客,赵云清和汪鸿翔正在招呼这几个顾客。
看到唐新进来,赵云清立刻笑容满面的迎上去,大声的问候道:
“唐老板,您来了。马上给您结账,里边请!”
说着,赵云清将唐新带进里边的房间,关上房门。
赵云清关上房门后,唐新没有时间和赵云清客气,马上问赵云清知不知道李国盛的下落。
赵云清告诉唐新,刚才暗中保护李国盛的华相成打来电话,报告说李国盛小组三人一起去了日军第十一军司令部,并且说他担心李国盛小组今天有行动。
听了赵云清的话之后,唐新开始有些担心。由于时间紧迫,唐新决定马上到第十一军司令部附近找到华相成,了解具体情况后,再相机行事。
赵云清和唐新匆忙离开绸布店,赶往日军第十一军司令部。
二人到达第十一军司令部附近后,很快在第十一军司令部大门对面的一间小餐馆里面找到华相成。
华相成此时正坐在一张靠窗户的桌子前喝酒,从这里透过窗口可以看到第十一军司令部大院里的情况。
赵云清和唐新和华相成打了一个招呼,然后在他的桌子边坐下,向店家要了两个酒杯,就着桌上几碟小菜,陪华相成喝酒。
不等赵云清开口问,华相成立刻将自己看到的情况报告给唐新和赵云清。
今天下午,负责在伪武汉行营门口暗中监视的华相成发现李国盛,方仁先和杜兴城三人开车离开伪武汉行营。华相成特别注意到杜兴城上车前,将一个手提箱放进汽车后面的行李箱。华相成认识这个行李箱是汪鸿翔装电台用的,因此怀疑李国盛有行动。
李国盛他们开车离开后,华相成立刻开车跟在李国盛的汽车后面。
华相成开的这辆车是一辆旧的别克。这辆车是唐新不久前特别批准赵云清小组买下的,主要是为了方便他们暗中保护李国盛小组。
十多分钟后,李国盛的汽车驶进第十一军司令部大院。
跟在李国盛后面的华相成将汽车停在第十一军司令部大门对面不远处的路边,坐在汽车上暗中观察李国盛他们的情况。
华相成看到李国盛的汽车大院里停下,三个人从车上下来,一起走进日军第十一军司令部大楼。他特别注意到杜兴城手里提着那只小皮箱。
看到李国盛他们了司令部大楼后,华相成立刻从汽车上下来,在附近找到一个有公用电话的杂货铺,打电话给赵云清,将李国盛的行踪报告给赵云清,并告诉赵云清,他担心李国盛小组可能有行动。
“进去多久了?”
听了华相成的报告后,唐新着急的问。
“有一个小时了。”
“你确实看清楚了他们带着装电台的箱子?”
赵云清有些不愿意相信刚才听到的。
“我看清楚了,肯定是那只装电台的箱子。”
“这么说,他们今天要用到电台?”
赵云清像是在问唐新和华相成,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糟糕,他们带着电台进去,肯定是想窃取情报后,立刻就地用电台发出去。”
唐新说罢,不禁瞪大了眼睛,他被自己的判断吓到了。
“对,他们没指望撤离!这是破釜沉舟的做法。”
“如果他们已经开始行动,就来不及阻止了!”
“现在怎么办?”
赵云清焦急的问唐新。
唐新想到了戴笠给他的那个电话号码。
“附近有公用电话吗?”
“有,我带你去!”
华相成带着唐新来到有那间有公用电话的杂货铺。
唐新拿起电话,拨打了戴笠给他的号码,电话马上就通了。
“莫西莫西?”接电话的是冈本矢一。
听到电话那头居然说的是日语,唐新不禁大吃一惊。
唐新犹豫了片刻,立刻用日语说:
“你好,我找李国盛讲话。”
幸亏唐新会说日本话。
这回轮到冈本矢一惊呆了,我简直不能想象这个时候有人打电话到他的办公室找李国盛。他瞪大眼睛看着李国盛,用手捂住电话,轻声对坐在桌子对面的李国盛说,
“找你的。”
“找我的?”
李国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冈本矢一冲李国盛点点头,
“是的,找你的。”
李国盛犹豫了一下,还是从冈本矢一手里接过电话。
“我是李国盛。”李国盛说的是中国话。
“亚夫让要我转告你,你的病情是误诊,你是健康的,不要再找医生了,立刻回家。”
听到电话里面说话的是李国盛,唐新立刻将戴笠交给他的暗语说给李国盛听。
李国盛已经听出是唐新的声音。
“你的意思是说,我的病情是误诊,我的生命是安全的?不要再找医生?”
“是的,亚夫说绝对可靠。请立刻回家!”
“好,好的。”
李国盛挂断了电话。
李国盛从唐新的暗语大致获悉,戴笠发现李国盛的小组并没有暴露,因此命令他放弃自杀式的行动方案。
李国盛放下电话是,他心中的疑惑全都解开了。他兴奋的朝大家挤了挤眼
“怎么回事?谁打来的电话?”
冈本矢一困惑不解的问李国盛。从方仁先和杜兴城脸上的表情看,他们也同样想知道答案。
“总部派人紧急通知我,我们小组并没有暴露。老板要我们立刻放弃行动,回去后再从长计议。”
大家听李国盛这么说,心里的疑团顿时解开,脸上的疑惑一扫而光,露出欣喜的表情。
刚才,冈本矢一手里拿着“一号作战”计划,带着李国盛,方仁先和杜兴城三人,怀着难以置信的心情从龟田敏夫那里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们准备不惜一切代价去夺取的“一号作战“计划,居然由龟田敏夫亲自送到手里,现在就放在冈本矢一的办公桌上。
这个戏剧性的变化让李国盛和冈本矢一他们一下子难以接受。难道真有天上掉下馅儿饼的事?惊喜之余的冈本矢一和李国盛反而陷入了迷惑之中。难道日军情报机关没有告诉龟田敏夫他们的真实身份,致使龟田敏夫在无意中将文件交给冈本矢一?还是龟田敏夫早已知道他们的身份,刚才只是配合日军情报部门演一场戏,给他们设下另外一个圈套。
冈本矢一和李国盛怀着疑惑的心情,快速浏览了一下这份“一号作战”计划。从这份文件的内容来看,二人都认为不像是假的。
既然这份文件是真的,只能说明这并不是一个圈套。那么龟田敏夫说的话就是可信的,“一号作战”计划已经开始解密,冈本矢一能够通过正常手段得到“一号作战”计划。
想到这里,冈本矢一建议临时改变行动计划。他要求李国盛小组马上带着电台撤离。他会在一两天内将文件带出司令部,然后交给李国盛用电台发出去。这样做可以减少不必要的牺牲。
李国盛觉得冈本矢一说的有道理。可转念一想,如果日军特工怀疑他们图谋不轨,在他们撤离时逮捕他们,那他们就会失去传送情报的宝贵的机会
正当李国盛和冈本矢一在犹豫要不要现在就在冈本矢一的办公室将情报发给总部时,冈本矢一桌上的电话响了。唐新及时打来电话,将戴笠的密信转达给李国盛。
原来自己并没有暴露,所有疑问都来自一场误会。
冈本矢一在办公室的窗口目送李国盛,方仁先和杜兴城带着电台开车离开第十一军司令部。
第二天下班时,冈本矢一将上级分发给他的一份“一号作战”计划带出司令部,直接来到李国盛的办公室,将文件交给李国盛。
第三天晚上,汪鸿翔将李国盛译好的“一号作战”计划密码电文,通过方仁先的车载电台发给了重庆总部。
与此同时,冈本矢一将“一号作战”计划译成密信,将文件寄到死信箱。
情报终于发出去了,现在只能看军事委员会是否来得及作出部署调整,尽量减低损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