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和周秉炎接上头之后，王家瑞又分别和交通组长姚明春和行动组长秦晋南接上头。

最后，王家瑞去和报务员向小雨接头。

李克农专门为王家瑞安排一个报务员是有用意的。他要保留王家瑞的电台作为紧急情况下的应急备用电台。对于这部电台的存在，武汉特委只有王家瑞一个人知道。

王家瑞做梦也没有想到，组织上给他安排的报务员，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说实话，看到这么漂亮的女人，所有人都不会将她和间谍联系起来。

向小雨是汉口圣约瑟女中（注：现在的武汉市第十九中学）的英语和音乐老师。

这天，王家瑞按照规定的时间和地点，来到圣约瑟女中大门口。

时间是下午5点半钟。按照约定的暗号，他左手拿着一把洋伞，右手拿着一本圣经，站在学校门口的左边。

不久，一个年轻的女人从学校走了出来。她看到王家瑞站在学校门口的左边，就走过来，问：“请问，你在等人吗？”

“是的。”

“你为什么一手拿雨伞，一手拿圣经呢？”

“因为，雨伞人的保护身体免受雨淋，圣经庇护人的灵魂免受痛苦。”

“我就是你在等的人。”这个女人轻声王家瑞说：“我是向小雨。”

“我是王家瑞。”王家瑞说：“我们往江边走，边走边谈。”

“好的。”

他们两个往江边的方向走去。

向小雨的容貌漂亮，皮肤白皙。她弯弯的眉毛下面，有一双动人的明眸，她那精巧的鼻子和红润的嘴唇，让她的美丽中透出几分典雅。流行的短发又黑又直，将她脸部的轮廓衬托得更加完美。她穿着兰色的衬衣和花裙子，让她的身材显得更加苗条。特别是她那傲然挺立的胸部，更让她尽显女人的魅力。

简直就是一个天生的美人！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这是王家瑞看到她时的第一个印象。

该死的战争！王家瑞心里骂了一句。

“组织上指示我与你接头。以后你就是武汉特委的成员。你的工作就是专职报务员。”王家瑞轻声的说。

“明白。组织上已经通知我，你是我的直接领导，也是我的单线联系人。”向小雨的声音很细，王家瑞刚好能听清楚她说的话。

“是的。另外，为了安全起见，电台的通讯密码只有我一个人掌握，编码和译码由我来完成，你的工作只是收发报，收发的内容你不需要知道。希望你能理解。”

“我能理解，这是原则和纪律。”

“一定要保障电台安全。以后，如果我有情报要发出去，我会先给你打电话，然后到学校门口等你。请你将你学校办公室的电话号码告诉我。”

“49。是共用的。如果我不在，你可以给接电话的人留话。”

“好的。我会告诉接电话的人，说我会在学校门口等你。如果你的同事问你我是谁，你该怎样告诉你的同事呢？”王家瑞认真的问向小雨。

向小雨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便反过来问王家瑞：“你说该怎么告诉我的同事呢？”

“你就告诉你的同事我是你的男朋友。可以吗？”

王家瑞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微微一热。自己是不是有点那个？他暗暗的责怪自己。王家瑞没想到组织上派给他的报务员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因此他刚才灵机一动，才想到这个问题。王家瑞认为，他和向小雨作为男女朋友交往比较符合他们目前的情况，不会让别人产生怀疑。

“可以。”向小雨轻声的回答。

“每次你收到总部电报后，可以打这个电话给我。这是暗语。”王家瑞将一个写着电话号码和联络暗语的小纸片，递给向小雨，向小雨看了一下，放进了手提包。

看到向小雨将小纸片放进手提包里，王家瑞提醒她说：“你必须牢记小纸片上的电话号码和暗语，然后销毁小纸片！”

“我明白，回去记牢后就销毁小纸片。”

“很好。你打这个电话时，接电话的人在对上暗语之后，会通知我。我会在当天的下午五点半点到你的学校门口等你。如果有必要，我会直接去你的住处找你。”王家瑞仔细的解释道。

在第一次和向小雨接头时，王家瑞觉得向小雨经验不足。

武汉特委的第一次会议，在六渡桥的德华茶楼的三楼一个叫“文竹”麻将雅间举行。这个雅间在走廊的尽头，方便警戒，而且没有闲人打扰。

王家瑞，周秉炎，姚明春和秦晋南四个人在麻将雅间里一面打牌，一面开会。雷明亮坐在离雅间不远的茶桌一边喝茶，一边观察着周围的人。于连浩坐在靠近临街窗口的另外一个茶桌边，从这里能看到三楼的楼梯口以及街上的的情况。他们两人担任着警戒，如果有任何可疑的人出现，他们将发出暗号，通知雅间里面开会的人。

会议开始之后，王家瑞首先宣布了组织纪律。纪律规定，他们相互之间只是以姓名相称，相互之间不能介绍或者打听各自的职业和住址。各小组之间不能有任何的直接接触。“这是情报工作必须要遵守的原则！”王家瑞说，然后他介绍了三个人的名字以及职位。

周秉炎仔细的观察着姚明春和秦晋南这两个新同事。

交通组长姚明春个子高大，身体很壮实。他的面部粗犷，短而浓的眉毛下是一双不大的眼睛。略为显得过宽的鼻子下，是厚厚的嘴唇。由于皮肤比较粗糙，他看起来年龄象是超过0岁。他说话和举手投足间，带有一点江湖气。他的样子比较适合当行动组长。周秉炎心里这样想着，脸上露出了察觉不到的笑容。

行动组长秦晋南也是个身材高大、健壮的人。他的脸庞清癯，五官端正。他高高的额头下面是两条细长的眉毛和一双大眼睛。他的目光柔和，加上微微上翘的嘴角，让人觉得他充满善意。他的相貌很容易取得别人的信任，周秉炎在心里评价。

会议很快进入了正题。他们讨论了特委今后的工作安排，各小组的任务以及相互之间的协调配合。不到一个小时，会议就结束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