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武崇基赏识,更重要是老王爷支持。
老王爷武烈隽年纪太大,早就不过问外界的是是非非了,十三年前那件事情也没有波及到。老王爷是高晨圣的岳父,有这个关系,才使得这个寒门子弟最终当上京兆府尹。要不然,四大门阀的倾轧下,天子也很难保全高晨圣。
当年的武烈隽可是一个近乎于无敌的存在,一生只有一败,那就是败给了莫问天,至此之后,不过问外界是是非非,可是老头子不听的开枝散叶,孩子重多,光儿子都三十多个,女儿更多,这些儿子,女儿在朝中,在地方形成一股庞大的实力。
武烈隽虽然一直不过问外面的是是非非,可是门清,很多事情比当局者看的更清楚,看到乘龙快婿高晨圣来找自己,顿时就明白了什么意思。
老头子笑呵呵地说道:“不要着急,陪老头子下盘棋。”
下棋,心急如焚的高晨圣哪里还有什么心思下棋,这种情况下下棋,是被老王爷杀的溃不成军,节节败退,一口气输掉三盘棋,很显然是无法继续了。
“不想下也罢,说吧,你有什么苦恼的呢?”
苦恼,呵呵,老爷子竟然用苦恼这个词,高晨圣就一五一十地把天策府的旨意说了出来,最后他说道:“岳父大人,现在我是左右为难,都快急死了,横竖都不对,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是横竖都不对,还是横竖都对呢?”老王爷看穿了高晨圣的小心思,他一边收棋子,一边说道:“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杆秤,那边轻,那边重,你自己掂量不出来。”
“可是,陛下对我有知遇之恩,我是天子门生。”高晨圣内心的确是矛盾,从情感上讲应该忠于天子,可从现实角度出发,一旦选择错误了,别说京兆府尹这个位置了,就是身家性命都难保。此时此刻的武重楼是一个杀伐果断之人,如果天策府的第一道旨意在京兆府不能执行的话,那就是用脚趾头去想都知道是什么后果。
“你能这样说,就说明心中有抉择了,既然有抉择,为什么不能说出来呢?”老王爷知道自己这个乘龙快婿读书人,心思重,于是就说道:“说到底,天下是皇家的,只不过是谁和谁争,谁坐位置罢啦!你驳斥了这道天策府的旨意,相信武重楼也不会为难你,毕竟你是大唐的命官,遵从天子旨意才是根本。不会为难你,是一定的,但是将来注定不会重用你,因为你不堪大用。执行这道旨意也没有什么,天子现在已经被折腾的焦头烂额了,那有心思理会这些,当然了即便是想撤你的职,也是有心无力,毕竟是皇太弟监国,天策府不下令,你的位置就有有人动。所以不是横竖都不行,而是横竖都可以。老头子我,就问你一句话,你究竟是想忠于你哪一个天子。”
“那要看岳父大人是什么意思了。”高晨圣也是滑头,把皮球踢给老王爷,他知道岳父大人的抉择,在某种意义上可以看出来皇家的抉择,毕竟武重楼和武崇基之争,还是兄弟之间抉择,是一场不见硝烟的战争,胜负,其实都不改变大唐的走向。
“就知道你耍滑头,去一趟罔极寺之后你就会有答案。”
“小婿明白了。”
高晨圣亲自去了一趟罔极寺,还真的有答案,因为他见到了当今天子的叔祖武埒昭,这个老爷子应该是最公正的,毕竟得道高僧已经几十年不过问尘世了,按理说对皇位争夺这种事情也是很不在意的,可是他现在为什么会对天子持否定态度呢?
武埒昭只表达了两个意思,一个是正统,很显然是不认可武崇基的,一个是大唐国运,这点就可以说表达了一个明确的态度,为了大唐国运,必要时候,会出手灭掉天子武崇基的。
既然天子都不是天子,那么还有必要忠诚么?这种情况,高晨圣就有了抉择,的确,皇权之争和下面的官员没有什么关系,可是大唐得到国运,关系到天下亿万苍生,这种情况读书人的正义感就油然而生。
进一步,还是退一步,高晨圣有了抉择,他虽然没有去天策府拜会武重楼,但是还是向慕容阀示好,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大赦天下首先在京兆府执行,这点出乎天子武崇基的预料,可是他也知道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等武重楼翻船,等武重楼和宇文阀斗得你死我活。
慕容阀的府邸占地超过千亩,可以说是仅次于皇宫的存在,比宇文阀,上官阀还要大。这主要是历史原因造成的,原来慕容阀的先祖被赏赐的宅子只有三百亩大,后面是一个鸡鸣湖,再后面是前朝的王府,后来荒芜凋零之后被大唐世宗赏赐给慕容阀,最终形成当前这么大的规模。
上千亩的慕容阀,想要防守的密不透风,显然是很困难的,这种情况
下,就给防守增加了难度,平日里倒也没有什么,可是现在情况比较特殊,负责防卫工作的慕容不敌还是倍感压力,毕竟数千部曲都上阵,也不能做到滴水不漏。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慕容不敌最终奏请让虎贲军参与防卫工作。
大将军武崇虎对于天子投靠寒社十分的失望,他什么都可以接受,唯独不能接受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情是改朝换代,第二件事情就是动摇士族天下的体制。天子投靠寒社,等于是向天下士族宣战,这是武崇虎绝对不能接受的。
五月端午前三天开始,一万龙骧军就整装待发,开始对慕容阀进行防卫,巡逻工作,清一色穿上铁甲,这是战备状态,很显然,只要是宇文阀,上官阀闹事,那就是开战的节奏。
五万龙骧军进入战备状态的时候,五万虎贲军也进入了战备状态该,三千精兵护卫天策府。一时间,整个京城的气氛十分紧张,很多小老百姓基本上是能不出门就不出门了,大战一触即发,这种状态只有十三年前发生过一次,很多老人还心有余悸,年轻人倒是没有什么概念。
时间来到了五月初四,三更天。
武埒昭来到天策府,他是来和武重楼推敲最后细节的。这一次,由于天子不会出席,做为皇家代表,也只有老头子亲自出马了,当然这个得道高僧之所以出马,还是为了保护武重楼的安全。
也只有在这个老人家面前,武重楼才能够放松下来,他笑着说道:“叔祖,您老人家今天不用过来的,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才是正席。”
“你小子知道什么呀,如果是上官仙,或者是宇文铳那个老东西的话,一定会正大光明地进入慕容阀,老夫还能够帮助你阻挡。可是你想过寒社的高手么,究竟来什么样的人,会不会出手,这些,你都不知道,这种情况下,你怎么会安心,我老人家怎么能够安心下来呢?”
这点,武重楼不是没有想过,只是觉得可能性不大,不过经过武埒昭这么一说,他也想到了这一重,的确存在这种可能性。自己在明处,敌人在暗处,如果有一个冷不防行刺的天宗师出现的话,那绝对存在一击即中的可能性。
以现在武重楼现在修为,一旦有天宗师袭击,那是百分百扛不住的,一招都扛不住,这点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可以对外吹嘘是七界大宗师,实际上六界中阶的武重楼似乎遇到了瓶颈,再提升简直比登天还难,一点晋升的迹象都没有。
懵圈得到武重楼沉思许久之后说道:“天宗师不会偷偷摸摸的出手吧,那样传出去会被外界笑掉大牙的。”
“寒社向来都是不按照套路出牌,这种情况下不是没有。要知道寒社的高手几乎都是没有上榜的,都是无名高手,是什么实力,外界不得而知,但是可以肯定一定会有天宗师坐镇。慕容阀戒备森严,大宗师压根就闯不进去,想要猎杀你,简直比登天还难,所以寒社一旦出手,一定会是天宗师,这是可以肯定的。就是不知道是什么人来,究竟是什么实力,可不管怎么说,我们都要积极准备。”
“好了,叔祖,我知道怎么安排了,即便是来个天宗师,我也不会给他行刺机会的。”
说起来很轻松,只不过是宽慰武埒昭老爷子而已,实际上武重楼知道事情没有自己想象中得到那么简单,他自己十分头疼,不知道应该怎么防范,要知道想要阻止天宗师出手,绝非易事。
武埒昭老爷子去休息没多久,卓娅就来了。
武重楼不知道卓娅为什么来找自己,他把这个西域美女抱在怀里之后,坏坏地说道:“是不是知道明天孤王大婚,喝醋了,先来一场友谊赛。来安抚你受伤的心灵。”
“别闹了,我有急事。”卓娅抓住那双不安分的大手,不让武重楼脱自己的衣服,她急切地说道:“商家的天宗师不见了。”
“什么,商家有天宗师,又怎么会不见了?”
“是住在商家的天宗师,他是属于寒社的,可实际上除去大小姐之外,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样的存在。可是大小姐说,可以肯定,这个天宗师的目标就袭击你,而且应该是明天,现在唯一搞不清楚的是,那个地方出手,是在天策府,还是宇文阀?可不管怎么说,你都要做好充足的准备。”
天宗师已经出来了,这就预示着行刺是成定局了,可为什么会这样呢?武重楼陷入了沉思,他知道只要是天宗师出手,自己断无躲避的可能性,可这个寒社的天宗师在哪里呢?
天宗师刺杀自己,貌似符合寒社的利益,可为什么寒社要这样做呢?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武崇基开出来了让寒社不能回绝的价码。想到这里,武重楼就怒火中烧,太扯淡了,武崇基这个混球竟然出卖皇家利益。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寒社已经同意大小姐嫁给天子,标志着,寒社已经彻底把您放弃,全力支持天子武崇虎,殿下您要做好准备,切莫大意。”
此时此刻的卓娅已经把自己当成武重楼的女人,才这么在意,才会第一时间告诉对方的,等说完之后,她才松开手,不介意对方脱自己的裤子。这个女人也知道,这种事情,男人不停的索要,只能说明对方在乎自己,爱自己,所以才没有拒绝,其实内心深处也是渴望的,也希望被征服。
武崇基还是不甘心,想要加入三国杀,这种情况下,武重楼就知道明天绝对是危险重重,而且这一关是必须要趟过去的,这就是自己的使命。
危机重重,
一夜之间,危机来袭,这种情况下,武重楼还能够想那种事情,而且比以往更加疯狂,那种妙不可言过后,卓娅感到百思不得其解,她一边穿衣服一边不解地问道:“殿下,现在天宗师来刺杀,你为什么不紧张,还有心情做那种事情呢?”
“你不舒服么?”武重楼并没有正面回答卓娅的提问,他做了一个手势之后,闭上眼睛淡淡地说道:“敌人在暗处,我在明处,距离天亮只剩下不到一个时辰,这种情况下,又怎么能做很好的布局呢?于其仓促去更改原来的计划,不如以不变应万变,见招拆招。不管天宗师多么厉害,都毕竟是一个人,孤就不相信,在慕容阀内,他能够不动声色的刺杀孤。”
卓娅想说话,可是她看到了,也明白了,于是就跪下去,用自己的真心还武重楼的享受。
依旧是妙不可言,享受中的武重楼并没有迷失自我,他还是静下心来,去盘算每一个细节,看那个不知名的天宗师究竟会在哪里出手,是在天策府,还是在慕容阀府邸,或者是在大街上,三个地方都设伏,那是不现实的。毕竟这边只有轩辕魔石一个天宗师,这个家伙体型太庞大,压根就隐蔽不了,全程保护是极其不现实的。
天宗师,沧浪海已经多年没有出手了,这一次却不出手不行,是圣公亲自下的命令,这一次必须去袭击武重楼。按理说,袭击一个六界中阶的高手,压根用不到天宗师出马,可是沧浪海却知道,武重楼这个六界比大部分的七界大宗师都难对付。
外界传闻武重楼猎杀七界大宗师,好像这个家伙是大宗师似的。可是天宗师沧浪海知道武重楼绝对没有到七界,不过这额不重要,和行刺没有一点关系。
圣公的命令很有意思,那就是只要求行刺,至于能否得手,一字都没有提及,这点和以往是截然不同的。正常的行刺的手令是刺杀,这次却是行刺,一字之差,却天壤之别。
慕容阀要办大事,慕容府上上下下戒备森严,任何陌生的面孔都很难出现在府上,要知道这是一座三百年的府邸,对府上的下人管理早就形成一套完整的体系,不能说防守密不透风,滴水不漏,但决定可以把说戒备森严,陌生人一旦出现,第一时间就会被盘问,遇到可疑就立刻抓捕甚至猎杀。
慕容智杰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慕容阀子弟,可以说放在人堆里,都没有人能够认得出来,不仅长相普通,能力也普通,再加上只是一个部曲,走到哪里都不会引起人主意。这个家伙很早就被安排好在大堂的正门口负责那对会说话的鹦鹉。
这两个鹦鹉被训练说两句话,头顶一点红的鹦鹉说大唐万年,头顶一点白的鹦鹉说重楼万年。为了避免出错,不知道之前已经联系过多少次了,可以说万无一失。
天色才刚放亮,慕容智杰就带着两只鹦鹉走出房间,不紧不慢地朝正北的大堂走去,这个家伙一边走,还一边不经意地朝四周望去,一边看,一边默记。
“智杰,你小子今天可机灵点,要是有半点纰漏,我扒了你的皮。”说话的是府上三十六主事之一的慕容冲,这个家伙看到慕容智杰东张西望就特别生气,他上去踹对方一脚之后气呼呼地说道:“整天吊儿郎当的,成不了气候,今天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天,千瓦不要出差错。”
“我,我知道了。”
看着慕容智杰离去的身影,慕容冲陷入了沉思,这一脚踹过去,第一反应就不对劲,按照那个力度,慕容智杰这个三界巅峰的家伙不可能没有半点反应的,可眼前这个家伙好像没有一点事似的。很显然不是慕容智杰跨界进入第四界,那么就有一个可怕的可能性了,那就是这个慕容智杰是假的。
假的‘慕容智杰’,那真的又哪里去了,假的要做什么呢?莫非是要行刺监国不成?想到这里,慕容冲吓出一身冷汗,不过这个家伙没有立刻去拆穿那个慕容智杰,因为搞不清楚这个家伙真实的底细,贸然去拆穿,恐怕会闹出大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