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前,当时参战的人都以为是莫问天自己坠落悬崖额,可是没有人想到当时莫问天是被人阻击了,当然也没有人知道莫问天身负重伤,心脉被震断。
十二年来,没有人提及此事,十二年来,至圣仙师始终把那一战当成噩梦,不曾向宇文铛提及一丝一毫,回来之后,就待在心殿再也没有出去过。
宇文铛对于兄长的霸气是没有任何怀疑的,这也是为什么他敢公然逼迫皇帝加封大冢宰额原因所在。
至圣仙师为宇文阀只进行过一战,也正是这一战让宇文铛坚信,大唐气数已尽,恢复祖上无上荣耀的时刻来了。
宇文阀的先祖曾经创立大魏王朝,是在大周之前,后来被大周所灭,而大周历经三世,立国不足三十七年,就被大唐所取代。
世人只记住了大唐之前是大周,可是对于大魏早就没有任何人提及了。可是,宇文阀的子弟却世世代代不能相忘祖上的无上荣耀。
宇文铛小心翼翼地对至圣仙师说道:“兄长,那个人没有回来,可是那个人当年救下来的余孽回来了。”
“噢,莫非大唐气数未尽不成?”
和外界隔离太久,太久了,以至于至圣仙师比一般人的反应要迟钝许多,苦心追求天道的他,压根懒于过问世间俗事。
“也不尽然,主要是我们阀内出现了不同的声音。”宇文铛不敢隐瞒,就把宇文钉反对的事情说了出来,当然也说出来了所为的反对,还是因为大冢宰惹的祸。
至圣仙师的手指轻轻一弹,一股劲风飞出,把一杆竖立在大殿左侧的长戟削断,他冷冷地说道:“如果是父亲,会如何处置。”
“强力弹压!”
至圣仙师摇摇头说道:“不够,杀一儆百,宇文钉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留着只能胜祸害无穷。”
“啊!这样不好吧,杀了宇文钉,阀内会出现动荡的。”宇文阀内像来是处罚极重,可是从来没有绞杀的情况下发生过,那种同室操戈,会引发一系列的不稳定因素出现,因此,宇文钉对于兄长说杀宇文钉,感到震惊。
至圣仙师的脸上显示出了不悦得到神情,他冷冷地说道:“宇文阀的阀主将来是要君临天下的,天无二日,国无二君。阀主的权威神圣不可侵犯,一旦动摇了,后果不堪设想。不仅你要称帝,后面的子子孙孙都要称帝,一旦权威丧失了,那么继任者注定无法把皇位传承下去。你难道想让子孙后代像武崇基那样丢掉江山社稷么?一将功成万骨枯,一个王朝的建立注定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兄弟,子女皆可杀,做不到这一点,你如何睥睨天下。”
道理是没错,可是真正的动起手来,宇文铛的确是下不了手,毕竟同室操戈,这种事情在宇文阀从来没有出现过。
“让宇文铛去负责猎杀
武重楼,问题就迎刃而解了。”至圣仙师似乎有点不耐烦了,他摆摆手说道:“去吧,今后做事的时候,尽量想想我们的父亲,只要不是那个人出现了,就不要来打搅贫道的清修了。”
冷暖自知,有一种痛就是只有自己才知道,当年在问天仙师莫问天经历了将近一天一夜的恶战,斩杀了七个大宗师,三十七个大宗师之后,至圣仙师才出手的,尽管如此,两人依旧死打了个平手,可以说旗鼓相当。
最终问天仙师莫问天的心脉被震断,至圣仙师也好不到哪里去,可是这个秘密,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也是为什么回到心殿之后,他再也没有出去的原因。
“十二年了,不知道那个老东西恢复怎么样了。”至圣仙师始终没有恢复如初,连七界之门都打不开,他相信莫问天也好不到哪里去,说不定还不如自己。这就是为什么至圣仙师不愿意出去对决其他人的原因,他还需要一战,正大光明的击败莫问天,不管自己和对方现在属于什么层次。
武重楼大张旗鼓的进入京城可以镇住天下人,可是瞒不过至圣仙师,他知道如果莫问天真的恢复了,那么武重楼应该是化名进京才对。现在搞得天下皆知,那只能说明是虚张声势,莫问天压根就没有恢复。既然莫问天没有回归,那么就一定要尽快猎杀武重楼,避免夜长梦多。
至圣仙师虽然没有结婚,没有孩子,可是他依旧是宇文阀的子弟,依旧有恢复大魏荣耀的责任,这就是为什么坚持让宇文铛处决宇文钉,猎杀武重楼的原因。
至圣仙师再次闭关,他相信在莫问天出现之前,应该没有人会来打搅自己了,如果外面的事情,宇文铛都处理不了的话,那就是说明宇文阀还没有足够的能力振兴大魏,那就是天意,大唐气数未尽。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兄长不在阀主的位置之上,考虑问题就不会那么全面。可是宇文铛身为宇文阀的阀主,他知道猎杀了宇文钉的后果是什么,搞不好就是宇文阀的分裂。可是,对于宇文钉这次不处分的话,正如兄长所说那样,宇文阀将会埋下祸根,早晚都会祸起萧墙。
思前想后,宇文铛终于拿定了主意,他派人把宇文钉请来。
这些天,宇文钉的确是有篡位的念头,这次发作只不过是想看一下子侄们的反应,看一下整个宇文阀高层的反应。很显然,大家都对莫问天心有余悸,对于兄长的决定极为不满,不过要提到推翻阀主的位置,那还为时尚早。要知道现在阀内第一高手宇文锡是绝对支持宇文铛的,另外第二高手宇文枭是宇文铛的儿子,这就注定了想要推翻宇文铛绝非易事。
不过宇文钉也并非没有实力,首先他执掌二十万大军,其次,宇文阀的三个客卿大宗师都在他的掌控之下,另外儿子宇文棣是阀内第三高手,而他自己是第四高
手。
有实力,不代表能够成功,这点宇文钉是很清楚的,毕竟推翻宇文铛绝非易事,搞不好会引起宇文阀大伙并,那时候,上官阀等发起攻势的话,宇文阀将遭受灭顶之灾。
最近,要部署药王神殿反杀上官阀,宇文钉才回来的,同时把兵权交给了儿子宇文枡,前方大战一触即发,可真正决定权却在后方,这个时候,宇文钉也不想贸然和宇文铛决裂,那样的话,前方大战就会相当危险。
宇文钉对于莫问天非常的忌惮,但还没有到惧怕的地步,毕竟宇文阀就像是洪荒巨兽一般,不是莫问天一个人可以撼动的。他之所以提出来反对猎杀武重楼,说白了是向宇文铛是呀,来展示自己的存在。
宇文钉没有想到宇文铛会私下见自己,顿时就明白了,双方要打成妥协了,这才是他想看到的。
一直以来,宇文阀的阀主并非是世袭相承,而是根据实力来决定。三百多年来一直相安无事,可是即将改朝换代,宇文阀的阀主要登基称帝,那么之后就没有阀主了,只有世袭相承的皇位,在这种情况下,宇文钉就不得不为自己,为子孙争取权益了。
房门一关,只剩下宇文铛和宇文钉两人,他们两个和宇文锡是堂兄弟,只不过三人的方向不同。宇文锡是武痴,偏向武学,几乎不过问阀中的大小事务。宇文钉一直在外带兵,是一个杀伐果断的统帅,对于阀内事务也很少过问。而宇文铛是一个极富谋略,野心勃勃,具有超强组织能力的管理者,执掌宇文阀将近六十年。
六十年来,宇文阀从四大门阀的最后一位,攀升到第一位,成功策划十二年前那场宫变,这都是宇文铛的杰作,这些是宇文钉所不具备的,他也没有真的想要取而代之,只不过想要为子孙争取权益而已。
“五弟,多年来,你一直在外带兵,辛苦了,今天咱们两个老兄弟难得在一起聚一下,今天我们一醉方休。”宇文铛把自己得到姿态摆的很低,很低,他亲自为宇文钉把酒斟满。
“那天,我考虑不周,顶撞阀主,还望兄长多多担待。”宇文钉在单独和宇文铛在一起的是,内心深处多少还是有点敬畏之情的,况且当时的确是自己冒犯了阀主的权威,这在阀中是最大的禁忌。
“不说这些了,都过去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来先喝酒。”
宇文铛早就打定了主意,又怎么会在小事情上斤斤计较呢?他笑着说道:“我也好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咱们今天不醉不归。”
“好,好不醉不归。”
两个加在一起一百多岁的老家伙开怀畅饮,谈笑风生,压根不像是曾经吵得脸红脖子粗,险些掀桌子的样子。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宇文铛放下酒杯后说道:“前方战事如何,东齐大军有没有进攻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