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屠和练颜一个在床上一个人在床下,各自和衣而睡,却谁也睡不着。
这个新婚夜晚安静得不像话,往日窗外总有一夜不休叽喳叫唤的鸟儿,今儿个只剩下风吹着树木左摇右摆的沙沙声,还有些细微得可以忽略的脚步声,练颜猛然在黑夜中睁开了眼睛,翻身起床,迅速地从身旁抽出剑。
当她正准备走出去的时候,被人从后面拉住了,黑夜中看不清他的样子,可她知道他一定挑眉坏笑着:"娘子今晚已经很是劳累,就安心睡着。外面的几个人就交给为夫了。"
巫屠的手掌擦过练颜的手,她手中的剑就到了他的手中,巫屠随即飞身冲了出去。
练颜听了他的话,便点亮了房间里的灯,坐在桌子前等他。
夜里很凉,她想着喝点酒暖暖身子,可握着酒杯的手却不停地颤抖,杯子斟满了,手上也洒满了酒。
练颜将那杯酒放到嘴边却又放回了桌面上,她还是有些担心的,虽然她明知道巫屠的武功就算是放眼整个江湖也是少有,可听到外边刀剑相接的声音,一颗心还是提到了嗓子眼。
不过很快,外面又慢慢恢复了平静,巫屠推门而入,从容微笑,看不出半点打斗过的痕迹。
"回来了。"练颜看着他进来,赶紧从凳子上坐了起来,走到他身边,"没事吧。"
练颜说得那样自然,真像是新婚的小夫妻,连她自己都觉得惊讶。
"一群乌合之众,就算加上段时又怎么可能伤到我。"刚说完,巫屠的嘴角就有鲜血溢出来,随即身子一软整个身体的重量都交给了面前的练颜。
练颜纵使武功高强,说到底还是一个女子,巫屠的身材本就比其他男子高大,她费了好些力气才将他扶上床。
想起巫屠昏迷前说的那句话,练颜的脸上霎时间有了跳跃的神色。段时来救她了,没有半分犹豫,她一边看着床上的人,警惕着他的突然醒来,一边急促地收拾着行李。
虽然练颜在这里住了些日子,可属于她的行李并没有什么,她只带了自己最初穿来的衣裳和那颗宝蓝色的石头,只回头看了巫屠一眼,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那扇门被练颜轻轻地关上之后,巫屠就睁开了眼睛,胸口处还隐隐作痛,他捂着胸口慢慢从床上挣扎起来,靠着一股不知哪里来的力量从床上坐了起来,再慢慢地挪到桌子旁边坐着。
满屋的大红喜字,一个落魄的新郎,这样的场景看得我甚是凄凉。
巫屠就这么静静地坐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一旁燃烧着的红烛,看着红烛流下的泪在底座的周围凝固。
我以为他会维持着那个姿势坐上一夜。
就在那对红烛燃烧了过半的时候,巫屠在自己的面前放置了两个空杯子,随手执起一壶酒,各自斟满,然后端起两杯酒,相互碰了碰。
可那杯酒最终没有进得他的肚子,门从外面被推开,是教中的四大长老,走在后面的人把门继续关住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