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缓缓合上了,静坐在凳子上的人却伸手从脖子上拉出了一条红色的丝线,丝线之上串联的是一个碧玉通透的佛,将玉佛握在手心之上,她的眼神却渐渐变冷。
爹娘哥哥,你们的仇阿闲一定会替你报的。
随后她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衣袖上,冷漠的眼神微微上挑,端王这个人她还真瞧不上,可惜她虽瞧不上,有些人却要将其当做宝,凡所阻挡她路的人,都要一一铲平掉。
傍晚时阿闲是被人晃醒来的,她揉了揉眼睛,刚刚才醒来有些发懵,那两个丫鬟却端了水盆帕子来,“姑娘快醒醒,王妃派人来请姑娘去用膳了。”
她似懂非懂的任由两人伺候她洗了脸,又整理了一番头发,这才稍微清醒了一些,跟着丫鬟一道去了端王妃的院子,一排排橘红的灯笼在冬日中看来十分的暖和,她的脸色终于是露出了一丝笑意。
两个丫鬟却步履匆匆,因为阿闲在睡觉,叫醒她本就费了些时间,加之还洗漱过了,这会儿王爷同王妃已然等了许久,怕是要动怒的了。阿闲对于两人的催促却是置若罔闻,一会儿要上演一出好戏,可不得让她好好准备一番么?
再说了这端王妃人品虽是不好,可眼光还不错,她这院子被布置得十分温馨,难道她就不能以为欣赏美的角度多看两眼么?
“姑娘,请快些走吧,王爷同王妃还等着呢?”那丫鬟看不得她四处观望同没见识的乡巴佬一般,赶紧拉了她的人想要将她带走,阿闲不慌不忙的挪动着小碎步。
那等在房中的两人确是有些着急了,楚博文也还好,毕竟是初遇,对于阿闲他还有些没得到的珍惜,但对端王妃来说着无疑是极大的扫了她的面子,这桌菜说好了是个她接风洗尘的,这倒好这女主角倒果真是姗姗来迟。
眼看端王妃就要发货,楚博文却起身来同她倒了一杯酒,“王妃稍安勿躁。”端王妃无法只好重新坐回到了凳子上,这阿闲倒终于来了。
她摘下披风的帽有些愧疚的看着已然等了许久的两人低声道:“对不起,我来晚了,方才到了王妃的院子,着实被这院中的景致所吸引,一时半会儿没注意就有些迟了,还忘殿下和王妃赎罪。”
楚博文笑眯眯的冲她招手,“不碍事,过来一起吃饭吧,王妃特意叫厨房准备了这么多好吃的,原是为你接风洗尘的。”
端王妃原本想在楚博文面前表现自己的宽宏大度,又实在有些困难,只好抿着嘴一字不发,阿闲小心翼翼的看着她,那表情要多委屈有多委屈,看得楚博文都有些于心不忍的瞪了一眼端王妃,后者却内伤不已。
这来此了的明明就是阿闲,怎么反倒成她的错了?但一想到一会儿她要倒大霉,端王妃还努力劝服住了自己的怒意,扭头温柔的看向了阿闲,“难得妹妹喜欢,有空便多来姐姐院子里坐坐便是了。”
阿闲的脸终于是缓和了一点,急急忙忙的要从他们走来,端王妃却焦急的同她说道:“妹妹既然进屋了怎么还不脱掉披风?”
“原来王府中有这个规矩么?我……我不知道,对不起……”她说着说着似乎又要哭出来 模样,端王妃却恨不得立马冲过去撕烂她的脸,一天到晚就知道装可怜,看着就觉闹心。
“这倒是没有,不过既然是吃饭脱了披风终于是要方便些。”为了自己的计划她需得耐着性子劝服阿闲将披风脱下来。
那人点了点头,了然的伸手便要去解开披风的带子,端王妃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她将披风递给了身后之人,拿穿在身上的紫衣便昭然若揭。
楚博文的脸色瞬间就黑了下来,“你这件衣服……”
她却茫然不知危险的将领,甚至还忍不住在楚博文面前转了个圈,“王爷好看吗?”
那楚博文的脸色却更加难看起来,“谁让你穿这件衣服的?”
阿闲正要说话,端王妃却在这时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请王爷恕罪,是……是臣妾没有看管好妹妹,才会让她将这件衣服取了去,是臣妾的错,请王爷不要责罚妹妹。”
阿闲吓了一条,连忙也跪倒在了地上,瑟瑟发抖的不知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王爷恕罪!”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错在了哪里。
做主的那人沉着脸,冷眼看着眼前的两女人,第一句话却是对阿闲说的:“阿闲你可知,这件衣服原本的主人是谁?”
她抬起头了连连摇头。
“是柳侧妃的,她生前原本最喜穿紫色,这件衣服是本王陪着她一道挑选布料后请绣娘来缝制的,虽然它不是最好的,但柳侧妃对其却是格外的珍惜,阿闲,你若喜欢王府中什么东西你都可以拿去,唯独她的东西不行。”
端王妃幸灾乐祸的看向了阿闲,又添油加醋的说道:“王爷,都怪臣妾,是臣妾没有看管住妹妹,因着她喜欢,吵着非要要,便给她了。臣妾也说王爷对柳侧妃极为爱护,她的东西自然是碰不得的,可妹妹就是不听,臣妾也是无可奈何。”
楚博文面色难看的转头看向了阿闲,“你吵着要她的东西?”
阿闲却懵了,“我吵着要?!我同这位侧妃连面都没见过又怎会吵着要她的东西,再者逝者已矣,阿闲又怎会做出这种打扰亡灵的事儿,姐姐你怎可如此污蔑我?!”
说她吵着要的确是没有根据,可她如今穿上了却是个不争的事实,看她还怎么抵赖,阿闲跌坐在地上双目朦胧的看向了端王妃,“阿闲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才护惹得王妃如此厌恶以至于以亡者的遗物来栽赃嫁祸于我,若是王妃不欢迎,阿闲离开便是了,又何苦如此呢。”
端王拧着眉头,这个在她看来胆小怕事的人此时却又是如此的强势?这让她忍不住有些忧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