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月大军浩浩荡荡的驶出了皇城的大门,马车中的云惊澜窝在楚慕寒怀里,她来南浔本就是为了寻他,如今他就坐在自己身侧,仿佛给了她莫大的鼓励,对于未来的不可预知和茫然,因为他的平安,一次又一次给她带了坚定的力量。
因为承启帝催促得厉害,这回程的一路也是快马加鞭格外的赶,但云惊澜却还惦记着在湘王府听见的那些阴谋诡计,偷袭行宫的人中不乏天月人之事她也有所耳闻,看来第一刺暗杀他们已经付出行动了,可惜失败了,那么在回程的路上这些人又会不会做出什么来呢?
她这一路忧心忡忡连楚慕寒都看在了眼里,只可惜他却还以为她只是担心舍不得南慕罢了,夜里大军安营扎寨的,他捧了壶热水进入帐内,本想宽慰她几句,却见云惊澜已经脱去外衫躺下了,他蹑手蹑脚生怕打扰了,但掀开被子时她却还是苏醒来。
瞪着双迷茫的眼,云惊澜扭头过来看了他一眼,见了他又伸手抱了过来,身子蜷缩入他的怀中,楚慕寒愣了愣,她这是极度没有安全感的表现啊。
是因为他吗?
拍着她的后背他柔声安慰道:“怎么了?”
“我有点害怕。”
“害怕什么?不管发生任何事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的。”
她轻声恩了声,像梦语般若有似无的说道:“想起了端王和翼王的话,他们怕是不会轻易放你回宫的。”
这一次他们敢派人潜入南浔作乱,自然也会猜到楚慕寒必定是怀疑他们,留着他回到天月,不是在给自己找麻烦吗?只是希望这次他们在派兵攻击行宫付出了最大的帮衬,以至于这一路他们再不能找麻烦。
原来他不开心是因为这个事,这事他同魏王本就早有布放,只是他没有想到她也未曾放下过这件事,因为才一直忧心忡忡的模样,真是傻啊。楚慕寒本想打消她的忧虑,但低头一瞧怀里的人已然熟睡,便也不忍心去打扰,只是蜻蜓点水般亲了亲她的额头,随后将怀里的人抱紧了些。
第二天一大早,阿悄等人便进帐来收拾东西准备上路了,云惊澜却不在,用最快的速度穿戴完毕他从帐中出来却也没有瞧见她的人影,一想到这一路同行的还有一个楚景铄,他的心里就及其不舒服。
看不到她的一眼他都忍不住会怀疑她是同他在一起,忍住烦躁的思绪他随手便拉住了一个护卫,“王妃去哪儿了?”
那人拱手朝他行了个礼,“启禀王爷,王妃在火坑的地方。”
火坑是昨天夜里起火烧水做饭的地方,她去那里做什么?带着些许的疑惑,楚慕寒绕路道了火坑处,就见云惊澜真提着个木桶,费力的想要提走,他正要上前去帮忙,就忽而见楚景铄远远的走来。
云惊澜低着头在同木桶作战显然没有注意到这旁边的人,直到楚景铄伸手想要去帮忙她才如同被碰的刺猬般竖起了全身的防备。
“我来帮你吧?”
“不用不用。”她挣扎着想将木桶挪开,楚景铄却锲而不舍的还欲帮忙,云惊澜心中就有些气了,他不知道楚慕寒也在营地吗?知不知道避嫌的,他还嫌他给自己带来的麻烦不够大吗?
“还是我来吧。”
她终于是有些忍无可忍的将木桶松开来抬头有些不满的看着他,冷声道:“魏王殿下,我是身份来说还需要自己做这种事吗?我会这样做只是因为我想住这件事,若是我需要你帮助,倒不如叫个丫鬟来做好了,所以多谢魏王殿下的好意,我,真的不需要你的帮助。”
这话说得楚景铄一愣,直到云惊澜再次将木桶提起,他才尴尬的将手缩了回去,她对他的态度已经是十分的明显了,可是不肯放弃始终是他而已,对她来说,即使是普通的关怀和帮助都只是负担罢了。
“我明白了,不好意思打扰了。”他客套疏离的说完这句话变大步流星而去,云惊澜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也不禁叹了口气,其实楚景铄原本也没有什么错,甚至对她来说,他是有恩于他的,她也明知道,他们三人之间,有问题的一直是楚慕寒,面对感情来说他自卑且多疑,只有他的毒清理不了,这些心病就一日都治不好,她不能只指责楚慕寒身来,即便问题出在他身上,那也不是他的错。
为了楚慕寒能放心,她宁可对楚景铄残忍。
藏身在暗处的楚慕寒终究还是没有伸手去帮她,他心里不高兴是真的,他巴不得云惊澜同楚景铄这辈子都不要再见面了,可这样又有什么用呢,他喜欢的是如此坚强聪明而热心的她,他并非只想让她做一只被自己囚困的金丝雀,她总是要见到牢笼之外的人的。
是他一直不够大方罢了。
提着木桶出了一身汗的云惊澜入了他们所住的主帐,阿悄见了连忙放下了手中的活儿想来帮她,云惊澜却摆手躲开了,欢喜的将木桶拎到了坐在塌上的楚慕寒面前,因为刚刚的所见楚慕寒的脸色还不大好,可云惊澜未能注意到,还兴奋的去端来被阿悄收起来的盆子将水倒了进去。
随后她又将帕子扔进了水中,拧干才递了过来,楚慕寒试图挑战自己的表情,最终导致他一张脸都有些崩塌了,云惊澜看不出他这表情中的意思,只觉莫名,“怎么了?”
楚慕寒干脆将帕子接过去盖住了整张脸,她拧来的帕子上都带了些许的药香,不对,他松开帕子仔细闻了闻这帕子上的确是有药儿,还不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
“这帕子上有什么东西吗?”
云惊澜嘿嘿两声笑随即便坐在了他的身边,“我昨晚做了个梦,梦见我在洗脸结果越洗越年轻,我就突然灵光一闪想出了以药洗脸的方法,虽然你中的是内毒,但毕竟已经是扩散到脸了,所以内外兼修来说会好得快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