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无力的跌坐在地上,她还可以做些什么呢?她又应该做些什么?娄箫知道云惊澜在码头遇袭之事,偏殿又看护得固若金汤,皇后也试图派人去暗杀她,但却无济于事,她也想过下毒,但云惊澜继承了伽莲的医术,下毒这种事对她来说根本就不可能。
现在这个人就在宫里她却拿她没有办法,她自嘲的笑了笑,“我好像什么都做不到了,他从来都不会听我的话,当初面对伽莲的时候是这样,如今面对是这个云惊澜也是这样,伽莲……她死了,她的女儿都还要来毁了他吗?!”
皇后对于娄箫倒的确是一心一意的爱慕,这么多年为了娄箫,她所残害的后妃也不是一个两个了,可那个人的心里从来都只有一个伽莲,她不甘心啊,在外她努力维持着一个温柔大度的形象,所希冀的不过是他能看自己一眼,但即便这一眼娄箫都不肯给她。
侍女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娘娘您先冷静一下,等想清楚该怎么去同陛下说之后再面见陛下好了。”
皇后点了点头,枯坐了一上午,吃过午饭后她的心绪才稍微冷静了些,感觉到时候差不多了,她急忙动身前往了御书房,娄箫此时正在同人选择时间呢,见了皇后,他脸上倒是露出了一丝笑意来。
皇后有些受宠若惊,这么多年娄箫对她始终是不冷不热的,难得见他会同自己笑笑。
“皇后来得正好,朕正在选时间,皇后来一块儿看看吧?”
这话一出,皇后脸上的笑意便僵住了,他在选一个毁掉自己的时间,还需要她一同来选?
“选时间?陛下在选什么时间?”
娄箫神清气爽的说道:“朕决定还伽莲和澜儿一个公道,这个日子难道不应该好好选一选吗?”
皇后用力的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她还不能生气,她来是同娄箫讲道理的,她可不是来同他吵架的,“陛下说什么胡话,什么伽莲?”
娄箫的脸色顿时便沉了下来,“澜儿是朕同伽莲的孩子,皇后不会不知道吧,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朕现在才明白,当年是朕误会了伽莲,才会害得她客死异乡,朕已经对不起她了,再不能亏欠了朕同她的女儿。”
她终究还是忍无可忍的上前两步倾尽娄箫身侧,“陛下您疯了吗?伽莲同陛下的事已经过去了,她身为中州圣女,终生不得出嫁,陛下身为君丸,明知故犯,你知道公布这一切意味着什么吗?!”
娄箫眼睑微垂,看起来十分的落寞,“朕知道,但这件事错的是朕,澜儿她并没有错,何况朕活着的时候不去认错,将来再被人将此事翻出来,以供后人评价吗?与其让他们来判断朕的对错,倒不如让朕自己来认错好了,百姓们原谅或者不原谅那都是朕自己的苦果。”
皇后连连摇头,“你一定是疯了,当初是伽莲,现在是这个云惊澜,她是不是陛下的孩子都还不是准数,陛下竟然要为了她会毁掉自己半生的清誉,这样值得吗?!”
娄箫冷漠的看着她,“朕说了,朕并非是为了谁,朕只是想要在有生之年改正当年所犯知错,无论伽莲还是澜儿,他们都是无辜的,朕才是罪魁祸首。”
“陛下到现在都还维护着她啊。”皇后忍不住冷笑,看来今日她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了,娄箫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声誉,他只是想要得到伽莲的原谅,哪怕是死他也想回到她的身边去,若非现在的中州还不允许他离开,恐怕他一定会在做完这件事以后撒手人寰吧,“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呢?”
“我自私?”娄箫摸着自己的胸口质问道:“是,我是自私,当年若非我胆小怕事,伽莲又怎么会孤身逃走,更不会一个人惨死异乡,我已经自私过一次,这一次我一定要保护好澜儿,皇后,你做过什么事,你我心中有数,我知你是想要维护朕的声誉,但朕还是要说,这是朕自己的决定,澜儿是朕的孩子,朕不乞求你能喜欢她,但至少你不能伤害她!”
他的话说到了这个份上,皇后还能再说些什么呢?她后退两步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娄箫,仿佛这么多年里她所深爱的只是自己所幻想出来的他一般,眼前这个对旁人诉说着神情的人对她来说竟是这样的陌生。
“为了她们母子,陛下宁愿被世人若唾骂是吗?”
“是。”他抬起头来眼神坚定的看着她,不管世人如何去责骂,他都不在乎,只要云惊澜能好好活着,只要她能给自己一个恕罪的机会,旁人怎么看他根本不在乎。
“好……陛下,臣妾祝你……心想事成!”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眼泪便混着哭腔滑落,她试图用来说服他的话一个字都没来得及说出口,娄箫更是不愿去给她这样的机会,她还能做什么呢?
杀了云惊澜吗?只怕到时她自己的性命都会不保,而且照娄箫这态度,即便云惊澜死了,他也一定会去公布这个消息的,这样做,自己又能得到什么呢,她艰难的转身要走,娄箫冷漠的声音不急不慢的传了过来,“皇后看来十分的疲惫,家宴这件事就让明妃来办理吧。”
皇后移动的脚稍微顿了顿,最后还是无力的落下了,她扭头来冲他笑了笑,“陛下想怎么做便怎么做吧。”
只是这个笑却显得比哭还要难看。
娄箫的眼神终于还是放软了一些,“皇后不要想太多了,伽莲毕竟已经死了很多年了,民众也并非这般难以接受的,朕身为皇帝,理应为自己所犯知错赔罪道歉才是。”
她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出一个字来,好像再多说一个字便是往她的胸口划伤一刀一样,皇后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御书房,回去后她却是大病了一场,刚好娄箫便可将处理宫宴之事交给了明妃,后者自然是满心欢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