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之城，看似是一座城，是他的象征，而实际上，这座城，便是他推演天道的工具。推演到了最后，他认为，阴阳便是极致，归一是不存在的。”

“山是想去天道而代之，再修改天道的规则？”萧薰儿明白了萧敬的意思。

“不错，就是这个目的，最开始的时候他成功了。可是当他接手天道的时候，就发现了一个致命的问题，他无法修改任何规则，但凡动一点点，整个天道都会崩溃。于是乎，他失败了，他没有成为天道，反而成为了护道人。”

“护道人是山？！可是，不是说……”萧薰儿小嘴微张。

“没错，当年我们说山被我们所杀，其实这是山的意思。他曾经说过，他的法子，或许无用，那么他想看看我们的法子是否有用。”

“我们的法子指的是？”萧薰儿震惊，她沉浸在这个消息之中久久无法回神。

“仿天道，以不变应万变。”萧敬端起一杯茶水，轻轻地抿了一口：“当年，天道就是这么对付山的，亦或者说，是这么对付大多数对于天道有想法的人。或许，它的目的压根就不是对付什么，而是，这些东西，原本就在天道之中存在着，就像是术法一样，有攻，自然有盾。”

“可以不用，但是不能没有，就像是山，若是他一狠心，直接打碎天道离去，也是可以做到的。”

“那天道就不怕……”萧薰儿一阵后怕，若是山真的做出了这么个决定，那是不是意味着，这个世界将不复存在。

“不怕，你不理解，到了我们这种程度，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因为，我们知道天道的恐怖，那个一究竟代表着什么，我们都不清楚，即便是打碎了，到了最后的反噬，我们守不守得住，那是另外的事情，在我们看来，最好的结果那就是随着世界的消亡而消亡。”

“而山这种有信念的仙，是不会做出这种同归于尽的抉择的。”

“难

道就不能绕过天地大道，得出一个超脱嘛？”老实说，萧薰儿有些奇怪：“若是山先得了超脱，再整合这片天地，不会更好嘛？”

“你知道仙界是怎么来的嘛？”萧敬并没有回答萧薰儿这个问题，反而开口问道。

萧薰儿迷茫地摇了摇头。

“在我们的世界之中，有一条潜规则，仙人不可入修仙界。因此，仙人除了你在门派之中见到的，基本上都是见不着的。可以说，每一尊仙人，都拥有着轻易摧毁一个势力的水准，但这是原因嘛？并不是。”

“真正的原因就是超脱之后，他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了。亦或者说，他们就不在意这个世界了。”

“那超脱究竟是什么？它还能影响一个修士的神智？”萧薰儿不理解。

“就像是一个修士，还在炼气期的时候，他会为了一枚灵石，想方设法，但若是他成就了仙，灵石对于他来说，随手可得。”萧敬捏碎了手中的灵石：“你认为，他还会为这块灵石操心嘛？”

“这……概念不对吧，父亲，您这是偷换概念。”萧薰儿倔强地说道。

“嗯？”萧敬看向萧薰儿的眼神中充满了欣喜：“不错，不错，你跟在沈默身边的确成长了许多。你学会了他的思维模式，这对于你来说，是受用终身的。”

“父亲，你还没说为什么呢？”萧薰儿是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主儿。

“要说偷换概念，对，也不对。因为没有人超脱过，亦或者说，有人超脱过，但是没有人留下来过。众观历史，从上古时代，人族被妖兽奴役，再到魔族出现，再到修仙界的至暗时刻，基本上，修仙界的历史可以用这种方式来划分。”

“那么，衍生而来的结果就有两种，第一种就是有人超脱了，但是超脱之后，他并没有帮助这个世界做过任何事情。你认为这是为何？”

萧薰儿细细地琢磨了一下：“超脱之事不

可说？”

“这是一种理解。”萧敬点头。

“超脱之后，会脱离这个世界？”

“这是第二种理解。”萧敬接着点头。

“还有第三种嘛？”萧薰儿想不出来了。

“有，甚至还有第四种，第五种，第六种，但是种种原因之下，都不能否定一个结局，但就是超脱之后，与这个世界再无关联。”

“除了以上的关于第一种的猜测之外，还有第二种，那就是这么多年以后，没有一个人超脱过。因此，我们甚至得出了一个结论。”

“什么结论？”萧薰儿问道，所谓的结论，跟猜测是不一样的，猜测，是有可能不是这样子的，而结论，是一个肯定的词句。

“山很有可能接触的不是超脱，而是破镜，这个结论，是空结束了他五千年的化凡生涯之后，得出来的，因为，他也进入了这个境界。从始至终，山都没有说自己超脱了，他只是比所有人都强，比所有人都要厉害，仅此而已。而空的横空出世，亲自向我们解开了这个谜题。”

“因此，我们肯定，山当年或许，也是在寻求超脱之道，但是，他已经寻找到了，出于某种原因，他一直都没踏进去。或许是因为他的圣人思想，又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总之说不清楚了。”

“要知道，无论是破镜，还是超脱，都没有人达到过，所以，对于我们来说，破镜和超脱，看似是一个概念，但实际上，并不是一个概念。因此，有人提出了这么一个设想，觉得仙凡有别，是不是超脱之后，就会离开这个世界，所以，他们建立了仙界，区分于凡人。”

“但这个理论，得到了一部分人的支持，也有一部分人反对，响应仙界的人，有，那些大多数都是从修士的至暗时代留存下来的老家伙，而我们这些，基本上是不会理会那个仙界的。开辟一界，一个稳固的世界，其实对于天道来说，并不是一个好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