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叔的女儿处于叛逆期,将我看成与四叔同辈的人后,我便遭来了白眼,还有冷淡的热情。
四叔的女儿我并不敢兴趣,她带不带我出去玩,我都无所谓。
这里的小区修建的目的就是安置原居民,因为土地的使用,这里大部分原先的居民需要有地方住。也是因为这样,这里的邻居之之间没有冷漠,相互之间如同乡下的左邻右舍,之间非常有爱,那个女人死在了家里,警察来确认过之后,大家也就集体筹钱给她准备了一个灵堂。
这个灵堂就在小区的广场里面搭建帐篷,油布封顶,竹子搭架,周围摆满花圈,灵位上面只是那个女人的名字。
四叔对我说:“走,我带你赚钱。”
帐篷里面有一个法坛,是四叔摆弄的。
这里的房价很便宜,租金其实也非常便宜,一个两室一厅带厨房厕所的房子月租一千以下,因为每个人都已一套,一户人家包括父母都有四五口人。所以一家人至少有三套以上的房子。
四叔的所有装备都放在这个没人住的屋子里面,而且还是顶楼。这里面的东西当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以前去夏冰依他们的隐门也不过如此。
这里面铜钱剑三把,而且都是万人钱。年代最早也是乾隆的。桃木剑、柳木剑,还有特质的大刀,朱砂等用麻布口袋装的,黄纸堆满半间房子。
现在已经黄昏过去,在一面古镜面前。一红衣女人身披嫁衣,头戴金钗,红妆却半遮面,另外一半看不见。还有一个旗袍男人拿着画笔给红衣女人化妆。
四叔说:“红衣女人是明朝的,男人是民国的。在修建这个小区的时候,这红衣女鬼被挖出来,我看着有趣就给收了。那个男人,身前是给戏子化妆的。这两个鬼一碰面就对上眼了,每天晚上,女鬼坐在镜子面前发呆,男鬼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非要拿只笔在女鬼脸上瞎戳。”
我好奇的问:“这两个鬼明显都死的很惨,为什么我没有看见他们的怨气?”
四叔一愣,随后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瓶子,瓶子上面是用朱砂画的符咒。我看一眼就明白了,原来这四叔将他们的怨气封印起来的,这出来的不过是他们执念化成的一缕残魂而已。
我令四叔吃惊,因为我是天生阴阳眼。四叔同样令我吃惊,他用的瓶子是地摊上几块钱一个的,甚至还有劣质品。就算是寻因子活着,恐怕也需要开光的神器才能封印厉鬼,这瓶子除了那道符文,其它都是平淡无奇。这四叔的实力恐怕远在寻因子之上,深不可测的人。
我的目光并没有被那两个鬼
魂吸引,吸引我的是墙壁上挂着一个大轮盘。
轮盘直径有一米二,八卦的造型,虽然也有八卦文字,但其造型更为复杂,中间是一个两仪太极图案,中心镶嵌一根指针,司南一般。周围围绕五个铜镜,暗合五行,而且都可以自由移动。
这种东西我从来没有见过,但轮盘上面充满戾气,缝隙里面晒满发黑的杂质,有股血腥味。
四叔说:“这是我们门派留下来的至宝,屠杀。”
这个宝器杀了很多尸鬼,威力无穷,上面的戾气全是被杀死的鬼魂留下的。缝隙中的血迹是人血与僵尸留下的肉渣。
四叔说:“屠杀虽然威力无穷,能够感知周围的气流中煞气的变化,但其中需要用血献祭。这里面的血便是使用者的血。”
寻因子的魂魄在这些年中,越来越虚弱,只有每个月圆之夜他才能面前出来与我聊天半个小时。我站在这屠杀面前,我能感觉到寻因子虽然有些躁动,但残魂的气息更加微弱。
而雷击木中的辛鱼菲也似乎受到影响,连忙叫我离屠杀远一点儿。
四叔居然能听见辛鱼菲讲话,他笑了笑说:“这屠杀的杀气很重,你这鬼受不了也是正常。你在外面等我吧!”
事后四叔告诉我,他其实也是天生的阴阳眼,他自以为天赋够高了,但我说自己的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他一下就不说话了。
四叔摆好法坛,配上法器。现在天黑,没有使用蜡烛油灯,用电灯代替,毕竟怕引发火灾。
四叔开口就唱起歌谣,外面围观的群众十分敬畏的在外面看着。四叔还向大家介绍我,说我是他从外地来的师弟,现在来当个副手。
四叔这个介绍让我一下就在这个小区成为大家的熟人,大家对我的热情丝毫不比对四叔少。
四叔一声吆喝,所有人退出帐篷,做法正是开始。
本来场面被四叔弄得身严肃神秘,但辛鱼菲在雷击木中一下就笑出声来。
辛鱼菲说:“这不是我们苗疆的山歌吗?”
如果是用来祭祀的山歌也还好,四叔唱的居然还是情歌,大概内容就是:“情哥哥我爱你,你是我的情郎呀,咿呀咿呀哟!盼你娶我,盼你归。”可怕的是前言不搭后语,四叔画风一转,变成悲伤的情歌:“情郎呀!你为什么不爱我,为什么要离开我。”
四叔这是不知道死者可能是因为情爱的原因才患上抑郁症,而后死亡的吗?难道不怕雪上加霜?幸好大家都听不懂。
我这没吃完惊,四叔一把糯米向人群撒去,大呼:“魂归来,归来!”
而后手舞足蹈的跳起舞来,舞蹈没有任何节奏感,就像是疯狗打架一般。
这比神棍还不专业,这真的就是高手?
我心中疑惑着,还是忍不住悄悄问:“四叔,你这跳的啥呀?我一点儿没有看懂。”
四叔说:“这女人的魂魄早就投胎去了,这给空气做法,不搞点儿排场,怎么赚钱?”
我嘴皮不动的说:“那你能专业一点儿吗?”
四叔说:“就是要整大家都看不明白的,不然哪来的神秘感?要想大家都不明白,最好自己也不明白。”
我与四叔的对话声音虽然不大,却打乱了四叔的阵脚,让他一下子忘词了。
四叔看着我,灵光一闪,屁股一扭,桃木剑一丢,手捏剑指:“臭婆娘,你都死了,还想怨气不散吗?”
四叔的声音洪亮,带着极强的呵斥感。因为来的太突然,我都被吓了一跳。我这还没反应过来,四叔声音一下变了,他摆出一个妖娆的姿态,捏着兰花指,用娘娘腔的语调说:“不嘛!人家还不想死。”
四叔画风又变,仙风道骨:“都变成鬼了,一切都由不得你。我劝你不要胡来,我的师弟在这里,不然我们师兄弟联手灭了你。”
四叔在变,兰花指犹在,只是没了娘气,面目表情凶横:“老娘才不怕你们呢!有本事就灭了老娘。”
四叔摆开步子,扎开马步,看着非常用力的样子:“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
四叔转身在地上一个翻滚,一下子将法坛打翻,而他一个燕子翻身起来,冲我踢了一脚,用半张嘴对我说:“第一次出来混吗?配合一点儿都不会?”
我在旁边看的一愣一愣的,这四叔自己跟自己演戏也就算了,还那般逼真,我甚至都怀疑自己有一个假的阴阳眼。
四叔给我这一脚是真的痛,他见我还不知道配合,便又想过来踢我。当下我也无奈于是配合四叔演戏。
我们两人拳拳逼真,一开始有收手,后来直接干真的。四叔的身手还真是不耐,灵活多变,招数奇特。我很难招教,幸好我年轻,四叔见挺不住了,身体往后一倒下,用那娘娘腔的语调,艰难悲惨的说:“两个臭道士,你们可真离开。”
收场很完美,赢来赞美一片,等我回过头时,发现韩笑正在人群中看着我们,她一脸的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