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本公主临走前还要再见贺大人一面!”
杨茗敛目:“奴才恭送公主!”
“你放肆!你个狗奴才,本公主说要见贺大人一面!本公主要见贺子珩!”
看到杨茗不理,只是垂手站在马车边,三公主将盖头掀开,神情愈加焦急:“本公主不要嫁给南人!是你把贺大人藏起来了,不让本公主见到他!本公主要去找贺子珩。”
杨茗挥手,顿时一队侍卫围了上来,三公主只好乖乖坐到马车里。
乾清宫大殿上王中德一甩拂尘道:“公主起驾!”
顿时整个队伍浩浩荡荡的向乾清宫东道行进。众人只见三公主将马车车帘掀开,将头上盖头,也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大喊着:“母后。”
声音如同杜鹃啼血!三公主一张脸上哭的梨花带雨,小脸苍白和红色的嫁衣反衬更加耀目,只是车马霖霖越走越远。
红霞作为陪嫁侍女垂着脑袋跟在马车旁边,一直向前走着。
大概是觉得太后不会救她!随即便又改口说道皇兄,一连喊了数句皇兄之后,车队已然走出了乾清宫。
一直目送着送亲仪仗出了乾清宫,杨茗眼中凝聚的冷光这才骤然放松下来。
杨茗这才躬身走到惠帝身边,轻声道:“皇上,白王爷在前进宫东道朱雀门处等着了,想来有白王爷在队伍里,再加上我汴京禁军互送,一路上就算有流寇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
“送朕回乾坤宫。”惠帝收回目光。
不似刚才送公主和亲的队伍是喧闹,总有号角的声音在耳边回响,乾坤宫里香炉吞吐彩雾,安静异常。
杨茗一直不言语,而是恭敬的立在惠帝身边,惠帝终于放下御笔说道:“你有什么话便说吧。”
杨茗这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语气诚恳的说道:“陛下,奴才想告几天假。”
惠帝有些好奇说道:“何谓?朕觉得小杨子伺候的很好。”
杨茗立刻叩头说道:“奴才多谢陛下,奴才也不想离开陛下身边片刻。只是奴才的家乡有人捎信回来说,奴才的堂兄,因为在地主家里做伙计,稻米架塌了,被砸成了重伤。
奴才的堂兄命悬一线,送到了宜城的医馆医治,奴才这名堂兄生的有些痴傻,但是从前待奴才是极好的。从前奴才家中穷得没有米粮下锅,父母又过去了,到了冬天没有吃食,堂兄将唯一的一个窝头给了奴才,自己饿了三天,又饿的太厉害烧了一场后人便有些呆傻,病好后只认得奴才,只知道做工维持活计!奴才想告假几日出宫去照顾。”
惠帝一听杨茗在入宫前竟然这么惨,而且在他身边当才这么长时间,不论是谁都会大肆敛财,而现在小杨子虽然在他身边做总管,可是关系如此亲近的堂兄却还用在地主家里做伙计!现在还被砸伤!
惠帝有些动容说道:“不若朕派御医为你堂兄诊治?”
杨茗但是在心中暗骂了一声,自己演技实在太好了,她这话本来说的就半真半假。无非是为了借机躲过贾太后的人。
若是让皇帝身边的人发现牧春山就是当时在蓬莱湖当差的已经死了的小三子,还了得?
“奴才实在感激陛下!奴才活了这么大,就没有谁对奴才比陛下对奴才更好。有皇上这句话,奴才就算是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
奴才多谢皇上隆恩,只是这太医是为了宫中贵人医治的,奴才的堂兄只不过是普通人,当不起陛下如此厚待。还请陛下收回成命,不然奴才,万死莫赎,皇上对奴才的好,奴才知道!奴才可也不想因此坏了规矩。”
惠帝是沉吟了一下便道,那你去吧。俺知道你最守规矩了,人们立刻起身说道,多谢陛下。
告了假之后,杨茗直接回到二仙宫,带着玉娘一起拿着二仙宫的令牌,马不停蹄出了宫。
杨茗前脚刚走之后,后脚小六子立时便觉得师傅实在是神机妙算当即,将握在手里的青枣放到口袋里,又擦了擦手,这才笑道:“嬷嬷来晚了,真是不巧,师傅的堂兄因做活计被砸伤了,师傅特意向陛下告了一下,出公宫伺疾去了。”
小六子说完又补了一句:“已经走了好一会儿了。”
次日一早。大臣上朝,三公主和亲的事也算是传遍了,并不算什么新闻,贺子珩听了也只是一笑而过,也没有太多在意。
但是家中堂兄松了一口气生怕陛下反悔,把五公主送去和亲。
只是他微抬起头就看到陛下身边站着的是王中德,而并非是杨茗不免有些诧异,这平时平日里随伺陛下的,杨总管去哪里了?
此时二宫小六子蹲在院子里吃青枣,抬头一看二仙宫门口又有人影徘徊,不由咦了一声。
实在是因为秦嬷嬷这几日已经不来了,不是太后的人,宫中很少有人来二仙宫做客的!
小六子立刻快步上前,就看到贺子珩正穿着一身官袍站在二仙宫外,小六子有些诧异:“丞相大人?”
贺子珩立刻转过身来,向着小六子稽手:“六公公不知道杨总管可在?”
小六子轻笑了一声:“近几日找师傅的人可真多,丞相大人,前日里师傅已经向陛下告假,出宫去了……”
贺子珩很意外:“杨总管出宫了,去了哪里?”
小六子挠了挠头,师傅和玉夫人一起出去了,至于去了哪里还真没有说,只是说出宫去伺疾。
“好像是回春医馆!”
贺子珩有些为难的说道:“不知是哪个城区?”
小六子,这下彻底摇头说道:“这小的不知,小的只听说是回春医馆,却不知是哪里的回春医馆。”
汴京都城宜城格局分明城东城西,城南城北。光是城北叫回春医馆的便有三五个。
“大人找我师傅做什么,若是有急事。师傅回来了,小六子一定第一时间禀报!”
贺子珩微微笑直道没事之后,便离开了二仙宫,小六子站在门口看着贺子珩离去的背影,是他这的错觉吗?怎么觉得丞相大人的背影有些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