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易他们在徐州呆了一个礼拜,托老天爷赏脸的福,天气一直不错,虽然有些炎热但是对于他们这一行不过是游山玩水的人来说,倒是没有太多影响。
在白易与当地官员的带领下,使节们可是好生走访了徐州市周边数个乡镇,游览了不少的好风光,大家玩得倒是很尽兴,当然收获也是极多。
最大的收获自然是白易之前应允的优质粮种的采购权利,而在参观游玩了洪朝乡下小镇的民生设施与生活情况之后,大家对于洪朝实力如何,又有了更深的认识。
如果说洪朝京师、对外港口是一个王国的脸面的话,那么像徐州和它周边城镇便是这个王朝的血脉与根基。脸面再是好看,那也不过是虚假的繁荣强大,只有根基稳固,血脉畅通的王朝,才是一个真正的强大王朝。
洪朝这数十年来,一直都在战争的笼罩下,北方的游牧民族、仍不甘心的女真对手,南方的明朝旧主、虎视眈眈的西洋殖民者,无不让洪朝这个新兴的整只体系不敢稍有懈怠,将大量的物资、金钱、人力投入进去,然后又在一次次的战斗中折损消耗。各方使节虽然有酒囊饭袋充数,可是彼此家世见识在那摆着,便是再不学无术可也知道一场战争的消耗是何等的庞大。
大家虽然在杭州攻防战中见识过了洪朝军队实力的强大,但是他们同样清楚,洪朝这么多年就没有停止过征伐的脚步,消耗的资源、人力已是一笔无法计量的数字,或许在他们光鲜的表皮之下已是虚有其表,甚至连支持他们王国政府能力都很是艰难了。
但是如今在洪朝统治下的民间乡野走了一遭后,大家的想法彻底改观了,一个王朝有没有后续战斗力,只是看他们的表面都是虚的,要看就看他们王国统治下的百姓生活如何:若是民不聊生,老百姓连生存都做不到了,那么就算他们的军力再强大,也不过是一只虚有其表的纸老虎;但若是王朝大半民众百姓生活衣食有余,手中还有余钱来让生活添彩的话,那么这个王朝的底蕴自然不会弱到哪里去。
现在看来,洪朝固然一直都在征伐之中,可是他们政府对于民间百姓的生计同样发展得极好,甚至比他们这些没有战乱的王国,更加富足,看得一众使节大为诧异,为什么洪朝在不停止战争脚步的情形下,仍能平稳地发展建设他们的民生。
带着诸多的疑惑,众人再次上路,这回他们将直抵京杭大运河的终点,在京师拜会京师内阁大臣之后,各自返回他们的王国,带去洪朝陛下赐予他们的各种回礼。
又是一个多月过去,到7月太阳正烈的时候,白易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将一干使节们平安送到了京师安顿,这才将他那一颗一直悬着的心给放了下来。只是匆匆回到礼部报了个道之后,白易整个人便如同失去主心骨一般,完全垮了下来,在自己的家宅中修养了半个月,才算是回过精神来。
毕竟只是一名文臣,虽然白易正当壮年体力正佳,可是整整三四个月的长时间紧绷心神招待一群重要使节,还要在战场上走一遭,面对随时可能出现的危机,他是一刻都不敢松懈,换做是谁都不能做到比白易更好了。
当然,回报也是丰厚的,本来就有着足够实力的白易,40来岁便已官拜礼部右侍郎,实缺为外交部下属副局长的他,等过段时间重新上岗,职位必然会有进一步提升。而最重要的是,有了这一份重要的履历之后,未来他迈向内阁的脚步会更加坚实,与别人竞争的时候更有优势。
而在杭州时,与廖熙范的一番交谊,让他拥有了一个实力强大的潜在盟友,在他带着一众大使们回到京师没有多久,已是完成江南完全统一的洪朝第五军、第七军,被军部下达了北上休整的命令,而廖熙范、郑四海这两位功勋大将,则直接被军部召回,或许会有其他重用。
战场之中伤敌一万自损八千,虽然洪朝军队强悍,可是在江南一战数个月,没有太多兵力补充的第五军、第七军,随着内阁对朝政趋势的提前准备,并未想过重新补足兵力,反而趁着两军兵力损失过半时,将休整时直接合二军为一军,为日后的军队重整开始做着准备。
当白易回到京师没多久,同窗廖熙范便给他送来了一封书信,信上虽然没有说什么重要的事情,可是书信背后的用以,早就向白易展露无疑。白易也抓住这个机会,拖着病体给廖熙范回了一封同样没什么重要事情,只是寒暄介绍自己情况的普通书信。借着这两封书信,廖熙范与白易之间的关系却是更为密切,彼此互相结盟的意图昭然若揭。
白易未来想要进入内阁,自然需要强大的盟友,洪朝独特的职业晋升体系,让白易与廖熙范之间没有太多竞争,因此便拥有了一个良性的合作基础。白易进内阁,自然要走礼部这一条道路,而廖熙范作为军人,自然也有进入内阁的机会,毕竟洪朝能统领一军的存在不多,数遍如今整个洪朝,拥有完整一军番号的不过2-30个,除了像第五军、第七军这种国家精锐,手下拥有一支炮兵部队,兵力显得薄弱些外,其他哪一个军拉出去不是超过十万之数,独掌一方战事的存在。
而今随着洪宪帝一代的重臣纷纷老迈,国家上层体系正在经历换血的过渡期,在白易南下的这段时间里,兵部部长吴杰便卸下了职务,交由更年轻的吴三桂执掌兵部。
因此,有着野心又有时间优势的白易,自然开始准备筹备自己的班底,为接下来的晋升内阁,成为洪朝13位重臣之一而奋斗着。
当然,若是能在有生之年,成为内阁次辅,或者是首辅的话,自然是更好了。
白易美滋滋地幻想着种种可能,嘴角升起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