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无陵抬眸望着天边渐渐沉下的夕阳,缓声道,“多谢皇后告知朕这些。”
傅秋丽躬身道,“能为皇上分忧,是臣妾分内之事。”
玉无陵剑眉轻蹙,道,“天色已晚,皇后还是回宫歇着吧。”
“臣妾告退。”
傅秋丽翩然转身,纤细的背影缓缓融入夕阳之中,几分孤寂,几分飘渺。她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子,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入了宫的女子,这一生便是如此了吧。
他的心里,只能容得下云遥一人了…….
次日,陵帝下旨,遣沈方为特使拜访月沙国。即日起程,不得有误。
沈方率领一行人,清晨时分出发,车马行至帝都门前的时候忽地被一个蓝衣公子拦住了去路。
沈方正准备开口喝骂,却在望见少年那张清俊的面容时蓦然呆住。
“暮……….卢姑娘……”
现在她不再是那个江湖女子暮妍了,她是卢相的千金。
暮妍灿然一笑,道,“我和你一起去。”
沈方剑眉一皱,道,“你不能去,此行凶险难测………你又是一个…….”
“从今以后只有卢公子!我是云遥最亲的人,所以,找月灵石的事,我一定要去。”
沈方无奈,摇了摇头,知道拗不过她,于是只得点了点头。
“那你,一定要跟紧了我。”
暮妍微微一笑,“沈大哥忘了么,我也是会武功的。”
是了,关心则乱。
他憨憨一笑,骑马上前,与暮妍并驾齐驱向西南而去。
河畔,驾船的老渔夫正躺在渡口上睡觉。一个身着破烂衣衫的女子背着一个身材颀长的男子颤颤巍巍地往渡口而来,叫了好几声才将那老渔夫叫醒。
女子气喘吁吁地道,“船家,我要过河。”
船家揉了揉朦胧的睡眼,道,“时候未到。”
女子有气无力地从怀中摸出一枚上好的美玉,丢给船家道,“这样到时间了么?”
船家惊喜地捡起那枚玉石,放在怀里擦了擦,然后道,“等时候到了一起走。”
“你!”
女子大怒,拔出腰间的佩剑,指着老渔夫道,“我现在就要过河。”
渔夫惊慌地摆手道,“女侠饶命…….”
这什么世道,一路走来竟然都是吃软怕硬的狗东西。
她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将背上的男子放在渡船上,男子面容苍白失血,却也俊的出奇,只是一直昏迷不醒罢了。
这二人正是从帝都逃出来的凤倾和萧祈,那日混乱之中,萧祈将她和风声二人送走,自己却留下来对付追兵。
当凤倾勒马转回的时候他早已不知踪迹,找了一路才在一所破庙之中找到了伤痕累累的萧祈。
轻轻地将男子的头靠在自己怀中睡好,凤倾抽了口气。这一刻,她唯一剩下的就是他了。离开了父亲,背井离乡,全都是为了救他。
听说云遥病了,父亲的兵权也被收回了,陵帝允许他退朝还乡过清净日子。还有母亲,他们一定会恨自己的吧。
想到这里,凤倾不由地一阵悲痛。
渡船漂然滑过河面,带来阵阵微风。向着对面驶去,树林之中几道身影掠过。
在二人下船以后,径直走上前来。
凤倾这几日已是惊弓之鸟,见了人上来,不由地拔剑相对,却见那几人身着同样的黑衣,衣上绣着一枚弯月。
“你们是谁?”
那人猛然跪下,道,“属下护驾来迟,请姑娘赎罪,多谢姑娘救了少主。”
“少主?你是说萧大哥?”
黑衣人点了点头。
凤倾神情蓦然一松,望着那人一笑,“你们终于来了。”
启陵二月,派往月沙国的使者传回讯息,月沙国皇帝年老体弱,让位于大皇子,二皇子封为亲王,遣往东南封地,据说月沙国东南面毗邻古蜀国,是一片阴森而潮湿的森林。
玉无陵蓦然立在窗台前,背后的几案上放着南面传来的消息。
他竟然输了么?
他唇边牵起一丝淡淡的苦笑,没想到这珈月公主倒是对自己情有独钟,要得月灵石,必须作为珈月公主的陪嫁之物。
要救她,谈何容易。
先皇之命不可抗拒,对于傅秋丽,他可以给她至高无上的皇后权威,而珈月……
他蹙了蹙眉,转身向床榻上睡着的女子走去。
窗帘外,一身紫衣的宫女端着药碗走了进来。
玉无陵抬头,道,“放下吧。”
每次,都是他亲自给她喂药。
紫衣婢女咬了咬唇,抬头望着玉无陵道,“皇上,奴婢想留下来照顾云姑娘。”
玉无陵眉梢一皱,锐利的目光望着女子清秀的面容,他令青鸾日夜守护云遥不得有误,别的人始终是信不过的吧。
紫衣女子似乎是看出了他心底的疑问,低头道,“女婢熏衣,是云姑娘在秀女苑时的姐妹。”
秀女苑,玉无陵唇角勾起一丝笑意,那是他第三次见云遥,也是和她所有纠葛的起源。
“你起来吧。”
那日见她和六皇子在一起,他一直觉得她是皇后娘的人,只是却不知道她竟然是云遥在秀女苑的旧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