陀陵、左州、万承州,这三处作为魏麒麟留给刘益农最为重要的防线。
只要这三处不溃败,新宁就进可攻退可守,处于非常主动的位置。
因此这三处地方,不能由任何纰漏,哪怕是错杀也不能有妇人之仁。
所以对于陀陵的乡绅争端,刘益农直接给予严惩的命令,只有这样才能够杀一儆百,让其他人绝了这类似的小心思。
新宁的事情,虽然让刘益农有了大展身手的机会,可是他也不能因此就狂妄自大目中无人,到时候出了什么纰漏,那他可就是大明的罪人了。
因此不管大是小事,都尽可能的事事躬亲。
等刘益农将这些公文批完后,已经接近子时。
这时刘益农才洗漱了一番,躺在床上和衣而眠。
第二日,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徐强就来到了刘益农门外轻轻叩了叩房门。
“刘总参,您起来了吗?”
听到徐强的声音,刘益农猛地从床上做了起来,中气十足的回道:“已经醒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南宁卫送来了一些人,让咱们安置,说是吴旅长送过来的,是灵龙派的家属,您看这些人怎么处理?”徐强又道。
“稍等一下,我这就起来。”刘益农一听又有事情需要自己来做,便匆匆下床,在屋内洗漱一番后,便开门出去。
到徐强跟前后,刘益农又问道:“这事儿乔知州知道了吗?”
“魏帅捎来口信,说这些人比较特殊,让您来负责。”徐强答道。
“我知道了。”刘益农答道。
魏麒麟既然将这事儿交给自己,肯定有特殊的用意。
等刘益农跟徐强一起来到这些人跟前后,看着这些年纪老幼不一,又有些慌着的人群,一时间心中有些触动。
这些人给他的感觉就像是当初京城外面的流民一般,只是一些需要安稳生活的百姓而已。
这时一人正在跟另外一边的南宁卫人说道:“林百户,这次的事情麻烦您了。”
“麻烦什么,都是为经略大人做事,要是没什么事儿,我们就先回去了。”那林百户一脸笑意的说道。
这时这人看到刘益农后,与那林百户打了个招呼,就匆匆跑了过来,道:“总参,您来了!”
刘益农看着这些,叹道:“徐强,你先去让他们准备一些吃食吧,不管怎样,先让他们把肚子填饱再说。”
徐强闻言点了点头离去。
刘益农这才问道:“郁元,说说怎么回事吧。”
这唯一一个陪同南宁卫来到新宁的近卫军,闻言答道:“这些人是部分灵龙派弟子的家属。他们这些人中大致分为两拨,一波是愿意加入近卫军的,另外一波则是曾经有给安南人做事的污点,这会儿被魏帅强行征召了。
因为现在还不能确定这些人的成分到底是什么,所以得分类看管……”
听到这里刘益农也明白怎么回事了,尽管他们看上去可怜,可是这事儿涉及到通敌卖国后,就不能被他们的外边所欺骗了,还是得谨慎对待的好。
“我知道怎么做了。”刘益农点头答道。
这时郁元又道:“对了,魏帅还抓了那胡杩的弟弟、胡权的父亲胡椃,应该这两天就会送过来,魏帅说让您看着处理。”
“哦?这么说来这次灵山的收获还是颇为丰富的嘛!”刘益农笑了笑,心中已经有了一个预案。
一个胡权不值钱,可是再加上一个胡椃情况就不一样了。
若是郑梉能够因此争取到胡杩,对于他来说,绝对值得他付出一笔昂贵的代价。
有了这个好消息以后,便是处理这些有一定隐患的灵龙派人刘益农也充满了干劲儿。
没多久,他就与乔洗尘一起商量好了对策,将这些人分别安置在原来镇南旅居住的地方。
——
十月的第一天。
是祭奠先祖的寒衣节。
每到这个时候,总会有很多人携带着瓜果来到先祖的坟头,与先祖絮叨一些近来的事情。
若是有宗祠的话,这事情就能稍微简单一些。
可对于忻城来说,今天注定是一个大日子。
虽然每个月一号,都会有很多人来到这个柳州府、庆远府、思恩府三府交汇的小城,可只有十月的第一天,最为热闹。
因为这一天,雷家在外主持事物的大人物们都会回来祭祖,而不像以往一般,只是派人回来汇报一下情况。
说起雷家,可以说是忻城的骄傲。
最初雷家只是忻城的一个放牛娃,后来因为勤奋好学,慢慢掌握了更多机会。
起初在一家裁缝铺中做伙计,后来因为能干,被抽掉出去帮忙押送货物。
渐渐他也因此积攒了一定的积蓄,开始做自己的马帮,来回的搬运货物,知道在忻城开了第一家自己的杂货铺。
以至于几代人过去后,雷家的买卖越做越大,甚至遍布广西,就算大明与南汉交战之时,他们的买卖依旧能够继续维持着。
单从这一点,便可以看出雷家的底蕴以及能力。
可是只有他们内部人知道,在上一任家主病故后,现在虽然有几位老古董撑着。可雷家的衰败迹象已经开始,如果不能出现一个扭转颓势的人,带着雷家继续前行的话。
等这些老古董相继病逝后,雷家很有可能面临着四分五裂的局面,到时候,没有了团结与靠山的支撑后。
雷家的人能否继续在广西的商海内如鱼得水,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一辆自南向北的马车,在临近中午时,才缓缓驶向忻城。
跟随着马车的只有四个骑着马的扈从。
让人很难将这轻装上阵的马车,与雷家的主事人联系到一起。
要知道其他的主事人,出入都是前呼后拥几十人。
可是这马车上插的小旗,却准确无误是雷家主事人的旗子。
这马车进入忻城后,一路行人都自觉的避让,而这马车这一直来到那占了忻城近乎三分之一的雷家宅院门口。
马车停下后,一个门房慌忙跑了过来亲切的唤道:“四爷您回来了。”
可等他看清楚马车上下来那人后,却惊到:“二爷怎么是您……”
“我在这里呢。”说着雷野游从马车上缓缓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