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德殿下许久不见。”克里斯躬身行礼，可怕的面容显露在众人面前，让奥瑞丽狠狠吃了一惊，这人面部受的伤可远远比自己大的多，自己动手弄成那样就已经被称作鬼女了，这人的样子可比自己可比自己可怕太多了。

“这次你想要什么呢？克里斯。”克里斯也不顾其他人奇异的眼神，仿佛早已习惯，面露微笑，虽然这个微笑无比瘆人，但潘德还是看出来了，他在微笑。

“殿下如何知道我有事相求。”潘德也是一笑。

“因为你那次来不是有事相求。”克里斯想了一想确实如此，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确实是有事相求，不过这次不是为了毒风的事，是我自己的一件私事。”克里斯神态愈发恭敬，向着潘德行礼，而地上的主祭已经愤怒到了极点，指着克里斯的手不断颤抖，

“你居然早就背叛！！”克里斯斜眼一看狼狈不堪的主祭，讽刺的说道，

“从未诚服，何来背叛。”潘德从桌前走到桌后坐在了菲利亚身边，而下面也基本算是潘德的全部核心下属，这也算是公布菲利亚的地位，菲利亚也明白这一点，有些害羞的红了脸。

“好了，想让我办什么事？”克里斯当即无视了咆哮的主祭向门外招了招手，毒风小队长当即从门外走了进来，还牵着一位女子，正是被拜恩囚禁凌辱的女法师佣兵，虽然看上去没有什么事了，但眼神中却还充斥着失去希望的麻木。

“她因为殿下和菲利亚殿下杀死了几位主祭的孩子后而被搜查的风之会抓住，惨遭拜恩进行了数月难以置信的羞辱，我知道殿下有能力，希望殿下能帮帮她。”潘德见对方带上了自己和菲利亚，皱起了眉头，问道

“她是我的同乡，我们自幼一起长大。”克里斯还没说话，毒风小队长就忍不住说了出来，听得克里斯只皱眉头，虽然本就是求人办事，但直接把底交了，那对方就可以随意拿捏谈判的筹码了。

但想着刚就回来的女子身上那可怕的伤痕，克里斯恶狠狠的踩了地上的主祭一脚，主祭刚想痛苦的惨叫出来，就被身边的马库卸掉了下巴，不能无助的呻吟。

而出乎克里斯的预料潘德并没有直接狮子大开口，而是又从桌子后走了出来，走到了女子的面前，小队长还想要阻拦，被克里斯一脚踹到了一边去，潘德正面盯着女子，

“你叫什么名字？”潘德尽量温柔的说道，但对方只是木然的看向了潘德，眼神依旧是绝望的麻木看不见一丝希望，绝望和痛苦任何一个人都能从她的眼中看到。

“她是干什么的？”潘德问道，小队长还没反应过来。

“问你话呢!”见小队长如此不知趣，克里斯赶紧出生道

“是法师，不过主要是炼金术士，天赋很高在我们哪里很有名，不过家里没有钱就去当佣兵了。”小队长对着潘德说道，三十岁的人了，依旧呆呆的。

“天赋不错的炼金术士吗？我正好却一个。”潘德脸色露出有兴趣的神色，一边说着一边脱下了右手的白色手套，将食指和中指按在了麻木的女人的额头之上，尽可能以温柔的声音贴在女人耳边轻声说道，喉咙中也带上了魔力。

“放松。”两根手指接触到女子额头的一瞬间，女子往日遭受的痛苦瞬间传递给了潘德，全身上下都感受到了剧痛，潘德发出低沉的呻吟，脸色变得苍白，因为疼痛腿一软向后摔去。

里昂立即接住了潘德，就在着一瞬间，菲利亚，马鲁斯，影王和众多王国骑士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无穷的杀意就盯在了毒风二人身上，克里斯感受到了成为毒风团长第一次的这么可怕的杀意。

“好了。”潘德说话的声音还有些颤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免疫大部分疼痛了，没想到这一下，让潘德可遭了大罪，而且这还不足对方遭受所有痛苦的十分之一，众人立即收起了杀意，菲利亚赶紧上前来扶起了潘德，

‘果然色孽不是一般人能当的。’潘德内心中吐槽了一句，然后重新站了起来，走到了女子面前，伸出了手指，菲利亚赶紧拦了下来，用担心的眼神看向潘德，潘德摇了摇头示意没事，将手指按了上去。

巨量的知识涌向了对方的大脑，甚至眼睛都变成了绿色。

短短一分钟之后，女子的眼睛恢复如常，就连麻木都消失了不少，但还没有消化大量的知识，还有些呆呆的。

在菲利亚的搀扶下回到座位上，潘德拿起桌子上的装着松鼠的铁笼忍在了主祭旁边摔开，松鼠也从铁笼中掉了出来。

“那些知识收到了吗？”潘德躺靠在椅子上，对清醒过来的女子说道，女子点了点头。

“拿那些知识去将你身上的痛苦换给他吧。”潘德从系统的背包中取出一个空间戒指扔到了女子手中，地上的松鼠也渐渐变大，变回了赤身的拜恩。

看见这个给自己施加了无数痛苦的家伙，女子下意识就要尖叫出来，可下一秒就用手捂住了嘴巴，眼神中露出了可怕的杀意和绝望的癫狂看向拜恩。

而拜恩的出现也让克里斯和主祭吃了一惊，克里斯先是盯了一下拜恩然后用无比震惊的眼神看向潘德，这种变化让他想起了那个整个变成了巨大肉球的鳞片矮人。

主祭则是一脸惊恐，他没想到这个松鼠居然真的是拜恩，那个无比狡猾的家伙。

看着女子那要吃人的表情，拜恩不负之前面对女子的变态，不断地哭泣向着女子祈求，

“对不起，对不起，不要杀我。”这样的怂样没人可怜，潘德也是冷漠的说道

“马库，给这两人找个单独的位置出来，守着他们别让拜恩跑了。”然后又看向女子，

“我只有一个要求，大概，嗯，三十天内别让他死了。”

几近癫狂的女子浑身颤抖，眼球中遍布血丝，那股眼神无比的恐怖，就连克里斯都打了个寒颤，潘德挥了挥手让马库将二人带了出去。

“好了，克里斯，这次就不收你的钱了，不过这个女人就是我的手下了。”克里斯脸上犹豫了一下立即点头答应，并躬身行礼感谢潘德，而小队长也跟着行礼但明显心有不甘。

“以后能来看她吗？”看着这人不是很甘心的样子。

“不行，走吧。”克里斯立即按着小队长的头再行了一礼，一同离开了这里。

等毒风的人离开了这里，潘德继续了战后会议。

“现在讨论一下俘虏的处理。那些防抗风之会的和没有防抗的，你有想要的人吗鬼女？”潘德看向了奥瑞丽不过这次潘德叫的她鬼女，也就是奥瑞丽现在的身份。奥瑞丽摇了摇头，这群人都是有信仰的存在，招募他们费力不讨好，还有反叛的威胁。

“那就这样吧，没防抗的人全部处死，防抗的人给他们两个选择，要么死要么自己离开这里吧，我我们也不需要他们。”潘德的话一出，菲利亚的眼神中充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按照风之会的严苛，这不是就两个选择都是死吗？

不过这是会议上不能扫了潘德的面子，只能开口对要出去传命的里昂说道

“今天晚上留他们一晚明天早上再去说。”里昂看了潘德一眼，然后点了点头，坐回了座位。

“那就这样吧，各自去整理部队，收集物质，暮光姐妹他们接受了风之会的物质后再来通知我，散会。鬼女，晚上宴会不要错过。”潘德站起身来，众人各自行礼离去，奥瑞丽也看了一眼潘德和菲利亚两人，神色复杂的离去。

众人离开了，菲利亚立即用难以置信的声音对潘德说道，

“为什么，不是你煽动他们防抗的吗？你怎么能就这样让他们去死！”潘德温柔的按着菲利亚的肩膀让激动的菲利亚重新坐回了椅子上，潘德倒了一杯酒放在了菲利亚面前，有些无奈的给菲利亚的说道。

“菲利亚，我姐说过你很善良，希望学院的院长也说过，我对此也深信不疑，身处马格里夫，你对敌人残酷无情，但却对别人很善良很温柔。但是”潘德将椅子摆正再菲利亚面前坐在，十分正式面对面。

“善良是带有立场的，就像我姐的立场很清楚，就是紫荆花的平民，她可以无限度的对他们仁慈，但其他国家无论再穷苦的贫民，她也不会展现太多的仁慈。你也一样，身在马格里夫，你首先对马格里夫人很仁慈，加上马格里夫的社会环境，让你天然对穷苦之人很善良，风之会那些身世凄惨的士兵会引起你的同情，但是我的立场也很简单，我的手下，我的家人，我的领民，就这些仅此而已。”潘德说着从桌面上拿起了两份文件。

“那么我们换一个情况，如果这里是马格里夫的冰原，我们的粮食只有这么多，你放弃谁？马格里夫人还是风之会的人。”潘德将两份文件递给了菲利亚，菲利亚看向两份文件，一份上写着所剩下的粮食，另一份上写着消耗完这些粮食所需的时间，也就是仅仅十天，这还是不带上风之会的人，如果带上那数字仅仅是一天。

“不是去收集风之会的物资了吗？”菲利亚难以回答，问道，潘德却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无奈，

“会议上我就再等暮光姐妹和克里斯谁先回来，如果是暮光姐妹，那么证明我们抢到了，如果克里斯先来那就证明他们已经将物资收集完了。”菲利亚也不是蠢货也明白这样的事实，又重新低下了头看向了两份文件，纠结，但或许心中已经有了结果，让她必须做出选择，那么必然还是会选择马格里夫人，放弃风之会的人，但或许是良知，或许是数字上代表的人命让菲利亚，无法说出口。

也明白菲利亚的纠结，潘德站起身来抱住菲利亚，

“不必纠结了，这本就是一个悖论，你对某一方的善良其实就是对另一方的残酷，这是无法避免的，很多事都是如此。有些选择不得不做，或许你已经经历过了。”而顺着潘德的话，菲利亚回忆闪过，响起了自己无数姐妹自我牺牲的那一天，教皇那明显哭红了的眼，还有那些虽然在魔法阵外争吵的魔导师和神选，或许未来自己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这种无力感让菲利亚在死死抱住了潘德，低声哭了出来。

面对选择的无奈和无助，这种事才最让人绝望，就像是一个人好不容易考上大学，上大学只需要一万块的学费，但这时家里人却出了车祸，无比爱自己，自己也无比爱的爸爸，妈妈，弟弟都重伤住院生命危在旦夕，但钱只能救一个，而这个人所在的国家不会有人给你捐助，医院也不允许挂个号就可以欠费治疗，上大学也必须全款缴费没有援助，你必须在你三个挚爱的家人和自己的未来中做出选择。

无力，无奈，无助这样的绝望，谁能接受，这也是菲利亚可以预想到的未来，未来的圣女就是自己的昨天，而自己也必须做出选择，而且每次荒古冰原上爆发暴雪时，教皇也会做出无奈的选择，选谁去死，让其他人活下来。

而教皇就是自己的未来，菲利亚感到一阵绝望般的无奈，虽然自己已经奋力去建设自己的领地，但这样的选择已经初见雏形了，自己一行人携带的空间就已经预示马格里夫内已经出现了问题。

说不定自己回到马格里夫时，无奈的选择已经发生，有部分国民已经被迫走向荒原去猎杀那些庞大的巨兽。

潘德抱着怀中的女孩，轻声安慰着，让其发泄心中的痛苦。有些懊恼自己怎么又弄哭了这位外表坚强的人儿，又忘记了外表的坚强下其实是有一颗疲惫和破碎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