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内微弱的亮光从篝火中散发出来,冰块渐渐花开,肉香味重新在洞穴内弥漫,抱着腿的菲利亚头深深埋在其中,想着潘德所发生的改变,似乎变得更温柔了,可这却不是他本人了。
好不容易又多了一个熟悉的人,却又如此陌生了,菲利亚内心有些不知所措。
难道又要失去一位朋友了吗?菲利亚的脑子里不断的想着思考着。
“我答应过你的,不再放弃任何一个人。”头埋在膝盖上的菲利亚居然开始小声的啜泣,
菲利亚似乎又回到过去,那个即便在马格里夫也称得上过于寒冷的日子,冰霜教廷总部,冰神神像前,选择竞争圣女的九百人名少女都集合在了那里,没人都穿着相同的衣物,蓝色的长袍,长毛熊皮毛做的围肩,寒铁与皮革做的护甲,让这群美丽的少女又显得英武不凡。
那天的风雪额外的恐怖,即便是在冰之都格拉斯,大风呼啸让所有人都难以前行。
只不过这些呼啸的风暴,并没有阻止少女们的热情,许久未见的兴奋,让冰神祭坛如此严肃的环境下还是聚在一起相互拥抱,欢呼甚至亲吻,也难以宣泄出她们心中高兴,这些少女们小的从三岁大的从不足五岁开始就生活在了一起,一齐生活,一齐学习,而且因为外在的威胁,每人在长大前都至少面临过三次巨兽的袭击,每人都极其的团结和友爱,虽然各自分别完成两项考验花费一两年的时间但这并没有影响到她们之间的朴素的感情,菲利亚也是其中一员。
“菲利亚你怎么了,还是有些不高兴的样子。”淡蓝色长发的菲利亚转头看向来人,一个箭步就扑向了来人的怀里,将头埋向了她的胸口。
“凯西姐姐!”比菲利亚高了一头的凯西轻轻拍着菲利亚的后背,其身后的长弓纤细的手指和有力手臂都代表着其一名出色的弓手,白色的短发并没有显得冰冷反而异常的美丽。
“怎么了,我的小菲利亚。是在希望学院里过的不好吗?”就上个月菲利亚才结束了希望学院的行程,也是在那个失去了自己的室友。难过与后悔的情绪任然在菲利亚的身上停留。
“我的好朋友离开了。”马格里夫人的离开,凯西自然是明白什么意思,凯西抱紧了怀中的菲利亚,柔声安慰十分难过的菲利亚,
“没事,不是还有我们吗?”不仅是凯西,其他的少女也过来安慰菲利亚。
“别哭了,你这样还怎么当圣女?”一位与凯西长得极为相似的少女,只不过是白色长发与两柄长剑,走过来拍了拍菲利亚的屁股,
“凯迪,你这是干嘛?”凯西抱着怒狠狠的盯着嬉笑的凯迪,菲利亚刚抬头,凯迪一下子将她抱出了凯西的怀里,双手将菲利亚举了起来,
“许久不见,怎么还是这么瘦。”虽然菲利亚一米七的身高已经不矮,但在凯西与凯迪都有一米八五以上的身高面前就显得有些矮小。
“凯迪,放我下来!”凯迪随即又将菲利亚抱在了怀中,
“没事就好,回家了就不怕了。”菲利亚被戏耍的气愤瞬间消散和凯迪深深的拥抱在了一起。
“真是的,你又打不过她还每次都去逗她,结束了我们再去家里叙旧,赶紧来前面吧教皇殿下到来。”两人松开了拥抱跟着凯西向前跑去,这一路上大家都在打招呼,相互问好,看见菲利亚都让开一条路让其走到最前方,常年生活在一起,彼此的实力都十分清楚,菲利亚在她们中可是获得步战无敌的称号,所以习以为常的将排头的位置让给了菲利亚。
三人跑上祭坛,菲利亚站在了整个队伍的开头,冰神神像下,教皇已经在此屹立,虽然两鬓斑白,但不难看出其也是绝世美人。
“好了,小姑娘们安静点。”一开口,优雅而又威严的声音让少女们安静了下来,教皇与她们也见了不止一次,可这次少女却显得极为紧张,今天十位候选圣女就将被选出,十年的付出与努力就要在今天得以实现,而她们因为严格的保密措施并不知道今天测试的项目。
教皇认认真真的看着每一位兴奋,紧张和憧憬的少女,不动声色的吸了一口冰神祭坛上额外寒冷的空气。
“今天你们就要选出十位候选圣女,你们所有人都要在此燃烧生命的火光,让我看看你们的抉择。”祭坛中的少女们此时兴奋与紧张被推向了极点,也有些人带着昂然战意的目光看向菲利亚,她们再来之前就有猜想测试的项目,想要选人,决斗无疑是大家都认可的选择,而祭坛中最为强的菲利亚自然是大多数人的目标。面对无数火热的目光,菲利亚也丝毫不惧的的瞪了回去,眼光中的战意也绝对不少。
深蓝色的光幕从祭坛周围缓缓升起,将整个祭坛包裹,十六位至少史诗级魔导师在外维持住魔法光幕,如此严肃的场景更是让少女紧张飙升。
静静等着少女们重新将投回自己身上,教皇闭上了自己的眼睛,教皇的声音如同深沉的在念讣告
“大家都做好了准备,那么测试就开始了,祭坛中最后活着离开的十人为侍卫候选圣女。”说罢,身影消失在冰神神像下。
寂静!
可怕的寂静!
还在互相表达战意的少女们瞬间神色僵硬住,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教皇,可教皇的身影已经消失。
菲利亚立即拍向神像下,教皇身影真的消失不在,抬起头来对着空中怒吼。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菲利亚的怒吼直冲天空中的魔导师们,可带着面具的她们根本没有一丝回应如同僵硬的石像一般,只是默默的维持着魔法光幕。
广大的祭坛安静的恐怖,只有菲利亚怒吼的回响在这里慢慢响起,久久等不到回应,菲利亚重新回到了队伍之中,这些都是最为亲密的人。菲利亚的眼神充满了茫然,这些少女也是极为善良之人,她们如何对至亲之人出手,她们大多数人在巨兽和饥饿下失去了双亲,冰霜教廷就是她们的家,眼前的这群人就是她们的家人,这让如何出手。
少女颓废的瘫坐在地上,互相对视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难以置信与绝望。她们已经有人试过了,魔法光幕她们根本出不去,那可是十六位史诗级魔导师以上的存在。
“怎么办?菲利亚,我们要怎么办?”茫然与恐惧笼罩在少女们的头顶,更让她们不解的是为何要如此。
“我也不知道。”菲利亚瘫坐在地上,左手撑在膝盖上,盖住一半的脸庞,而露出的另一只眼睛,也泛起的红色,泪水不自觉的往下滴,仿佛又回到了一个月前失去室友的那天。
两年的时间,少女们彼此分别寻找自己未来的方向与完成考验,好不容易再次见面久别重逢的喜悦让每位少女脸上都是幸福的神色,可这第三个考验却是如此的绝望。
整整半个小时,少女们还是没有任何行动,只是待在原地小声的啜泣。除了啜泣之声,空旷的祭坛如此的空洞。
“菲利亚醒醒吧。”凯迪拍了拍泪水已经结成冰滴的菲利亚,望着菲利亚抬起的那双通红的眼睛,凯迪心有不忍,
“菲利亚这里的温度下降了,已经比外面的常温还低了。”沉寂在恐怖的第三考验之中,所有人都没有发现这里的温度变低了如此之多,
“菲利亚必须有所选择,否则再过一会我们所有人都会冻死在这里。”菲利亚感受着这里不断凝聚的寒冰魔法,温度下降太快,体温在不断被抽走。
“菲利亚……”
“闭嘴。”菲利亚出奇的愤怒打断了凯迪想要继续说的话,她并没有看见凯迪的眼角也通红,
“可……”凯西走过来轻轻抱了抱菲利亚,可还是被其给打断,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菲利亚头埋在膝盖中啜泣,极力的哀求,凯西也无奈的叹了口气,退到了一边与凯迪靠在一起,看着菲利亚这个从小一起生活的小家伙,两个绝美的白发少女,看上去美好可却充满了绝望。
又是十多分钟过去,祭坛仍旧寂静如初,少女们还是无法对至亲之人下手,而温度却下降到了少女们快要无法接受的地步。
长发的凯迪用手肘顶了顶凯西,凯西也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向着队伍内走去,找到不少少女附在耳边说了两三句,交谈的少女立即坚定点了点头。
从队伍前端走向队伍末端,交谈的少女都坚定的点头,走完了全程。凯迪离开祭坛中央的队伍走到了一边去一声口哨,点过头少女们都站起身来,向着凯迪走了过去,整整五百多人而她们都是年纪稍大一些的姐姐们,如此大的行动让沉寂在绝望中的少女们都将头转向了凯迪,菲利亚也带着不解的目光看向了已经离得很远的凯迪。
“菲利亚!”凯迪见菲利亚看向了自己,挥了挥手,
“以后的路就只能自己走了,要多小心啊。”凯迪和凯西想要笑着对菲利亚说道,可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但似乎冰神无情,刚滚出的泪水就结成了冰粒摔在了地上。
菲利亚意识到了她们想做什么,连滚带爬的往凯西凯迪身边冲去,
“别!凯西不要!凯迪!”越是想要过去,上天似乎越是不想如此,在平坦的祭坛上菲利亚居然脚下一滑摔在了地上,而一直照顾少女们的姐姐们也向着待在原地的少女献上祝福,
“小茜练武不要太辛苦,以后就没有姐姐来提醒你休息了。”
“研究魔法是好的,米莉可千万不要在去实验那些危险的禁术,你身后的护盾以后可不再了。”
……
所有的人都明白她们想做什么,都发疯了似的往姐姐们的身边冲去。看着十米外摔在地上还不顾一切向自己爬来的菲利亚,凯西温柔的说道,
五米,菲利亚从地上爬了起来,可那一脚能踹断大树的腿部却似乎失去了力量。
“菲利亚以后带着我们所有人期望带领马格里夫前进吧!”凯西说着眼泪如同雨滴般的不断滴下,
两米,菲利亚大喊着提起全身的力气扑了过去
“我们会在冰神的国度永远祝福你的。”
一米,菲利亚的手指马上就要碰到她们
“永别了。”凯西凯迪说完最后一句将修行的寒冰魔力强度释放出来,只不过目标是自己的体内,强劲的寒冰魔力便将她们的主人化作了一座座冰雕。
嘭!
嘭!
嘭!
一声一声清脆的声音炸响,每一声一座人形冰雕便诞生出来。
终于,菲利亚抱在了凯西和凯迪身上可她们身上没有了一丝温暖,只剩下了刺骨的寒意。
“啊!!!!”菲利亚的嘶吼在祭坛中疯狂的回响,少女们看着,曾经照顾她们的姐姐们全部化作冰雕,将自己的生命溟灭也不远伤害最为亲爱的妹妹们。
“菲利亚姐姐。”一位少女眼睛都已经哭肿却喊了菲利亚一声,心已经支离破碎的菲利亚透过泪水糊满了的双眼,看向这位少女,她与祭坛上其他的少女开朗英武十足不同,她更加的瘦小而且怯生生的。
“我相信你能带领马格里夫走出万年来的绝境的。”菲利亚目眦尽裂
“不!!”可这并没有挽回这位少女,
嘭!
菲利亚伸出的手僵在空中,场地上的嘭嘭之声不绝于耳,剩下的少女跟着姐姐们的步伐,也化作了一座座冰雕。
直到,场上只剩下了十位少女,蓝色的魔法光幕瞬间消失,教皇带着九位冰神神选再次降临在了最后的十位少女面前,菲利亚跪在地上,双目通红,看着曾经最为敬重的教皇,抬起手狠狠指向她,双目中的怒火与愤怒几乎化作实质,可口中愤怒的言语却怎么也无法发出,仿佛便哑了一般。
可她们并没有走向菲利亚,而是走到了冰雕明前,向着她们行了那本只对冰神所行的最高的礼仪。
“你们的牺牲将换来马格里夫的未来,现在请奉献出你们最后的一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