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端酒的太监拿起酒杯,朝潘烁柔走去。
他的步伐如死神一般,潘烁柔拼命挣扎,摇头、扫腿,就是不从。
但终究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女人,另外三个都是心狠手辣的太监!
张公公掐住她的下巴,让她动弹不得,一口灌入。
在他们将她松开的瞬间,潘烁柔立马干恶,想要将那毒酒吐出来,可却枉然。
潘烁柔扬天长哭,她的命运怎么会那么悲苦,若她坚持与明佳一样的选择,会不会不同?
“噗通”一声,人就倒下。
两名太监用草席将其裹在其中,抬着出去。
门一开,堆在门口偷听的人纷纷退开。
张公公扫了一眼众人,宣布道:“潘氏暴毙,抬出去!”
沈贵人脸色一变,她刚刚明明听到潘烁柔的惨叫与不从,现在,人居然已经死了?
潘氏暴毙的消息很快传开,宫外的人也知道了。
太子府也知晓了,宁杉坚跪在地上痛泣:“娘,儿的娘啊!您怎会暴毙?”
萧钦本想陪着潘明佳再买点东西,不想听到潘烁柔暴毙的消息。
潘明佳一下子腿软,差点摔倒在地。
“明佳!”萧钦赶紧扶助,可再一看,人已经晕倒了。
整整三个时辰,人才醒来:“烁柔!!”
潘明佳大喊潘烁柔的名字惊醒,她环顾四周,可这里却是二十多年后萧府,已经不是她们当初那个简陋的小房了。
“娘,您没事吧?”萧罗缨关切道。
自从潘烁柔出事,娘的脸色越发不好。
潘明佳摇头,然后道:“烁柔的尸首呢?可由杉坚安葬?我要去送她一程。”
萧钦拉住她:“潘烁柔的尸首并未送到静王府上,静王也至今没有见到她的尸首。”
潘明佳身体一踉跄,想来,皇上对潘烁柔恨意太重,根本不会让烁柔死后入葬。
让众人万万没想到的是,潘明佳翻箱倒柜,找出了一些潘烁柔陈旧的破衣裳。
国师二十六年,这些东西她都还好好地收着,没想到最后的用处居然是为潘烁柔做衣冠冢。
纸钱在山间飞扬,潘明佳身穿白衣为潘烁柔烧纸钱,还为她准备了吃食,希望在阴间她不必为钱发愁……
柳府祠堂内,跪着一个与潘烁柔一模一样的女人。
她抬头看着柳自茵的牌位,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这辈子会跪在柳自茵灵位前。
在她身侧还有一个不断念经的女人,这人便是柳母宁圻思,皇上的姑母。
在祠堂外还有一干丫鬟与侍卫守着,在这里她逃不出去,更加死不了!
她浑身无比,只能这么跪着。
她可以耗到宁圻思死,但宁圻思后面还有柳自强,柳自强后面还有柳尹凡,他们世代都会看着她,让她赎罪!
终于,到了八月七号,萧罗缨与宁枫平成亲的那天。
平王和帝国首富千金成亲,场面自然壮观,只可惜,平王没有骑马来迎接。
待到了萧府,吕神医将宁枫平从马车内抱出。
原本需要将新娘子背出萧府的,也变成了新娘子自己走出萧府。
平王虽英姿俊美,但却是残疾之身,着实可惜。
平王的婚礼,皇亲贵族都来了,轩王也在其中,一样被推着轮椅入场,着实让人唏嘘。
听闻皇上一直在寻医为平王医治,至今未果,如今又添了轩王,这帝国怕是要后继无人了。
宁枫平的婚礼,宁棂月、上官翎岚与夏扶苏也来了,三人坐在不显眼的一桌。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盖头下的萧罗缨窃喜,她终于是他的妻,能与枫平成亲,她心里高兴得不行,人生别无他求。
忽然,鲸落走到宁棂月身旁,偷偷递了一封纸条:“解药。”
宁棂月眉头一皱,将纸条交给上官翎岚。
看来,宁柏轩等不及了,同样是残废,宁枫平今日出尽了风头。
因宁枫平平日里鲜少出门,所以,对宁枫平的,美貌极少见到。
今日一见,真真是与当年的敦庆皇贵妃一模一样,少有的美人胚子!
可惜啊,是个残废,不然,有柳家支持,是储基的最佳人选。
宁柏轩坐在人群中,听着大家的议论,心里渐渐发了毛。
从前,他从没放在心上的宁枫平,现在却成了旁人拿他做对比的对象,这叫怎么能不气愤?
入夜,鲸落推着宁柏轩来到荷花私房菜。
如今,这帝国已无他的对手,不再需要如从前那般小心谨慎。
夏扶苏打开门,将人带到芒种亭,上官翎岚已经等在那里了。
鲸落将人推到石桌前,立于宁柏轩身后。
只听宁柏轩道:“先生,快帮我把身上的毒解了吧!”
上官翎岚不紧不慢地坐下,道:“如今太子党倒台,而轩王殿下有柳大将军与太尉大人撑腰,朝中已无你的对手。
只要您能站起来,储基之位立即是你的,但……你没有忘记这计策是谁帮你想的吧?”
“当然不会!”宁柏轩连忙附和道。
上官翎岚冷笑:“既然如此,我要的东西呢?”
宁柏轩神情闪躲,道:“可本王现在瘫着,就算有柳大将军与太尉支持,若我一直是个瘫痪,也不可能继承帝国不是?所以……”
上官翎岚明白他的意思,他担心自己不给他解药,让他真的成一个残废。
上官翎岚将一枚玉瓶放在桌上道:“这是解药。”
闻言,无需鲸落动手,宁柏轩激动地将其拿过,倒出里面的解药一口吞下。
自打宁柏轩瘫痪,这还是鲸落第一次见他动作这么利落。
从脚到腿再到腰部全在发烫,一炷香后,他的腿终于有知觉了。
他用力掐了一下,立马疼得“哎呦”直叫,紧接着,整个人就哈哈大笑。
“好了,好了,本王的腿好了!”
宁柏轩迫不及待地轮椅上站起来,虽然一开始并不适应,可走两步之后,渐渐与常人并无差异。
宁柏轩喜不自胜,好似现在整个帝国都在他手里了一样。
“我要的东西呢?”上官翎岚的声音如一盆凉水一样倒在宁柏轩的头上,令他脸上的笑容立即消失。
“哈哈,先生何必着急,本王这就回府给你送来。”
夏扶苏拦住他的去路,宁柏轩表情凝固,转身问道:“先生这是何意,难道还怕我跑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