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八,皇室双喜临门,太子娶倾怡公主为太子妃,永怀王也纳了自己的侧福晋。
皇上大赦天下,减免三年税收,普天同庆!
皇宫上下一片喜气洋洋,太子府和永怀王府也是忙得不亦乐乎。
除了即将成为新人的无情和萧潇。
萧潇坐在东华殿被众人簇拥着梳妆打扮,十几二十个人忙前忙后只为装扮萧潇一袭红装。
萧潇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锦茜红妆金丝双层广绫大袖衫,边缘尽绣鸳鸯石榴图案,胸前以一颗赤金嵌红宝石领扣扣住,外罩一件品红双孔雀绣云金缨络霞帔,那开屏孔雀有婉转温顺之态,好似要活过来一般。
桃红缎彩绣成双花鸟纹,腰封垂下云鹤销金描银十二幅留仙裙,裙上绣出百子百福花样,尾裙长摆曳地三尺许,边缘滚寸长的金丝缀,镶五色米珠,行走时簌簌有声。
发鬓正中戴着联纹珠荷花鸳鸯满池娇分心,两侧各一株盛放的并蒂荷花,垂下绞成两股的珍珠珊瑚流苏和碧玉坠角,中心一对赤金鸳鸯左右合抱,明珠翠玉作底,更觉光彩耀目。
众人簇拥着萧潇,口中赞不绝口的美艳夺目,萧潇只觉得心似坠入冰壶一般的寒冷彻骨。她冷笑,微笑,皮笑肉不笑,沈仲坤说得对,自己终于学会了宫中女人那套多愁善感。
淳皇贵妃今天看上去格外高兴,如果说摒除了爱恨情仇,只把这两场婚姻当做政治来看,最大的赢家莫过于淳皇贵妃了,义女嫁给太子为妃,侄女成为永怀王侧福晋,自己也荣升为这后宫中位份最高的人。
不过以萧潇对淳皇贵妃的理解,她是不会将这些浮华的荣耀放在眼中的,或许让她真正高兴的,不过是因为皇上很高兴。
吉时以至,沈仲坤已经率众人来到了东华殿外,萧潇被蒙上了红头盖帘被人搀扶着送入花轿,萧潇低着头只能看到自己红色的裙摆和红色的鞋尖,有两地眼泪很不识时务的滴落下来,她虽然知道这是犯忌讳的,但还是抑制不住。
自己就要嫁人了,穿着凤冠霞帔,被八抬大轿热热闹闹风风光光的嫁出去,全国人民都羡慕自己可以从一个不知名的野丫头变成金枝玉叶,正可谓飞上枝头变凤凰。可是自己呢?
想嫁的人另娶娴人,自己也要另作他妇。
是不是从此以后的生活就像此刻一样,自己只能每天看着自己的脚尖小心翼翼的行走?
整个过程是漫长的,煎熬的,让人难以忍耐的。
萧潇坐着轿子从宫中一路来到太子府,只觉得这条路无比漫长,像是她将要面对的人生,但是又希望永远也不要走到尽头,这样她就可以拖着一时三刻不成为沈仲坤的妻子。不知道无情那边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将楚珣儿接入府中了?是不是已经拜天地成亲了?又或者已经进入……萧潇不敢再想。
萧潇被人扶着下了轿,爆竹声声声入耳,她在所有人的瞩目下跨过火盆,进入太子府。
太子府,来过很多次了,可是这一次却如此不同,这一次之后,自己只有走出太子府之说,再没有走进太子府之说,因为自己本身就是太子府的一部分了。
拜天地这种事情自己在电视上见过很多,却没想到拜天地的人是这种心情,她鞠躬也好,不鞠躬也罢,看到的不过都是自己同沈仲坤的脚尖。
她其实很想看看对面的人,看看沈仲坤的表情,看看这个处心积虑想要娶自己的男人现在到底是怎样的神色看着这个并不情愿嫁给他的女人。
可惜她看不到。
送入洞房后,又是良久的等待,一直到萧潇终于忍不住将盖头自己摘下来,这时候沈仲坤带着一身酒味走了进来。
沈仲坤本来还晃晃悠悠的走着,舌头打着卷,任谁看了都觉得新郎是醉了,况且他喝了那么多,说他未醉也不会有人相信。
可是当他踏入新房将房门一关的时候,整个人就变了样子,他还是那个在任何时刻都无比清醒,永远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且不择手段也会到手的沈仲坤。
沈仲坤看了萧潇一眼,微笑着走过去,“等的不耐烦了吧!”
见萧潇不说话他转身折到桌子旁,拿起金樽到了两杯酒,然后走到萧潇身旁,递给萧潇一杯,“我自认为除了凤求凰之外,我喝其他酒都是千杯不醉,但是今天,我为了这杯交杯酒已经醉了几个月。”
萧潇不明白沈仲坤的意思,抬头看他,四目相对,沈仲坤的眼中是满溢的爱怜与温柔。
“从我第一眼看见你便醉了,否则怎么会日日夜夜脑中、心中都是你?萧潇,相信我,我可以给你幸福,而且只有我,才可以给你幸福。”
幸福?萧潇在心中默念着这两个字,幸福?自己幸福过么?之前同无情在忠义王府也算幸福过吧,只是那么短暂。
自己知道自己想要的幸福么?沈仲坤知道自己想要的幸福么?
自己现在想要的,不过是保住无情。
沈仲坤见萧潇接过酒杯,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他坐在萧潇身边,同萧潇双臂交叉,看着萧潇的眼睛喝下了这自从第一次见面就开始期待的交杯酒。
然后红烛摇曳,床帘摇晃,从里面不断扔出红色的新服。
沈仲坤有些迫不及待,但还是尽量保持温柔,这一天他期待太久了,但是除了萧潇的人他更要得到她的心,所以不能太过急躁。
萧潇只是躺在那,不动声色的看着自己身上的沈仲坤为自己脱去一件件衣服,这让她想起曾经的顾晓川。
顾晓川总是那么疯狂的撕扯,每一次穿的衣服都不能要了,每一次自己身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
相比之下,沈仲坤并不让自己觉得厌烦,她只是不爱他,除此之外,自己还有些欣赏他,或者说偶尔的时候自己对沈仲坤还带着那一丝似曾相识的好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