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萧潇亲手埋葬了陆云和陆镇天后,才知道自己早经将二人当做亲人,同时失去两个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人让萧潇万念俱灰,重创之下神智开始有点恍惚,经过三个人来时路,经常能看到陆云就在眼前走动,对她微笑,叫她的名字,可当萧潇伸出手去,想要触碰却又什么都没有。
萧潇已经不知道什么是哭,什么是笑,什么是开心,什么是悲伤,行尸走肉一般走了三天三夜,不食不休。
这天正在丛林中走着,突然刮起大风,雷声阵阵,下起瓢泼大雨,萧潇还在漫无目的的往前走,突然感觉有人拉了她一把。萧潇麻木的慢慢转回头,是一根树枝拉住了她的衣服。
那么大的树林,那么宽广的世界,只有她一个人,树木可以成群,草叶可以成片,连天上的云彩都聚集在一起,而她,却只有一个人。
萧潇突然感觉无比孤独,以前在现代就是她自己,没有可以真正相信的人,没有真正可以依靠的肩膀,没有可以倾诉的对象。后来到了古代,有了师父和三个师兄,以为自己不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可是又和师兄走散。遇到陆云,以为可以成为一辈子的知己,却要自己亲手将他掩埋,是陆云悲哀,还是萧潇更悲哀?
现在全世界又只剩下萧潇一人。
喊,到处是她的回声,没有人听得到。
心事,只有她自己的知道,没有人能来安慰。
风吹过,只吹到她一个,雨打过,只淋得到她一人。
萧潇,你是怎么回事?难道宿命注定,你就该一个人?
萧潇回过头,看着拉住自己衣服的树枝,幽幽的说“怎么?你也和我一样孤单么?拉住我是想我陪陪你么?你比我要好得多,这里都是你的同伴,你的根又深深扎在土里,树林是你的家,根是你的归宿,它们都是你的家人。”
萧潇自嘲“而我?不知道还要漂泊多久。”
萧潇低下头,心中万千个念头一齐涌过,看似清晰又杂乱无章。
过了良久,抬头看着树枝,眼中闪过一丝光芒,“是陆云么?是你对不对?你想对我说什么?是担心我一个人在树林中走会迷路么?还是担心打雷会吓到我?担心我被雨水淋到?我已经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了,我想过要回山庄,毕竟那里还有我的师父,师兄,有无情,回到那里我就不会再孤身一人,不会像现在一样,一个人乱闯,三天不吃饭也没有人问津。”
萧潇莞尔一笑,“我知道你听说我三天不吃饭会心疼的,可是我现在是多想让你心疼一下我啊,心疼总比心死好,你说对不对?我想回山庄,回那里好好跟师父学习武功,师父师伯和陆伯伯都说我骨骼奇异,我也觉得体内总有一股气体在运行,如果我能加倍努力,数年内一定能胜过血狼,到那时我就去找他为你报仇。”
“可是我找不到回去的路,又茫无目的的乱走了几天,只觉得离我要去的地方越来越远。我总是这样,心里越想要靠近的,越是远离,等到真的走远了,追赶不上了,才发现自己的错误,再要走近,已经晚了。”
萧潇在树下对着树枝说了好久的话,身边大雨倾盆,风声呵呵,她头上的大树枝叶茂盛,像妈妈一样,将萧潇环保在怀中,雨淋不到,风吹不到,也保护着她的心灵,倾听着她的心声。
萧潇说完话的时候,雨已经过去,天空一片明媚,湛蓝的天空飘着片片白云,草叶上的雨水在阳光的映射下泛出七色的光。萧潇轻声说“转眼离开山庄快两个月了,离开无情也有一个多月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如果他看到此时此刻我的模样会不会心疼我的无助?”
萧潇看着那根树枝,从衣服上撕下一条丝带,“我不带走你,不让你离开你该在的地方,这件衣服是你送我的,我撕下一条丝带,你看到它就像看到我,如果丝带飘动,那说明我从来没有忘记你。”
说完将丝带绑在树枝上,看了几眼继续向前走去,白色的丝带在她身后随风飘动,像是一个舞动的佳人,日夜不停的,起舞。
萧潇又向前走,走了许久终于感觉疲劳,刚坐下来休息,就看到一只狐狸在追捕一只雪白的兔子,那白兔左逃右窜,步法十分灵便,但是始终摆脱不掉狐狸,眼看就要成为狐狸的盘中餐。
萧潇心有不忍,从地上捡起一粒小石子,对着狐狸轻轻掷去。那狐狸跑的非常快,神箭手用剑也未必就能一击即中,萧潇只想吓它一吓,分散它的精神,好让白兔得以逃脱,谁知道居然正好打中狐狸的后腿。她这一掷用力非常轻,石子又很小,却打的狐狸不能再行走,只能叫了两声,三只腿蹦着逃走了。
白兔似乎也通人性,知道是萧潇救了自己,跑到萧潇身旁,看着她。
萧潇摸它,它也不怕,不躲开,反倒用牙齿拽了一下萧潇的衣角,然后向前跑去。
萧潇以为它就要走了,仍坐在地上休息,白兔回头看萧潇并不跟来,又上前拽了一下她衣袖,再向前走去。
萧潇笑“你这是要我跟着你么?”
白兔站在原地看着萧潇。
萧潇站起来向它走一步,它就再向前跑两步,然后回头看萧潇跟没跟来。
萧潇心想“反正我也不知道去哪里,不如就跟着你去,你这么通灵性,也许是冥冥中给我的指引,或许能找到无情也说不定。”于是一直跟着白兔向前走,白兔越走越快,萧潇也就越跟越快,脚下的陆地渐渐由绿变黄,由黄变白,气温越来越低。
萧潇看看四周,已经跑到了半山腰,脚下是常年不融的积雪,不禁满心疑惑,“兔子,你要带我去哪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