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内,坐在皮椅上捧读圣经的夜空忽然收到一个传信魔法阵,他随手一指,法阵消失,其附带的消息传入脑海中。
一目十行,品读完信的内容,夜空挑了挑眉,转过头:“羽生,在家看门哦~”
“喵”
说着,夜空站起身,便走了出去。
‘哐当’
落上锁,转身便消失不见。
...
“哟!”夏晨撑着一把赤色的伞向前方沉思的夜空打着招呼。
夜空推了推眼镜,抬头看向夏晨,说道:“这里很怪。”
说着,手指向一片像是被烧焦的土地,“结界就是从这里断开的。”
“这条道可不像是通往忘忧镇的路啊。”夏晨顺着焦印看去,发现它的正前方并没有通向小镇,反而是通向...
“这是通向王城的路。”夜空挑了挑眉,漫不经心地开口道。
夏晨舞弄着手中的扇子,将伞放在一旁,双眸中闪着魔法阵,“这看起来好像不是魔人的手笔呢~”
夜空不带感情的笑笑,“所以说,最可怕的莫不过人心啊。”
魔人所建的任何魔法阵都会留有魔气,就连现在的夜空,使用魔法阵,都为了避免泄露魔气而选择抑制威力,只用纯粹的魔力构建魔法阵。
而此处的焦印没有一丝魔气的痕迹,很明显是人为破坏,并不是魔物或者魔人。
“邪师么?”夏晨蹲下身子,用手指捏起一些泥土,搓了搓,感觉到一丝奇怪的能量。
邪师,不被正统魔法师承认的奇怪法师,研究‘旁门左道’,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被人所厌恶。
夜空环顾四周,发现在这周围或多或少的都留有一些奇怪的法阵,他皱了皱眉,“不得不说,人类的智慧真是.....奇奇怪怪,总是用到不该用的地方,一个只留下一半传承都不到的魔法体系,居然被后人创出这么多奇怪的用法,这要是让他们的老祖宗知道了,怕不是得......”
从棺材里爬出来。
“他们哪儿来的棺材?”夏晨猜到夜空未说完的话,漫不经心地回道。
那帮人怕不是早就魂飞魄散,连灰都不剩了。
“所以,这怎么办?”夜空看着站在一旁的夏晨说道。
夏晨摇摇头,感受着手中土壤残留的能量,表示:“现在已经迟了,这个口子最起码被撕开有整整两天,这里离忘忧镇镇中有二十公里,远远超出现在的我们所拥有的魔力感知范围。如果它们特意绕开我们所监管的范围,现在也差不多要到王城了。”
夜空看向王城的方向,喃喃道:“更何况,这群魔物还有人带路。”
晚风吹过,卷起两人的衣角,夕阳打在两人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被树荫遮住的夏晨,看不清他的脸色,只看他召唤出一座魔法阵,声音严肃的下着命令:“小白,严厉监视所有进城的魔物,不管实力如何,如有发现不当举动,直接格杀!分寸自己掌握。”
“没问题。”法阵后面的白羽,斜躺在神椅上,声音慵懒的回道,“不直接杀掉么?”
夏晨低着头轻笑,眼里的戏谑都要溢出来了,听不出喜怒的说道:“放长线,才能钓大鱼嘛~”
“OK~”
‘卡’
法阵破裂,夏晨就这样无情的挂掉了。
白羽,实名工具人。
“啊~夏晨好冷漠啊。”夜空表情夸张的说道。
夏晨看了他一眼,没有回话,举起伞,静静地看向远边的夕阳。
过了半晌,他才喃喃道:“你说,他们将魔物放进来干嘛呢?”
声音低沉又轻微,像是在自语。
“魔物嘛,总是能在一些奇怪的地方用到,比如杀人灭口,又比如..铲除异己、争夺权位。”说着,夜空轻笑一声,“我还以为你会直接将那些丑陋的东西杀掉呢~”
夏晨没有理会夜空的怪声怪气,反而抛出一个问题:“这件事和他有关么?”
夜空玩弄手里的小刀,漫不经心的回答:“怎么说呢,如果我是现任魔王一定会在此刻插一脚的。”
因为这样,才有趣啊,他满是恶趣味的想着。
魔王嘛,就是充满恶趣味的生物,对于他来说人间不过是一场游戏,当然是怎么有趣怎么来啊!
这任魔王又怎能错过此等趣事呢?
“而且,如果要派遣那种智商不低,能懂人语的魔物,最起码要到达四级魔翼,而三级以上的魔物如要大规模出动,是需要魔王的手令的。”
他用手比划比划,“你看看这么大一个洞,最起码能一次使三百只魔物通过。如果我是主谋者,我会选择一次性传送大规模的魔物,并且只传送一次,这样才能保证最大限度的不惊动忘忧镇。”
远处,夕阳藏在青山背后,落在树上的乌鸦嘶叫,发出‘嘎’‘嘎’的声音。
风静静地吹着,卷起草叶,带来丝丝凉意。
天,快黑了。
夏晨叹了口气,满眼复杂,眯着眼看向王城的方向,“与魔共舞,这感觉真的好么?”
“管那么多干嘛,你都退休了,任何意义上的。”夜空咧着嘴,恶劣的说道。
自私,冷漠,只关心自己,充满恶趣味,夜空仿佛就是那天生的魔王,从不考虑他人的感受。
夏晨听到夜空的话,回过头和他对视,翠色的双眸与幽黑的瞳孔相对,双方都读出对方眼中写的冷漠。
“也是,我们回去吧。”
“啊,夏晨,你好冷漠啊,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夜空跟在夏晨后面,蹦蹦跳跳,语气夸张的说道。
这一幕十分怪异,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高大男人,宛如小孩子一样在后面蹦跳,时不时的还踢踢石头。
“那你认为我是什么样的?可不要瞎说哦,我可是一个大好人呢~”夏晨听到夜空的话,意味深长地挑挑眉,头也不回地说道。
嘴角勾出一道恰到好处的笑。
虚伪。
夜空听到这意料之外的话,眼神变得幽深,裂开一道恶劣的笑,目光里充满好奇和狂热。
没错,没错,就是这样,你总是这样。
夏晨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我真是十分好奇啊!
————
圣殿内,白羽有一搭没一搭的抿着红酒,嘴里哼着歌,神情悠然。
但他脑袋里的系统却坐不住了,有些愤然的开口:“啊,这个人怎么能这样,不应该将闯进来的魔物统统杀掉么?”
白羽被吵的脑袋生疼,他揉了揉太阳穴,没好气的回道“不然呢?如果你统统杀掉除了打草惊蛇以外还做了什么?”
“但是如果魔物进城,会死多少人啊!”
“为了大局,做一些牺牲是必要的罢了。”白羽仍然不以为意,哄骗着脑中的系统,他看着手中的酒杯有些愣神。
“你们!夏晨不是上一任圣主么?他不应该...”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
“不该怎么样?善良么?胸怀大义么?你是从哪儿得出圣主就该是这样的?”白羽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系统,他有些嘲讽的说道:“夏晨,从来都是一个冷血的人。”
他冷哼一声:“不说别的,你就看我这个现任圣主,像是一个温柔的人么?温柔、善良又正直的人,怎么能成为掌管天下所有教廷的圣主呢?”
“换个问题,你知道圣主界碑上刻的条律是什么么?”
“....”
“其中有一条:保护大地上的生灵。”白羽把玩着手中的酒杯,自嘲的说道:“尊重优胜劣汰难道不是一种保护么?”
“夏晨是爱这个世界的!他爱世界上的每一个生灵,过于慈悲,也就缔就他的冷血。”
如同一位神明,慈悲又怜悯的俯瞰这片大地上的生灵。
“不过。”白羽搓了搓下巴,若有所思的回道:“夏晨还是不一样的,神明不会怀疑自己,他会。”
夏晨,一位不断怀疑自身信仰,又不断鉴定自身理念的矛盾旅者。
这是白羽对这位前任圣主的评价。
“而且,不要小看夏晨哦,即使是魔王亲自来王城捣乱,他也可能一个人都杀不死,区区几只魔物,即便不用夏晨出手,我这个现任圣主,还能让他们在我的地盘出了乱子?!”白羽睁着赤色的眼睛,如同烈火般的目光像是要将眼前的一切燃尽。
狂气十足。
无论是夏晨还是他,都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不管是谁来王城这个地界,只要他们两个有一个人还在,谁都不可能捣乱!
夏晨曾在王城驻留十年,这菲尔王城的里里外外早已经是一片铜墙铁壁,处处充斥着魔法阵,只要有人敢不经他同意擅自破坏,瞬间就会被封印的死死的!这就是夏晨让白羽随意行动的底气!
但这也无法否认夏晨冷血和自负的事实。
系统忽然反应过来,白羽刚才在逗它,“那你刚才为什么吓我,我害的以为....”圣主都是一群奇怪又冷漠的人。
“谁知道你当真了?圣主总的来说还是一个好人的!”
就算是装,每一任圣主都会装成一个好人,包括自己。
忽然白羽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笑着对系统说:“如果你不相信夏晨是一个冷血的人,那我就给你讲个笑话吧。”
“?”
“夜空是一个温柔的人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