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渐离的话对于宁北来说完全是意外收获,就连秦长鱼也是啧啧称奇,感慨着这真是瞌睡来了就给他送枕头。
将武陵郡的地志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虽说对于上面的内容早已经是了然于胸,可多看一遍总没坏处。
“现在不用担心离开朝歌城的借口问题了,这份理由足够恰当,而且我也能与你同去。”
归墟密藏是应天府当中的第一宝地,比之藏书阁还要更胜一筹的地方,密藏当中总共有五个区域,分别对应着修行五道,而五个区域当中又细分为四个阶段,分别对应各自道路上的四个境界。
学子们进入其中修行不仅能够事半功倍,而且还有可能得到密藏之中的奖励。
或神通秘术,或天材地宝,总之都是对于自身修行大有裨益的宝物。
可想要在归墟密藏当中修行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需要用功劳点数去兑换修行次数。
而想要得到功劳点数就需要去接受学府内的任务,完成任务之后才可以得到功劳点数。
比如去灵竹园采集灵竹,去某个郡县治水,去哪个衙门帮工。
各种任务应有尽有。
除此之外就是每年年后的新人考核了,无论你是内院还是外院,只要是今年刚刚进入应天府的,都要参加新人考核。
根据考核成绩优劣来决定进入到归墟密藏当中的次数多少。
今年八百余位新人,听起来不少,但撒入整座偌大神朝,就像是泥牛入海一样,连几片大的浪花都掀不起来。
至于说会不会被分配到其他地方,这一点两个人都不担心,虽说应天府秉持着公平公正的原则,但在考核难度几乎相同的情况下,宁北找到颜先生单纯请求去某个地方绝不会被拒绝。
理由很好找,南境多魔教,想去见识见识,再正常不过。
“这段时间可有的忙了。”
秦长鱼感慨说道。
结业考核之后则是神朝最为隆重的盛事,国宴。
在除夕当日,神皇会设下宴会,招待文武百官以及神朝当中有头
有脸的人物。
比如儒院。
比如广陵道。
比如白马寺。
“今年的国宴想来最为热闹,听说就连神主教会也要来人参加,抱的什么心思世人皆知。”秦长鱼满眼不屑,冷笑说道。
神皇老了,所有人都想要亲眼见一见这位帝王,看看他究竟还能活多久,作为曾经这方世界的主人,号称能与神明沟通的神主教会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
这座神朝已经辉煌了万年时光,若是就此走向没落,分崩离析的话,对于许多人来说都是一个好消息。
“边军的事情安排的怎么样?”
宁北询问道。
秦长鱼说道:“结业考核还没开始,无法确定到底多少人愿意去边军,不过只要有人想去,就都能够去的上。”
“你倒是很有把握,关虚白那里不会坐视不管,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突然插手。”
秦长鱼摇了摇头:“不用担心,应天府的学子分配归根结底还是吏部说了算,现今的吏部尚书张晟是你的人,在学子结业调动这方面只要有了吏部尚书的印玺除非是左右两相同时驳斥才可能驳回,而且还要闹到陛下面前才能做定论。”
说着,他冷笑一声:“那两个老狐狸可不愿意因为这么一点事情就惹得陛下不快,至于关家…”
“我会让所有人想起来,谁才是神朝的第一世家。”
秦长鱼说得对,结业分配这件事当中,吏部的话语权是最大的,其中尤其是吏部尚书张晟的话语权,几乎能够一言而决八成的事情。
因此,他也就成了关虚白需要拉拢的对象。
深夜,关家的马车在张府后门已经等了许久,坐在车里的并非是关虚白或者关海,而是上次在鸡鸣山秋日祭时候见过的关虚白兄长,关虚云。
车夫是关家的老人,此刻紧着身上的衣服说道:“老爷,已经等了半个时辰了,张大人兴许不会来了。”
关虚云眉头紧皱,眼中也是有着不耐之色,若是换做以往他早就直接走了,可今晚不同。
他一定要将张晟带到。
“你再去催一次。”
张府。
张晟正坐在书房当中秉烛夜读,关家来人的消息他早就知道了,只是无论如何想都没有前往的必要。
“老爷,关家来人还未曾离去,您看...”
张府管家满脸纠结,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已经明确回绝了两次那关家之人,可对方不仅不走,反而是就在后门处等着,都是大家族,哪里见过这么厚的脸皮?
张晟眉头微皱,眼中带着冷意。
“真是好不自量。”
他很清楚关家来人见他是为了什么事情,无非是之后的应天府结业,以往也就罢了,任由你关虚白插手懒得理会,可这次不同,秦家少爷已经明确派人来说明了意图。
他是绝对不可能拦着应天府学子前往边军当中的。
皱眉思考了许久,张晟放下了手中书卷,说道:“知道了。”
起身叹了口气,终究还没有到撕破脸的时候,今日这场鸿门宴,看来是一定要去了,不过也好,顺便看看关虚白究竟想耍什么花样。
从后门走出,目视着身处黑暗当中的马车,车夫见张晟出来立即下车掀开了车帘,躬身站在一旁。
张晟看着马车内的关虚云笑道:“想不到几日不见,关大人的涵养功夫进步神速啊。”
张晟本就是六部尚书当中最年轻的那位,无论是行事还是说话依旧还有些浮夸和直率,这是性情,改不了的。
关虚云冷哼一声,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张大人的架子可真不小,看来是近来春风得意,我区区关家已经没办法入大人的眼了。”
张晟摆了摆手,豪爽一笑道:“关大人这是哪里话?公务繁忙,实在是公务繁忙,这才耽搁了些时间,关兄勿要见怪才是。”
都是在朝为官,表面上的功夫有些时候还是要做一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