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公子,小侯爷,少将军,请上车。”唇红齿白的少年从古怪车厢上走下,对着几人拱手行了一礼,轻声说道。
每个地方的规矩都是因人而异的,显然,宁北等人的身份足够让太行山上下打破他们设下的规矩,也足够让下面广场上这些看着规矩被打破的人说不出任何异议。
车厢不大,只能够堪堪容纳十人左右,一行人上去之后还有多余的空间,于是秦长鱼就对着先前为他们解释左右两侧阶梯差别的那个人招了招手。
那人还有些不敢相信,抬手指了指自己。
秦长鱼点了点头。
那人顿时欣喜若狂,急忙小跑着上了车厢,对着几人不停道谢,然后受宠若惊的躲在角落里坐下。
其他人见了也是纷纷露出了羡慕之色,忍不住懊恼为何刚刚回答问题的不是他们自己。
那太行山的少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抬手在车向一侧一个凸起的按钮上按了一下,古怪的车厢就顺着滑轮在拴在空气上的绳索向着山顶矮峰飞速滑动,速度之快以至于两侧的山峦都在模糊的倒退着。
秦长鱼最近的话很多,脾气也很好,他看着眼前太行山的少年询问道:“我们只是让飞云喊了一声,你们又是如何判断来的人一定是我们的呢?”
少年看上去有些羞涩,但谈吐却带着大宗大派的大气,回答道:“家师说过,神朝当中拥有飞云的势力不少,但会在这个时候路过太行山的就只有秦公子与小侯爷。”
秦长鱼觉得这少年有点意思,便接着询问:“你叫什么名字,师尊何人?”
提到师尊,少年的脸上转为了敬意,道:“在下秦末学,家师于从龙。”
宁北等人没有听过秦末学,但绝对是听说过于从龙的,太行山的掌教就是于从龙,眼前的少年也就是掌教弟子。
从对方的身份就可以看
出,最起码太行山对于他们是没有敌意的,这个向来中立的地方并没有想要打破中立的意思。
秦长鱼脑海当中飞快的闪烁着这些念头,口中却是又问道:“要去往秦家祝寿的人很多,乘坐飞云前往的也有不少,太行山是朝歌通往颍川的必经之地,单单凭借这一个推测,未免存在的可能性太多了些。”
秦末学似乎是早就知道秦长鱼会这么问,明亮的眸子带着淡淡的笑意,解释道:“一来,朝歌城其他人即便是乘坐飞云也大多会在寿宴前十天左右的时间途经太行,只有急着回去准备寿宴的二位公子才会提前近一个月的时间途经这里。”
“至于二来嘛。”他对着几人露出了一个笑容,然后从车厢的横板上拿出了一个长筒模样的东西递了过去:“这是千里目,太行山里的小玩意,可以帮助普通人看到遥远距离之外的事物。”
“还有这好东西?”秦长鱼挑了挑眉,每个人的视线距离是伴随着修为提升或者修行与之有关的秘术而练就决定的。
打个比方,同样是站在山巅之上,普通人也能看到极遥远地平线外的景色,但却只能看个轮廓,而如果是修士则可以看得更加清晰,比如遥远处的官道上驶过了几辆马车,至于大修行者等甚至可以看清楚马车上有几处磨损。
可眼前少年竟然说这东西可以帮助普通人跨越与修士之间的障碍。
秦长鱼看了一眼宁北,然后将这东西放在了眼前注视着车厢之外,果然,他甚至可以看清楚此刻山脚下那群人抬头仰望车厢眼中的羡慕之色。
甚至就连对方的毛孔都能够看得清楚。
他有些惊讶,然后又将这东西递给了宁北:“你也看一下。”
宁北看完之后目光也是微有变化,然后又将千里目递给了苏幕遮,然后是俞飞,青青,最后就连蹲在角落的路人甲也跟着凑了个热闹,过了把瘾。
“这就是机关术?”宁北看着那个少年,忽然觉得自己有关于这方面的书卷还
是看的太少,又或者说除了太行山之外,其他地方有关于机关术的记载都很少。
秦末学脸上带着骄傲,并非是倨傲,而是对于自家机关术的自豪。
“这就是机关术,师尊说过,所谓机关术就是要把一切困难的东西变得容易,容易到让世上的普通人都能够正常使用,和五道限制不同,真正要在术之一道做到人人平等,这才是机关术存在的价值和意义。”
宁北看着那个小小的千里目,东西虽然不起眼,了解了构造后也不觉得有什么困难,可世间事就是如此,真正难则难在开创。
太行山上绝不单单只有一个千里目,还会有更多宁北等人从未见过的东西。
同时他们心中也明白了为何太行山在神朝当中的地位特殊,还会得到神皇的青睐,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看来我和你师尊之间,要有很多话要说。”
“很多话要说?”秦末学呆了一瞬,并不知道宁北这话是什么意思。
宁北也没有多说,视线始终在看着那个千里目,沉默着一言不发。
俞飞目光微变,秦长鱼则是咂了咂嘴,心想这次太行山一行想不到竟然还有意外收获,这可还真是让人意外。
秦末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些茫然地看着几人,皱眉回忆着是不是自己说错什么话,怎么车厢里的气氛忽然之间就变得有些不太对劲了。
半个时辰后,飞速行驶的车厢在矮峰之上缓缓停下,可以明显看到那根绳索尽头并没有拴着什么东西,偏偏车厢就这么稳稳的悬挂在上面。
秦末学率先走了下去,随即对着众人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道:“师尊早已等候多时,诸位请随我来。”
宁北等人跟随他一同走了进去,至于那个路人甲则是躬身拜谢一句后就告辞分开,提前登上矮峰已经是承了人情,要是还不知好歹的继续跟下去,那就真的是不知好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