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风拱手称是,然后转身进了屋内继续照看起了陈文礼。
宁北则是在院外站了片刻,眉头微微皱起,然后方才离去。
这件事从头到尾透着诡异,给他的感觉就好像是有一个大阴谋如同一张铺天盖地的大网正朝着这小小的淮海城网络下来。
天色已经逐渐亮了起来,这个漫长的夜晚即将结束,四方城门之前全部都是无比的安静,所有军士都紧紧握着手中的的兵刃,一双双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城门前的空地。
北城门,没有动静。
南城门,一片死寂。
西城门,一如往常。
而东城门之前,却悄然之间多出了一具尸体,正以极为诡异的姿势跪在那里,双臂大幅度的扭曲着,那双眼睛已经被挖了出来,留下两个空洞洞的幽深仰望着天空。
那张嘴巴张得大大的,面容之上满是痛苦和恐惧之色,十指被掰成了十个方向。
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最后一点月亮带着透明的痕迹还没有完全消散,那尸体就这么抬头看着那残存的一点月亮。
张大全用力的拍了一下城墙,脸色十分难看,秦长鱼也是眉头紧锁,双手按在城墙之上微微用力。
同时眼中还有着一抹难以置信,他始终在看着城门前,就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可即便如此,那具尸体依旧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那里,没有一点痕迹。
没有一点征兆。
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如果非要说,就像是这夜晚的一阵风,没有人会去在意风,也没有人能够看见风。
这具尸体就像是一阵风,凭空的出现在了这里。
飞云在天上盘旋,一个身影猛的从高空跃下,坠落在了城门那具尸体之前。
巨大的冲击力让得地面轰然一震,方圆十丈都往下塌陷成了蜘蛛网状的裂痕。
让张大全等人身体瞬间紧绷起来,秦长鱼看着出现在眼前的明黄色身影,迅速解释了一句后就跑了出来。
“如何,赵叔,可有什么发现?”
来人正是赵三金,这一整晚都在飞云的背上,同时俯视着四方城门,确保任何一处有了异样都能够在第一时间发现。
正在这时宁北也恰好赶到,走到二人身旁蹲下身子观察着那具死状诡异的尸体。
赵三金皱着眉,没有说话,因为即便是他,也没有看清楚这具尸体到底是怎么出现的。
这一点太过不可思议,要知道以他的实力足以在神朝所有大修行者当中排进前十,可竟然没有看到半点痕迹。
对方是怎么做到的?
赵三金望着四周,渐亮的日光将淮海城从漆黑夜色当中拉了出来,天边掀着蒙蒙的一角。
随着时间的推移,开春残留的冬日寒冷早已经消失不见,春日独有的微风习习像是姑娘的手掌轻抚着人们的脸颊。
这种感觉很让人着迷。
但赵三金的面色却没有任何波动:“这座城不对劲。”
他蹲下身子将手掌轻轻的贴在地面,闭上双目仔细的感受着四周,片刻后方才睁开眼睛说道:“这座城,像是一个阵。”
话落,宁北和秦长鱼对视一眼,都是有些吃惊。
但紧接着赵三金的眉头却又皱了起来,诧异道:“奇怪。”
他起身望着淮海城,说道:“四周的布置像是一座隐晦的大阵,但却又缺少了阵法所必需的阵眼和枢纽,似是而非,似存不存,奇怪。”
宁北对于如何布置阵法自然是十分了解的,且不说有谁能够这么大手笔在淮海城四周布下大阵,即便可以,又怎么可能瞒得过城内的人?
要知道布阵可不同于杀人,杀人可以无影无形,到布阵一定要切切实实才可以。
“能毁掉吗?”
宁北问道。
赵三金抬手在半空中凭空抽出了一道黑色气息,在手掌中用力捏碎,但他的眉头却皱得更深了些:“不能,这东西没有实体,毁掉之后又会立刻聚集,除非是找到中枢之处,但阵法一道,我不擅长。”
“而且,这并不完全的阵法,基本
不可能找得到其阵眼中枢。”
秦长鱼在赵三金刚刚碰触过的地方抓了抓,什么都没有碰到。
宁北则是目光认真的看着周围,轻声道:“起码我们现在可以确定了一件事,这座小小的淮海城,真的有大阴谋存在,只是我想不通,但凡有阴谋都必然要有与之相关的利益,淮海县,有什么利益值得幕后之人如此大费周折?”
这的确是个问题。
只有在能够获得的利益大于付出的时候,才值得你去费心费力,若是所得利益小于付出,那么如此大费周章,为的是什么?
哪怕是将目光放到整个淮海县,也没有什么能够动人心的利益存在收获。
秦长鱼看着刚刚跑出城门楼,朝着这里过来的张大全杨春来等人,目光微微眯起,轻声道:“既然确定了杀人者背后另有所谋,那这些尸体的用处,似乎也能够猜得到了。”
正如赵三金刚刚所说,这座大阵还不完全,而这些尸体应该就是用来完善这个阵法的,只是现在还不能判断这个阵法的用处。
几人说话间,张大全杨春来元龙以及鱼柳苏幕遮等人也都赶了过来,一群人围着那具尸体观察着。
“怎么样?可有收获?”
杨春来目光在赵三金和那具尸体之间打量,开口问道。
赵三金没有说话。
宁北摇了摇头道:“行凶者的手段十分诡异,即便是赵叔也没有任何察觉,看来这件事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困难,眼下没有头绪,这几天时间我们打算在城外走一走,或许会有什么发现也说不定。”
听到他们一无所获,杨春来目光微凝,沉默了一瞬道:“既如此,也只好这么做。”
他也不指望宁北等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毕竟自己等人调查了半年也是一无所获。
只是…
他看了一眼默然不语的赵三金,如果就连这位都不能对那行凶者有所察觉的话,那么这件案子还怎么破?
又或者…
小侯爷是在有所隐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