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曲过后,二人便继续往山顶..进发。
对于已经攀过几座山峰的翟秋来来说,也总算积累了一些技巧性的经验,双腿也渐渐没了刚开始的酸胀痛感,只不过昼夜未停,只感到神困意乏,好不容易到达山顶之后,本想着可以歇息一番,哪知莫莲儿未作片刻停留,沿着东面的山坡寻路下潜。
翟秋来登时也生出一股豪气,压下疲乏,随着莫莲儿的脚步下山而去。
只是还未等二人下到山腰,莫莲儿突然刹住了身形!
此时夜已过半,只有湛蓝的天空和微弱的星光来增强视力,当翟秋来看到莫莲儿急刹不动的身影时,人已经到了跟前!眼看就要扑到莫莲儿身上的瞬间,急中生智,双脚一蹬,便从莫莲儿的头上越了过去。
翟秋来暗道一声好险,前日把她压在身下、被她追着疯打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这次亏得自己机智,没能重蹈覆辙,免了一场无妄之灾!
庆幸的同时也不禁埋怨起了她来,你说你走的好好的,干吗突然就停下了?一点征兆都没有!
不过这埋怨也只能搁在心底埋怨,可不敢丝毫流露在外!
翟秋来转过身,见莫莲儿一脸怒容地望着自己,似对自己从她头上跨过有些不满。
翟秋来尴尬一笑,道:“莲儿姑娘!走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或许是觉得自己突然停下的动作有些突兀,莫莲儿也未与其计较,指着对面山上,低声道:“你看那是什么?”
顺着她指的方向,翟秋来借着朦胧的夜色,隐约看到对面山腰处似有一个白色的东西在原地不停地走动,等他用力挤了挤眼,瞪大了再凝视望去,发现竟是一只山羊!
“好像是只羊...”
“不是好像,就是只山羊...”
“这峭壁上怎么会有只山羊呢?”
“你问我,我问谁去...”
“咳咳,会不会是白天觅食,困在上面下不来了?”
“既然能上去,难道会下不来?”
“那你说,这山羊因为何故困在了这峭岩上?”
“你小声一些,岩石后面有人...”
“有人?!”翟秋来神情一惊,赶忙往莫莲儿身旁靠了靠,慌道:“不会是来杀我的吧?”
翟秋来这懦弱的动作和语气惹得莫莲儿一顿白眼,没好气道:“有点出息好不好!真是羞于跟你这样的武者为伍!刚才我查探过了,没有元气波动,应该是普通庶人,他们应该是在围猎...”
一听是普通人,翟秋来登时松了一口气,“围猎?用山羊作饵要捕捉什么?难道是狮子老虎?”
“我哪里知道,蹲下!不要发出动静!”
此时正值夤夜时分,大地犹如一张舒适的大床,万物在其上沉睡徉徉,夜风偶尔拂过,听得草叶声沙沙作响。
行走起来翟秋来倒还没觉得有什么,此时蹲下来聆听自然,他只觉得后背凉意阵阵袭来,不时地扭头张望,唯恐有猛兽从后面悄无声息地窜出来。
一炷香后。
“莲儿姑娘!这猎物今晚怕是不来了,我们还是下山吧,实在不行,我们找个安全的地方观看,这周围都是草丛,我..我有些害怕..”
莫莲儿给了其一个愠怒的犀利眼神:“冥思聚元!不要想太多,我来给你守护。”
“哦!”
又过了两炷香的时间,只听山间传来一阵急促地‘咩咩’声,本就无心聚元的翟秋来急忙睁开眼,“是不是老虎来了?”
“那么陡峭的悬崖,老虎能爬得上去吗?”
“也是,那肯定也不是狮子了,哦对了!肯定是雪豹!雪豹极善攀爬,也喜以羊鹿这些动物为食...”
莫莲儿摇摇头,道:“应该都不是,这些大型异兽,猎人一般只会偷其幼崽,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捕捉成年异兽。”
“那究竟是什么样的巨兽以这么大的山羊为食呢?不会是巨狼吧?”一提及巨狼,翟秋来又是一阵心悸。
莫莲儿调笑道:“巨狼以你为食,你可要小心一点!嘘!别说话!它要来了...”
翟秋来赶忙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望着对面山腰处,见那只山羊极是惊恐,口中‘咩咩’不停,不住地朝四周逃窜,可转来转去也只能在极小的空间里来回打转。他这才发现,那只山羊的腿上竟系着一根细细的绳索,怪不得它怎么也逃脱不了那块小小的岩石!
突然,一只庞大的物体从空中盘旋而下,朝着山羊所在的位置俯冲而去。
翟秋来看着这翅膀张开足足有数丈长的生物,登时大骇:“这是什么鬼?...”
莫莲儿也是一脸震惊,喃喃道:“我本来以为是只普通的隼鹫,没想到竟然是只金凤雕!”
“什么雕?”
莫莲儿轻声解释道:“金凤雕是百鸟中的地位等同于皇尊,被誉为百鸟之王!极是尊贵罕见!以前听师父说过,师祖生前便有一只金凤雕的座骑!惹得皇尊也惊羡不已。传闻成年金凤雕体内有一颗自然孕育的结晶,也就是雕宝,将其炼制成药后,寻常庶人吃了可以起死回生,若被修武者服用,对元气的修为有着极大的裨益!同神以下的武者,能生生提高一个境界!金凤雕自古以来就是修武
者的梦寐之物,不过,作为百鸟中的至高存在,金凤雕对元气的捕捉极其的敏感,任何一个修武者都不能近其百里,莫说设计捕捉,就是见上一面也难于登天!我也是从未见过金凤雕的真正样子,不曾想,在这荒山之中,竟能遇上!”
“你既然都没见过,怎么能肯定它一定是金凤雕?”
“金黄的双翅便是它们最好的证明!”
“既然金凤雕对元气的感知如此敏感,为何明知我们在这,还不顾危险地冲了下来?”
莫莲儿一怔,似被他这个问题问住了,不过她转而皱眉,不悦道:“我哪知它为何冲下来?兴许是我们的境界修为不足以让它心生警惕...”
翟秋来随即识趣地住口不言,只在心下哀叹,怀璧其罪在任何一个世界怕都避免不了!
“等下你就在这别动,待他们鹬蚌相争两败俱伤后,我便坐享其成,顺手牵来...”
翟秋来大惊:“这样不好吧,人家辛辛苦苦等了一夜,我们就这样抢了人家的成果,是不是有些不地道啊?再说,那么大的一只雕儿,又这样凶猛,你一人会不会有危险?”
莫莲儿不屑道:“地道?他们做得本就是有违自然本道的事情,我不去惩罚他们,已经够仁慈了!”
“那我们将雕儿赶走,不让雕儿落入他们的圈套,既救了雕儿一命,又免去一桩有悖法理的事,你说,可好?”翟秋来目露恳求,小声询问道。
“若你不在,我可能真的就会这么做了...”
翟秋来甚是不解,“怎么和我有关系?又不是我将金凤雕引来的,难不成金凤雕被他们捉去还是我的过错了?”
莫莲儿出奇没有反击,轻声道:“这只成年金凤雕体内定有雕宝,与你同天初境的修为有着莫大的裨益,说不定还能助你一举突破同天,直达同仙之境!你不是说你丹田中的元气消耗得极快吗?等你服了雕宝,便能极大地缓解这种消耗,这种天赐异缘,可遇不可求,这只金凤雕遇到你,也是它的天命使然!若是天予不取,必会反受其咎!”
翟秋来登时愣住了,虽然心下对莫莲儿的好心极是抗拒,可怎么也说不出口。
这等天材异宝,任谁吃了都会有说不尽的好处,可她甘冒其险,却只为取来为自己服用!
这等情义自二人接触以来,尚是她第一次直白地流露出来,一时令翟秋来感动不已。
虽说取那只金凤雕的性命有些于心不忍,可就算自己不取,它也势必落入旁人囊中!或许这就是莫莲儿所说的天命使然吧,一念至此,翟秋来也就不再坚持,轻轻道:‘那你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