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思媛所说的那位留学英国的同学其实是她的男朋友,目前也是在香港的瑞士银行工作,名叫高士元,那家银行的VIP制度就是他新手制定的,有着丰富的经验。
当天晚上,刘思媛回到家里就连夜把刘昊写的VIP制度草稿誊写了一遍,在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先跟高士元电话通知之后,用传真机将草稿发了过去。
从京城往香江打电话、发传真,那也是属于国际长途,蛮贵的,若不是利用单位的电话,她还真不舍得花这份钱,所以刘思媛在通话的时候也是尽可能的简洁。
高士元比较体恤女朋友的难处,接起电话之后又挂上,反过来打给刘思媛。
两个人只简洁地寒喧了几句,刘思媛便将刘昊的事情跟高士元说了。
高士元问道:“什么朋友?我见过吗?”
刘思媛说道:“我那位朋友你肯定没有见过,她叫徐静理,是腾龙贸易公司的董事长。”
高士元那边想了一下:“这还真没听说过,香江的小公司多如牛毛,我哪记得那么多。”
刘思媛笑着说道:“人家那公司下面有好几个工厂,产品不但销往美国和俄罗斯,还大批量的销往内地,人家那是悄悄地赚钱。不过,徐静理的男朋友你一定知道。”
高士元问道:“男朋友?很有名吗?”
刘思媛说道:“你还记得唱《相思风雨中》那首歌的男歌手吗?”
高士元问道:“你说刘昊?”
刘思媛说道:“对,就是刘昊。原来香江那边报纸登的消息是真的,刘昊真是内地的,他可了不得,念的是内地的最高学府,而且还做下不小的生意。别说我是他的歌迷了,就算是看在徐静理的面子上,这个忙我也没办法推辞。”
高士元说道:“这样啊,他急着要吗?”
刘思媛说道:“还真挺急的,最好是这两天……对了,最好是附上你的分析报告。”
高士元说道:“我先整理一下,弄好了给你打电话。”
……
转天,谭世严挨个通知同寝的三个同学,晚上他请客,中午吃饭时都留着点肚子。
晚上六点,全寝……哦,还加上一个编外的陈静,来到了学校对面新开的一家京味小吃店。
谭世严请客的理由完全出乎众人的意料——他和陈静正式结婚了。
坐下之后,谭世严就开口说道:“地方不太好,别见怪。”
真没人挑谭世严的理,不过刘昊开口说道:“老大,我们无所谓,可你和嫂子正式结婚……是不是太简单了一些?”
谭世严笑道:“新事新办,我这是移风易俗,响应国家号召。”
谭世严家境虽然还不错,但众人都知道,这家伙的生活费差不多都花在陈静母子身上了,又不想向家里伸手,更不想接受同学们的资助。
不过,这间京味小吃虽然店面不算大,但这里的饭菜确实是挺好吃的,自从年初开张,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过来吃了。
不一会儿的工夫,他们点的饭菜都陆续上来,这个时候的饭菜绝对是量大管饱,众人都交口称赞。
韩复业说道:“还是改.革.开放好,要是以前上饭店吃饭,那些服务员就跟大爷似的,带搭不理的,那菜就更不要说了,炒得不好吃不说,缺斤短两是家常便饭。再看看这里,人家把客人侍候得跟大爷似的,唯恐照顾不周……没法比!”
当喝了一打啤酒之后,谭世严示意众人自家的女朋友要说话。
其实大家对陈静已经不算陌生了,之前谭世严儿子病的时候,众人去医院探视,就见过面,后来上北戴河游玩的时候,大家都进一步熟悉了,所以陈静在面对众人的时候,也是落落大方,不像一些新娘子那样放不开。
陈静主要是感谢大家对她和谭世严的帮助,并且邀请众人有空的时候,去家里做客。
卢援朝拍着胸脯向陈静保证:“我们在学校肯定帮嫂子看住老大,保证不让一个女同学有靠近老大的机会。”
众人都是哄堂大笑。
这一顿饭,吃得是酣畅淋漓,5个人喝了一箱啤酒,除了陈静喝的是饮料之外,其他人都是一人喝了6瓶左右。
当然,这六瓶不是他们的极限,但喝酒喝的是一个气氛,对于众人来说,也算是名符其实的酒足饭饱。
谭世严这家伙现在是正式结婚了,可以光明正大地住进丈母娘家,韩复业和卢援朝过马路直接回学校……本来他们叫刘昊也回宿舍住的,可刘昊嫌弃他们一身的酒气,直接骑上车回家了。
房门没锁,刚推开门,一个香香软软的身体便扑进了刘昊的怀里,两个人先来了一个法式的湿吻,然后徐静理才嫌弃地推开刘昊,“快去清理一下,今天晚上谭世严怎么想起请客来了?”
刘昊笑道:“谭世严和陈静正式结婚了。”
“结婚?”
徐静理讶然,“就这么草率的结婚?”
刘昊说道:“你是说婚礼?他们就是双方家人找了个时间喝了个酒……你也知道,他们的孩子都快两岁了,怎么办婚礼,不如悄悄摸摸地领证。”
“那倒也事。”
徐静理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一转眼看到刘昊的眼神,她立即警惕了起来:“你别想着美事儿,想要娶我的话,必须得风风光光的!”
“那是当然,你别把我想得跟谭某人似的。”刘昊义正词严地说道。
“嘁!少来了。”徐静理白了他一眼。
其实才喝了六瓶啤酒,味道不是很大,洗漱之后,刘昊换了一套衣服,回到房间,看间徐静理已经坐在床上了,便也凑了过去,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上午就回来了。”
转头看了他一眼,没等刘昊开口,徐静理便解释道:“本来想找你的,可那个娜塔莎.杜波耶夫忽然来京城了,找我找得挺急的。”
“下订单了?”刘昊恍然。
“嗯,就是上次的服装,下了个大单子,十万元呢。”徐静理说道。
“十万?这数量可不少,能供得上吗?”刘昊惊讶地问道。
“你对自己的生意是一点儿也不了解啊。”徐静理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刘昊理直气壮地说道:“小事有总经理,大事有董事长,有我什么事儿?”
徐静理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这话没错,可怎么总觉得有种阴谋的感觉?
“拿胡说当理讲,说的就是你!”
徐静理轻轻地掐了他腰间软肉一下,接着说道:“幸好她要的那几款这段时间已经在东南亚几个国家开始铺货了,虽然数量没那么多,但可以分批发货的。另外,我还准备了其它一些样品,她都非常喜欢,说要拿回去试卖。”
“发货时间上没有什么问题吧?”刘昊问道。
“真难得,大老板还知道关心这种小问题。放心吧,全都解决了。”徐静理说道。
“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是多了解一下那个娜塔莎的情况,在俄罗斯开一间商贸公司或者工厂之类的,内地现在需要钢铁、需要各种机器设备,而俄罗斯不缺这种东西,哪怕我们只买一些二手设备,那也是赚的,如果能够跟银行搭上关系,那就更好了。”刘昊说道。
他记得北方那个庞然大物解体的时候,卢布大幅度贬值……简单地说,你在1卢布价值1美元的时候借入,等还的时候,只需要还0.5甚至更少的美元,光这差价就能赚翻了。
当然,这话现在不能说,虽然有一个说法叫做‘多智近乎妖’,但真的把他刚才那一闪念的内容说出来,那就真成妖了。
“那我跟林孝邦说一下,让他们先拿出个计划,然后看看可行性。”徐静理说道。
她并没有因为是刘昊的提议就贸然发出命令,一个好的建议充其量是建议罢了,想要将它落实到实话阶段,也有很多的因素制约——就比如让沙漠居民可以天天洗浴、泡温泉一样,建议是好的,但得有实施的条件才行。
“阿昊,你跟那个刘思媛见到了?”徐静理问道。
“见了,人挺不错的,她也答应帮忙。”刘昊说道。
“挺不错的?”徐静理似乎在自言自语。
刘昊心中立即警铃大作,因为这四个字是问号,不太好回答。
“是,她的为人还是不错的,你交了个好朋友。”刘昊说道。
“她现在也是你的朋友。”徐静理说道。
“朋友这么容易交,那还有什么珍贵的?大家充其量是认识,我欠她一个人情罢了。”刘昊轻描澹写地说道。
“很澹定的样子……像是真的。”徐静理目不斜视。
“必须是真的。”刘昊翻身一个虎扑将她扑倒……不能让她再发散思维了,后果严重啊!
……
中英街。
仅仅一两年的时间,这里的各种店铺已经鳞次栉比,而且十分的兴隆,不少人都背着那种纤维大口袋登上返程的火车。
自从改.革.开放之后,中英街这一带就成了服装、电子等小产品的批发市场,但这个时期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在这里交易是合法的,但由于各地对政策的掌握程度不同,有些地区的私人交易行为还是被视作违法。
而且在中英街还充斥着大量的走.私货物,一旦被查出,那绝对是要被罚得倾家荡产,而且还会被刑拘的。
但即便是如此,还是有大量南来北往的客人向这里扎堆,就跟当年在非洲的淘金客似的。
水自流和骆士宾就是其中的一员。
此时,两个人正呆在一间闷热、狭小的旅店房间里,就像是两头暴躁的公牛,一个明显是从事特殊职业的女子有些战战兢兢地坐在沙发里,脸上挤出勉强的笑容。
“宾子,还要等下去吗?”水自流把手里的烟屁股摁在烟灰缸里,看着骆士宾问道。
“老鼠杰能够拿到最新的货,而且价钱便宜。”
骆士宾说道,“水哥,我们现在是把全部身家拿出来搏这一次,一定要利益最大化,咱们哥俩的发家之路从现在开始!”
“行。那就继续等吧。”水自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烦躁。
冬!冬!冬!
敲门声骤然响起,房间里的三个人都心中凛然,脸上露出紧张的神色。
水自流不动声色地将放在床跟前的的一只旅行袋踢到床底下,扬声问道:“谁!”
“警察临.检。”外面的人说道。
水自流向骆士宾递了个眼神,骆士宾来到门前,侧身站在门旁伸手将门打开。
几名公安和一名旅店的工作人员站在门外,后者手里还拎着一大串钥匙。
领头的公安神色严肃地看了屋里几个人一眼,又打量了一下房间,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来这旅游的。”水自流连忙上前回道。
“旅游?”
那名公安冷笑,这两年像水自流他们这种人他看多了,也懒得揭穿,他指了指那个女子:“她也是你们一起……旅游的?”
“不,她是我们雇请的导游……这个不犯法吧?”水自流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问道。
“导游当然不犯法,但有些事情是犯法的,你们好自为之。”
几个公安检查了水自流和骆士宾的介绍信之后,便收队离开了,临走的时候,那个领头的公安看了那个女‘导游’一眼,警告道。
“现在这公安临.检频率也太高了吧?两三天就来一趟,都快被他们折腾的神经衰弱了。”骆士宾报怨道。
“再等一下。”水自流表示自己也很无奈。
大约中午的时候,三个人正准备出去吃饭,房门再一次被敲响,水自流和骆士宾再次对视一眼,后者来到门旁问道,“谁啊?”
“骆老板,我是老鼠杰啊。”外面的人答道。
骆士宾连忙将门打开,等外面的人进来之后,迅速将门关好。
老鼠杰当真是人如其名,长得獐头鼠目的,看到骆士宾紧张的样子,他不以为然地道:“骆老板,你太紧张了,我们又没做什么,就算是公安在跟前,我们也没什么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