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风光,桐庐山上红花绿树,一派万物复苏生机勃勃的景象。
灵山宗以种植灵草闻名的白石峰上,漫山遍野鲜花盛开,尤其是一种叫虞芙花的普通花草,缤纷靓丽,绒球一样的花朵格外别致。
此时一名健硕高大的青年站在花丛中, 手中挥动着一把精铁铲,像割麦子一样将虞芙花连土一起收进乾坤袋。
旁观的药童脸色有些难看,整片花田都快被铲平了,不由出声道:“仙师,可以了吗?峰主见了可能会不高兴。”
青年不在意地摆摆手,手上不停,说道:“不用担心,我一会儿把地弄平整些,如果他还是不高兴,你就告诉他是岐黄峰的炼丹师李铮干的,不满意可以来找我。”
高大的青年正是李铮,又到了虞芙花开放的四月,他来这里收割即将成熟的果实。
陶元吉服用了他加了料的丹药后,不但没再找他麻烦,似乎还非常满意。
前两天李铮在新弟子入门典礼上见过陶元吉一次,金丹修士神采飞扬,整个人容光焕发,连各个峰主看出来了,纷纷称赞陶真人修为大进,返老还童云云。
李铮清楚,这老家伙是嗑药嗑嗨了。
既然如此,那自己就给他来个“加量不加价”,每次炼丹的时候虞芙果壳的数量一点点往上加。
如今李铮在灵山宗的地位与当年不可同日而语,炼丹师本来就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不管是峰主还是长老, 修为再高也离不开丹药,出色的炼丹师走到哪里都是众人恭迎的对象。
因为有玄天鼎, 李铮炼制的丹药在灵山宗桐庐山分部有口皆碑,药力十足,吃了都说好,连灵山宗本部的人听说了都眼馋。
现在是个人都知道金丹修士陶元吉的日常丹药都由李铮负责,上门找他炼丹的修士着实不少。
正因如此,李铮才敢不把白石峰的峰主放在眼里,他现在也是灵山宗的修士,而且是炼丹师,采你几千株普通花草算什么?
这一批新晋弟子入门后,岐黄峰也补充了不少外门弟子,钱叔河建议李铮带一两个徒弟,偶尔抽时间去讲讲课,将他快速成长的经验传授给外门弟子。
李铮表示坚决不同意。开玩笑,他全靠玄天鼎才炼出上好的丹药,如果带徒弟岂不是要穿帮露馅?
“带徒弟和讲课花不了多少时间,还有灵石赏赐,你为何不愿意?”钱叔河皱眉问道。
“峰主你有所不知,我这人性格木讷, 不善言辞,只会做不会说。你让我带徒弟,纯属误人子弟啊。”李铮极力推脱道。
性格木讷,不善言辞?
钱叔河斜眼打量李铮,见他既然不愿意,只好摇摇头没再强求。
眼前这个年轻的炼丹师炼制逐渐成为岐黄峰的一块招牌,有不少人托自己找李铮炼丹,尤其是此人还抱上了金丹修士陶元吉的大腿,连自己这个峰主都要礼让叁分。
“你不想带徒弟就算了,但仍需钻研丹法,别骄傲自满,丹法一途要学得东西可多着呢。”钱叔河有些无奈地劝诫他。
李铮采了满满一乾坤袋的虞芙花,将地面整理一番之后便下了山。
离开白石峰,他没有回岐黄峰,而是来到珠瀑布峰。
珠瀑峰山顶的一间密室中,何汝达推开门,信步走向被绑在立柱上的少女。
少女只有十七八岁,一脸惊吓过度的样子,见何汝达走进来,怔了一怔,没想到把自己掳来的是这样一个风度翩翩的俊美少年。
“公子,你为何把我掳来?”少女低声说道。
何汝达面带微笑,声音和煦得如春风一般,“姑娘受惊了,我并无恶意。”
少女稍觉安心,低下头,不敢正视何汝达的目光,低声道:“那……为什么缚住我?”
“想见你一面,不然你会来么?”
口中说着轻浮的话语,何汝达绕到少女背后。
少女不知道何汝达在背后干什么,羞红了脸,声音细如蚊蚋,“公子意欲何为?”
“等下你就知道了,我先施法帮你解开束缚法术。”何汝达在少女耳边轻吟道。
少女脸红心跳,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紧紧闭上双眼,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
“对,闭上眼睛,放松……”何汝达低语着,手掌张开,五指变得殷红如血,抵在少女的命门穴窍上。
他此时的脸孔发生了变化,苍老得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者,一双眸子红通通的,像一只嗜血的勐兽。
少女以为他要帮自己解开法术,小声地说了句:“谢谢”。
何汝达五指忽然合拢,一团漾着水纹的青光从少女身体抽离出来,一把拍入口中吞了下去。
“啊……痛!”
少女骤然间感到抽筋扒皮一样的剧痛,痛苦地发出一声惨叫,接着皮肤迅速脱水,如干涸的地面一般发生龟裂,眼中失去了神采。
“上品灵根,味道不错!”
何汝达舔了舔嘴唇,此时他的面容已恢复原样,微笑着露出一口白牙。
他这门邪功名为阳春功,专门采补女性修士的真阴元精。
何汝达原本天赋出众,修道十五载便达到炼气境巅峰,不管是旁人还是他自己,都以为会轻松筑基,但是结果却不尽如人意,连续服用了两次筑基丹都没能突破。
倍受打击的何汝达没有放弃,苦修十年之后等来了第叁次服用筑基丹的机会,可惜仍然是失败。
此时何汝达已经从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变成一个萎靡不振的中年人。
照常理来说,这种弟子事实上已经被宗门放弃,安排一个待遇优厚的闲散职务养老,或者给新入门的弟子授课。
总之,他浪费了叁次机会,宗门不会再配发筑基丹给他。
可是,何汝达不甘心!
他不想过着一眼望到头的日子,更不想只有百岁寿元,那跟凡人能有多大差别?
修炼半生,毫无乐趣可言,如果不能筑基,从前的努力将化为流水!
何汝达放弃了稳定的职务,时常找机会外出,希望有翻盘改命的机会。
数年蹉跎之后,他在一次外出时,无意中撞见一名邪修抓了一名衍月宗的女弟子,正欲行采补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