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程笑笑手上的伤口，秦澈皱了皱眉头，柔声问：“你是在家里被姐姐欺负的吗？”
程笑笑点点头：“姐姐的指甲很长，我每次惹她不高兴了，姐姐就会抠我，陆伟伟身上也是这样子被指甲抠出来的伤。”
“这件事，你有和其他老师说吗？”
“我和马老师说了的，但马老师说我看错了。”程笑笑说，“然后，陆伟伟他们就被送到医院去了。”
秦澈皱着眉头。
程笑笑没有撒谎，那个马老师在隐瞒。
摸了摸程笑笑的头，秦澈温柔地说道：“好的，我知道了笑笑，这件事我会再好好调查一下的，争取还张永桢一个清白。”
“嗯！”程笑笑重重地点头，“谢谢秦老师！有什么我可以帮的吗？”
秦澈想了想，距离红蔷薇中学的灾难还有48小时不到，他现在需要的是线索。
“嗯……”秦澈想了想，道，“这样吧笑笑，你们班级其他同学如果有说起张永桢的事情的话，你就在旁边听着，听到后告诉老师，可以吗？”
“好！”程笑笑应了一声，便回了初一四班的教室。
待她离开，秦澈才深吸一口气，眯着眼睛，去往初一年级的办公室。
初一四班班主任马慧明，他应该知道些什么。
走廊里静悄悄的，空无一人，只有靠近楼梯的那个男厕所，因为水管损坏而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秦澈觉得奇怪。
初一，是玩心最重的时候，可为什么，晚自习却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秦澈走到初一二班的门口，朝里面看去，教室里没有老师，所有学生都在静静地写着作业，后排几个顽皮的学生趴在桌上冲着自己的伙伴挤眉弄眼，但也没有发出声音。
“有些不对劲，一般来说，为了平均班级之间学生的质量，每个班级都有那么一两个不服管教的学生，而且就喜欢和老师对着来……还是说，红蔷薇中学的学生都很听话？很听话那七个受害者怎么会在晚自习的时间把初一的张永桢喊到操场旁边的小树林呢？”
秦澈思索着，忽的瞥见整条走廊中间的办公室里，走出来一个穿着西裤白衬衫的矮小男人。
马慧明！
他这时候要去哪？
秦澈刚想追上去，却发现他已经消失在了走廊中。
办公室门口不远处就是向上的楼梯，楼梯口有一个储物间，储物间里摆放着各种不用的桌椅。
“上楼了吗？”
秦澈快步走到楼梯口，看着空无一人的楼梯，刚准备上楼，就感觉有人拍了他一下。
他勐一回头，只见林天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一脸凝重地看着他。
“你也觉得这个马慧明有问题？”林天的声音很小，像是在刻意压着声音说话。
“他是张永桢的班主任，只能先从他开始调查了。”秦澈也压着声音说话。
林天点点头，道：“他刚才接了个电话，就急匆匆地跑出去了，刚泡好的茶都没来得及喝。”
“知道他去哪了吗？”
“上楼了，跟我来。”林天说着，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睛从他手背冒出，那幽幽灰眸散发死意。
“七楼。”那只眼睛发出沙哑的声音，林天点点头，朝着楼梯快步而上。
秦澈也立即跟了上去。
红蔷薇中学的每个年级都有12个班级，分别占用两层，一楼二楼是初一，五楼六楼是初三。
七楼则是一些空的活动教室，多媒体室，还有会议室。
来到七楼，走廊里更安静了。
甚至整个七楼的走廊只开了三盏灯，大部分的教室都陷入了黑暗之中。
马慧明爬楼梯的速度很慢，秦澈他们抵达七楼的时候，还看到了他走进会议室的背影。
砰的一声，会议室的门重重地关上。
秦澈召唤出最后的一只乌鸦，让它落在自己的手臂上，然后对林天开口道：“我去听一下，先不要打草惊蛇。”
林天点点头，看向一间空教室：“那我们先去教室里躲一下，被人看到不太好。”
说着，他走向那间空教室，教室是那种老旧的木门，木门用插销给锁住，上面还挂着一把简单的金属锁。
林天只是轻轻的一掰，那进金属锁就啪嗒一声断裂，像是小作坊出来的劣质产品一样。
他无奈一笑：“我一点力都没用。”
“先进去吧。”秦澈说着，和林天走进了活动教室，同时，乌鸦也朝着会议室的方向飞去。
会议室开了一扇窗，红色的窗帘随着夜风摆动，乌鸦直接窜了进去，落在窗帘后面，猩红的眸子被红色的窗帘挡住，但声音依然是传入了乌鸦的耳朵。
“校长，出什么事了？”
“王强死了。”
“他不是已经转入普通病房了吗？怎么会突然……”马慧明的声音忽然噎住了。
“半个小时之前，他被查房的护士发现死在了病房里，死因还没调查清楚，但也八九不离十了。”校长深深吸了口气。
“八九不离十……”马慧明吞咽唾沫的声音响亮，“那你准备怎么办呢？现在张永桢还不满十四岁，不会被关进去，如果再出现第二个，第三个张永桢怎么办？我现在每天都做噩梦，我真的撑不下去了。”
“别急，我请了一个老道士，他说能解决潘甜甜的事情。”校长深吸了一口气，“你明天帮我去火车站接他。”
“你这几年请的老道士还少吗？”马慧明冷笑，“我也是倒霉，摊上了你这样一个班主任。”
校长忽然笑了：“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不管，事情再不解决，别怪我撕破脸皮，从法律上来讲，就算那年的事情被翻出来，我也不会去坐牢。”
“那你收的钱呢？你妈的病，还是我出的钱。”校长笑着拍了拍马慧明的肩膀，“我们现在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啊慧明……”
见马慧明不说话，校长继续说道：“你别担心，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就算查，他们也查不出什么的。”
“更何况，王强也确确实实是被张永桢打死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