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海威!于海威!”秦澈喊着,立即蹲下身,查看着于海威身上的伤势。
北边的窗户一直有狂风冷雨倾洒而进,秦澈蹲在地上,目光越发的深沉。
一把匕首深深刺进于海威的胸口,地上因为血的蔓延,导致里面的积水变成了澹红色, 在一旁,一只替身草人正迅速燃烧着,凝聚成于海威的模样。
很快,他的尸体便消失,于海威满脸阴沉地站在秦澈的身旁。
“妈的!浪费老子一个替身草人!”于海威骂着,身体因愤怒而不断起伏着。
秦澈眉头紧皱。
被咬的是那黑发男子吗?可是为什么刚才一点红光都没看见呢?
秦澈立即从背面的窗户探出身体, 向下张望。
整个大地都被水雾弥漫, 除了在狂风中舞动的景观植物以及细密的雨水外,什么都看不见。
“下去看看?”秦澈问道,“那么高,跳下去应该跑不远。”
“不用了。”于海威深深地吸了口气,将其憋在胸腔,缓了好久好久,这才吐出去,“我发现他想杀我的时候,立刻就反击了,他现在也受了不轻的伤,比起用替身草人复活的我,他现在的处境要更惨一点。”
“我真的没想到,会是他。”于海威靠在墙上,看来复活的疲惫感还没消除,“之前在楼下,他自己第一个脱衣服拧干,我特意查看了一下他身上的痕迹, 没想到是障眼法,为的就是让我们放松警惕!”
听到于海威这话,秦澈有些诧异。
这和他刚才内心所想无两, 但为什么,总有一种奇奇怪怪的感觉?
如果黑发男子真的是被咬的那个人的话,为什么不把我也杀了?非要跳楼逃跑?
是忌惮?还是说,他有迅速恢复的能力?或者……复活?所以根本不在乎这点伤?
想到这,秦澈勐地一震。
复活!
凯莎是复活过来的,她的孩子,也就是鬼婴,也有复活的能力。
如果这个假设成立的话,那被鬼婴咬的人……岂不是也能复活?或者拥有强大自愈能力?
“……我们得赶紧去找他们!喂!你有没有在听?”于海威叽叽喳喳地说了很长很长的一段话,见秦澈陷入沉思,他没好气地喊道。
“啊,抱歉,我在想问题。”秦澈说道,“你再说一遍呢?”
“我说!”于海威翻了个白眼,“那个黑头发,应该是获得了什么类似于恢复的能力,所以才敢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去,现在的他,应该是去找其他玩家了,而且, 我怀疑,他大概率会把脏水泼到我们俩身上,我们得赶紧去找他们!”
“先不急。”秦澈开口道。
黑发男子没被确认之前,他就是那个被咬的人,所以秦澈一点都不担心。
“这还不急?要死人的啊!”于海威焦急地喊道。
“你很担心他们嘛?”秦澈嘴角勾着一抹笑反问,“而且,你一个人都能把他逼得跳楼,我想,他也没有那个能力单独对付四个人。”
秦澈说着,打量了中间台面上的那个棺材。
正当秦澈朝里面看去时,一阵迷雾蒙上了他的双眼。
……
“找我来什么事?”一个白人男子手里抱着那口棺材,推开钟塔顶楼的门。
他半睁着眼,满脸冷漠,像极了那种睡懵后醒来坐在床上的人。
“鲁尔·马特,户籍地址,白皇区,香水大姐133号。”老维笔挺地站在房间里,声音澹漠,机械般地说出了马特的信息,“家里有一个吸毒的母亲,还有正在监狱服刑的父亲,父亲因杀人而入狱,还有十五年就能刑满释放。”
“你在说什么?没事的话我就走了。”马特眉头一皱,转身就走。
“在白皇区,你有一个地下小社团,12个人,全都是和你一样平民窟出生的人,哦对,还有一个爱人,也是这社团的成员。”老维面无表情地说,他的眼眶深凹,两颗眼珠像是冰冷的宝石般镶嵌在眼眶里,冰冷无神。
“你以为把一些东西交给她就安全吗?你好像有点太小瞧威尔逊家的能力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马特心里勐一咯噔,紧紧抱着怀里的棺材,“威尔逊那老逼登对丽丽做了什么!”
“男爵自然没做什么,他为人和善,不代表威尔逊家好欺负。”老维说着,举起了手里的枪。
看着那黑洞洞的枪口,马特不禁勐咽一口唾沫:“我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放了她!放了丽丽!”
“呵,没想到你小子还是个情种。”老维冷冷地笑着,旋即深吸了一口气,双眉扬起,“可惜,你只能去那边见她了。”
说着,他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下一瞬,随着一声消音的闷响,他的额头就迸射出了一簇血花,身体因手枪强大的冲击力而倒飞出去,重重地砸在墙上。
那口棺材也啪嗒一声砸在地上。
老维没有犹豫,立即把那棺材放在台面上,随即,取出一个白色小瓶子,蹲在马特的尸体旁,对着那涓涓流血的额头洞口,把瓶子里的白色粉末倒了进去。
霎时间,那伤口就凝固了起来。
他再打开那面大种的后盖,扛起马特,把他丢了进去,再关上后盖。
做完这一切,他才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那似女子素雅红裙般的晚霞爬满西方的天际,又看了一眼后热闹的黄昏公馆,眼角划过一丝阴冷。
他走到棺材旁,取出一把小刀,把锁敲开。
霎时间,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棺材里,空无一物。
……
迷雾缓缓散去,秦澈深吸了一口气,看向旁边的大钟。
此时,黄昏公馆的总闸再次被打开,它又恢复了先前的那种光明。
“你刚才怎么了?像是着魔了一样。”于海威出声问道。
秦澈摇了摇头,道:“没事。”
随即,他看向先前杀死于海威的那把匕首。
此时,因为尸体消散的原因,那把匕首正静静地躺在房间的积水中。
他捡起那把小刀,朝着东边的那面大钟走去,只是几下,他便敲开了时钟的后盖,再将其打开。
时钟里的齿轮不停转动着,发出嘎达嘎达的声响,时钟一切照常运转,
只是,原本应该躺在里面的马特的尸体,却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