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叹良久,她收了目光,不再自恋的去看对面与自己有同样容貌的婳娇,转身下楼,黑纱之下的她凌厉冰冷,不容侵犯。
推门进去,善子或早就到了,两人一黑一白,突出却又有一种特搭的感觉,善卿昭步伐稳定,脊背挺拔,不容不迫的走到了善子或身旁,坐了下来。
善卿昭先是抬眼与赵丞相对视,一个双眼皮大眼睛的男人,脸不像普通中年人的肥大,看面相,这人不好变通,冥顽不顾。
这样才正好!正好利用他这一心理才将他反水。
由于才开始就是要设计善子或的,现在他还好好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反而他的亲生妹妹杀了自己的亲儿子,赵丞相真的是在暗地里咬牙,忍着内心悲愤与善子或交谈。
善子或先倒了一杯酒敬赵丞相,谁知那老头根本不领情,板正着坐直身子,一副正义之躯的模样。
善子或也不恼,放下了酒杯,开始试着与他交谈。
“丞相,发生如此大的事情,本殿心理也是万分悲痛,只是……”
善子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赵丞相厉声打断了,“够了,殿下请本官到这来不是来听你们在这慈悲的,有话快说,本官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与仇人的家属在这闲谈!”
善卿昭挑挑眉侧目看向了赵丞相,长子意外死亡对他来说真的是一个重大的打击,乌纱帽之下,他两鬓的头发早就花白,与他那炯炯有神的眼睛格外不相匹。
“赵阳年幼无知,搞不清楚敌友,丞相已是知天命之年,怎么也犯迷糊呢?”
善子或说着拿出来了一个东西,赵丞相接过看到了上面的字迹后整个人就楞在了那里,善卿昭看到了他的脸在一点一点的涨红,是愤怒吧,明眼懂事理的人一眼就能明白个大概。
“侯爷与我早就立下了盟约,他助我入主东宫,我保他荣华富贵。丞相您的势力在朝堂之中也是占据一定地位的,只是,这凤影的朝堂上早就有了左相令狐忆,右相付念安,丞相的纯在未免太碍眼了。”
善子或看着赵丞相面部的表情变化,继续说道,“他们二人虽说是决裂,付念安欺师忘祖,但是终究是一家子的人,怎么会胳膊肘往外拐呢?是,丞相也与董宁侯结盟,但是在利益面前,谁给的多,那么自然是被选择的一方。”
善子或说完与赵丞相对视,眼里满是真诚,就连善卿昭都看不下去了。
赵丞相轻哼一声,不屑的说道,“你邀我前来就是说这个?”
“不。”
善卿昭侧身看向赵丞相,面具下露出的红唇微微一勾,轻启说道,“邀丞相前来,是为了帮助丞相,帮助赵家不再遭受灭顶之灾。丞相你可能不信在下,但是丞相要看清现在的形式到底是偏向哪一边的。您也知道,现在的长公主就被关在牢里象征性的关了一天,就被圣上放了出来,改为禁足,不管这个案子查不查的出来,付念安都是要离开朝堂的,而长公主也定不会受到惩罚的,丞相如若真的要与我二哥做对,真的考虑到了后果吗?”
赵丞相拍桌而起,作势要走,但是被善卿昭拉住了,“丞相,事情的真相想必您还不了解,劝您多与现在的呃负责人付念安多走动走动了解一下真实的情况。”
说罢赵丞相便大步离开,被他猛推开的房门还在来回摆动。
赵丞相气愤的坐上了马车,一旁的侍从根本不敢开口说话,少爷刚离世,对赵丞相的打击不是一般的大。
赵丞相看着眼前的门帘落下,灯笼温暖的光线一点一点的缩小,直至留下边缘的一点缝隙,他摘掉了自己头上沉重的乌纱帽,抱头痛哭,他压抑着自己,不让自己哭出声音,自己为官半辈子,没想到会落得一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下场,他无能为力,因为,董家已经完了。稳定下来情绪,伸手敲了敲马车门板,车夫得到响应开始赶着马车离开。
红鸾阁内,自赵丞相走后屋内寂静下来,闻着桌上酒菜的香气,善卿昭此刻却没有任何胃口。
“你故意的?”
面对善子或的提问善卿昭则是有些茫然,“什么?”
两人对视一会,便移开了目光,“走吧,该把这个印章还回去了。”
两人并没有去董子阳那里,而是去了百香楼,两人为了避嫌,善子或则留在马车里面,善卿昭带着面具走了进去,轻车熟路的去了应怜儿的房间,推开门,春光乍泄,应怜儿发出羞怒的尖叫,善卿昭冷静的看着床上赤条条的两个人,可是待她看清,整个人都不淡定了,董子阳!
善卿昭有些慌,匆忙的跑了出去,还不忘贴心的给他们关好门,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一口气跑回了马车上。
善子或不解的看着善卿昭,“见鬼了你?”
善卿昭根本不想搭理他,急忙叫车夫赶车,“走走走!快走!”
车夫扯着缰绳掉头,缓慢的离开了百香楼,只是二楼的一个窗口半开着,董子阳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