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到山顶的时候是在一刻钟以后,山顶全是血肉模糊的残肢遗骸,血液成河浸湿了泥土,堆积如山的尸体上半跪着一个湿漉漉的人,朱邪赤心握紧了手中长枪,四周还是那般寂静,尸体下方还有被砍断腿了的怪物要爬上去,尸体中央的人沉重的呼着气,抬起疲倦的手,猛地一挥,那怪物的头颅便被削掉了,咕噜咕噜滚到了夜玄脚边。
浴血散发的董子阳机械般的抬起头,看到夜玄那一刹终于露出了一个释然的笑,仿佛被抽走了全部力气,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子,倒了下去。
董子阳掉下尸体堆,叶悠三人才发现尸体下竟然有一个灵力屏障,朱邪赤心上前扒开尸体,结界内善卿昭如陷入沉睡的幼童睡得香甜。
夜玄回眸睨了董子阳一眼,破了他的灵力屏障,将善卿昭从里面抱了出来,时间太紧急,叶悠与朱邪赤心拖着董子阳跟随者夜玄快步离开。
夜玄在见到善卿昭那一刻开始脸上便像是凝结了冰霜,他将善卿昭轻放在沙滩上,抬手对着海岛上空不断翻滚的乌云,耀眼金光穿透乌云普照在,海岛上每一处都被普及,圣洁严肃的气息震撼着叶悠与朱邪赤心。
海岛上的黑色怪物在金光照耀的那一刻便化作了一缕黑烟飘散在了空中,有的想要逃脱却无处可逃,发出惊恐刺耳的吼叫。
人们心有余悸,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虎口脱险胸口剧烈起伏,纷纷走向海边。
督府也受了伤,号令人们上船,来救援的人有二百人,现下还有一百七十多人,被救援出来的伤着只有十来人,并且大都残疾了。
返程回去,这一场灾难成为了每个人心中的阴影。
夜玄紧抱着善卿昭,手掌握住她纤细的手腕,掌心灵力源源不断的传入善卿昭体内,但善卿昭身上的伤根本毫无效果,还是那般触目惊心。
朱邪赤心拍拍他的肩膀阻止他,“省省力气吧,你这样一直输下去还没醒你倒先垮了。”
夜玄神色呆滞的看着善卿昭失血过多的脸颊,轻微的摇摇头,他不,他不想再放开她了。
善卿昭是被耳边嘈杂的鸟叫给吵醒的,她烦躁的把被子拉过头顶刚想再睡个回笼觉的,整个人动作一僵,眼眸突然睁大睡意全无。
“我怎么在这?!”
善卿昭一脸懵的看着周围的景象,自己不应该在海岛特训的嘛?怎么回到民宿了?
低头一看,撇到了自己腰间的绷带,善卿昭也可以确认海岛上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不是自己做梦。
撑着身子起身全身酸胀的厉害,忍着关节上的疼痛走出了门外,门外春意盎然,一袭白衣的男子坐在树下正在饮茶,善卿昭轻咳一声,那人闻声一顿,缓缓转过头。
善卿昭尴尬的挑挑眉,自己总是一副狼狈模样站在他面前,正在想该说些什么话的,自己便被猝不及防的一个拥抱撞的连连后退。
后背上的手来回抚摸安慰自己一般,善卿昭无奈笑笑,自己又不是死了,干嘛这么紧张。
夜玄的喉咙哽住,他想说些警告的话来吓吓这丫头的,可一到了嘴边,便什么都消失不见,只留下了哽咽,他太怕她离开了,真的太怕了。
许久许久,夜玄才恋恋不舍的把善卿昭从怀里松开,看着小脸憋的通红的善卿昭,夜玄眼眸荡起了温柔的春水,善卿昭走下台阶,春风吹起她薄薄的里衣,她伸手揪了一片柔嫩桃花,指尖轻柔的摩擦感受着花瓣的细腻,突得露出一抹笑,活着真好。
连着好多天善卿昭都在喝一些苦到发奇的药,儆冰九天月辰他们三个这几日只要得了嫌就会跑这来时时刻刻。盯着善卿昭,好像生怕她下一秒会变成鸟飞走。
善卿昭皱着脸憋气灌下一碗的药,扇着舌头到处寻找甜的东西,可夜玄眼疾手快的一把把蜜饯之类的藏到身后,善卿昭行动不便,只能气的直哼哼。儆冰他们三个也不帮着她,反而变着法的给她弄药,善卿昭真是一张脸都要变黑了。
“笙歌呢?”
九天神色一顿,有些犹豫,善卿昭看出来了,语气冰冷的又重复了一句,“笙歌呢?”
“没找到。”
本以为善卿昭会大怒,会焦急,但是她没有,一切风平浪静,善卿昭没有一丝波澜,只是淡淡的回了个嗯。
九天与儆冰不明白,善卿昭为何在最后离开时要问他们南宁国最大的门派是什么,他们说了一个戏天阁,善卿昭便毫不犹豫的让他们去调查,实在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唯有月辰,语气平淡的说,“她现在最想知道什么,那便是缘由。”
儆冰与九天对视了一眼,恍然大悟,并非善卿昭不在意,原来如此啊。
想想还是月辰这个闷葫芦厉害,能猜到善卿昭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