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瑜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来,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徐长青在文宫中,也听到了这声嚎叫。
他意识退出文宫,和衣起身来到院落中,向南方天空望去。
只见极远的夜空中,本应漆黑一片,此刻却染上了一抹血芒,触目惊心。
“别看了,波及不到咱们这。”
余小瑜穿着贴身亵衣,从正堂走出来。
“看着那么远,都不在弥安州了,可能是南边的福定州发生的妖乱。”
“妖乱?”徐长青错愕问道:“这里可是武国,哪来的妖族?”
若说北方的梁、肃、宁三国发生妖乱,那再正常不过。
可这是后方的武国啊!妖族怎么可能流窜到这种地方来?
余小瑜不屑地撇了撇嘴:“这就要问你们人……”
“咳咳!这就要问那些人奸了,定然是有他们配合作乱的!”
“人奸……”徐长青默然,似是明白了什么。
只要在对立中,就少不了奸细。
人族势弱于妖蛮,自然也就有许多人看不到胜利的希望,投靠了妖蛮。
人族七国境内都有人奸搞破坏,扰乱人族秩序,扼杀人族天才等等。
“唉~”
徐长青叹了口气,什么地方都会有害群之马,只是希望这次人族的损失不要太大吧。
州城内,各处都有人出来,张望着南方的那道血芒,弥安州城因此躁动起来。
然而,城外的黑江波涛滚滚,依旧如故,没有任何异动。
……
成安县,刘知县站在县城以南,手持官印,神色凝重地望着南方天空。
县中的两名捕头、众多捕快和兵卒尽数跟在他身后。
这里距离事发地点更近,猩红的血芒将成安照的如同白昼,远方地面传来一道道震动,似有大战发生。
刘知县眼神闪烁,犹疑地问道:“此必为福定州妖乱,成安与福定州相邻,本官若是前往增援……”
“不可!”
“县尊,万万不可啊!”
后方众人听闻此言,纷纷大惊失色。
“县尊,您有守土之责,万万不可轻离成安啊!”老捕头劝道:“万一事后朝廷追责,您……”
“非也……”刘知县摇摇头:“此刻妖乱生,本官作为朝廷命官,也肩负抵御妖族,护我武国子民之责。”
李华上前一步,劝道:“县尊留守成安,何尝不是守护子民?”
“万一县尊离去,妖乱流窜至成安,那成安子民定性命涂炭,难以保全!”
刘知县沉默了。
见此,后方众人纷纷松了口气。
但在前方,刘知县却用只有自己和李华能听到的声音道:“这次的妖乱……会不会前阵子劫狱的那群人有关?”
李华默然,道:“县尊,我等已经将消息上报过了,事情如何,朝廷自有评判。”
……
第二日,天色大亮。
弥安州城街头巷尾、酒楼茶馆的人们纷纷聚在一起,话题便是昨夜的那一声嚎叫。
“实在太吓人了!我还以为妖族打到咱们弥安州来了!”
“要来也是蛮族啊!妖族怎么可能到这来!”
“可不是嘛!那些蛮子们什么奇奇怪怪的本事都有,万一是他们伪装成妖族呢?”
徐长青带着余小瑜,在早餐摊上一个偏僻的桌子上吃着面条,听着人们的谈论。
“徐长青,你今天最好还是不要去州城衙门了。”余小瑜神神秘秘地小声说道。
“嗯?为什么?”徐长青怔了怔。
余小瑜道:“你想想啊,昨夜发生了那么大的事,衙门的那些大官们哪还有空等你们报名州试啊。”
“不如过几天再去!”
“真的会这样?”徐长青狐疑地看着她,妖乱那么远,怎么可能让弥安州城连正常办公都停下。
“唉呀!反正你今天不要出去就好了。”余小瑜被识破,破罐子破摔道:“要是你今天出去,反正我不会跟着你。”
徐长青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道:“好吧,那就改日再去报名。”
“哼!算你识相!”
余小瑜眉眼弯弯,又美滋滋地吃起了碗里的鱼卤面。
……
伍成风从三秋舫出来,坐着轿子,施施然地回到了伍府。
昨夜的事情虽大,可对他这种公子哥儿却没什么影响。
精致的苍翠园林,清澈流水叮咚,花枝招展,小桥暖风,青瓦掩映。
穿过一个个气派的院落,遇见他的下人纷纷恭敬地低头行礼。
可来到自己的院子前,伍成风却发现伍家的二管家伍匠正在等着自己。
“怎么了?匠叔?”他心情不错,笑着走过去。
“少爷。”伍匠低头道:“老奴有个不成器的亲戚也在我伍家做事,可昨晚他突然来找老奴哭诉,说他被人打了。”
伍成风倒是有些惊讶:“在州城?”
“是的。”
“在州城还有人敢打我伍家的人?”伍成风更加惊讶:“他不会去马家、林家那几个大族去惹事了吧?”
“也不是,少爷。”伍匠不敢卖关子:“今日早上,老奴派人去打探了一下那人的行踪和名字,却发现那人是从成安县而来,名叫徐长青。”
“什么?”
伍成风一愣,难以置信地转过头:“徐长青?从成安县来的徐长青?”
“是。”伍匠低着头道:“老奴不敢擅作主张,就来禀报少爷了。”
“这有什么不敢的!”伍成风气的跳脚:“你直接弄死他不就行了?”
他面色阴沉,眼中闪过一丝狠毒:“不要把动静闹大!就派几个靠得住的人,直接弄死他,然后沉江!”
“不要留下痕迹!”
“是!”伍匠低头应道:“老奴一定用最稳妥,最隐秘的办法,让他消失!”
他刚要转身离去,伍成风又叫住了他:“且慢!”
伍成风咬牙道:“你让李勇那个死胖子也滚过来!!”
“是。”伍匠应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