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徐长青有些不好意思,他总不能说,这是为了试菜谱吧?
徐长青挠了挠头,转移起话题来:
“孙叔,我想了又想,还是觉得没什么好送的,毕竟人家是知县,什么也不缺。我就买了份笔墨砚台,打算送给他,也是聊表心意吧。”
“笔墨砚台?”孙仲想不明白,徐长青为何要送这东西。
徐长青解释道:“上次刘知县和我说,他有个晚辈明年也要参加童生试……”
童生试结束时,刘知县曾用这个借口邀请徐长青去县衙吃饭。
只是,后来徐长青也从未见过他那晚辈。
“好。”孙仲缓缓点点头,但脸上还是有些担忧:“这也算咱们的心意,就是不知道人家喜不喜欢……”
徐长青不愿让他过多操心这件事,笑着道:“孙叔,我先去给你做饭了!”
说完便向后院走去。
“臭小子……”孙仲咕哝道。
后院,徐长青费了好大功夫才收拾好鱼,没有酸菜就用腌菜代替。
但他看着自家厨房的简陋条件,还是微微叹了口气。
武国产有前世的花椒,可以走入寻常百姓家,除此之外的很多香料调味品,都不是普通百姓可以吃得起的。
辣椒也没有,所幸徐长青在菜市发现了一种虎头葱,异常辛辣,可以稍稍代替辣椒。
他按照昨夜里读的菜谱,照虎画猫地做了起来。
今日之所以做这酸菜鱼,并不只是想尝试一下菜谱。
他打算过几天就离开成安县,前往州城求学赶考。
趁着离开前的这段日子,徐长青打算多花些时间,好好陪陪孙仲。
在他记忆中,父母很早便消失,一直都是孙仲在照顾自己。
两人毫无血缘关系,孙仲却不辞辛苦,艰难把自己养大,如今他已经四十岁有余,却依旧没有成亲。
徐长青往日也不是没听到些传言,有人曾给孙仲说过几次亲,但女方无一不嫌弃小长青这个拖油瓶……
最后的结果,便是孙仲单身独处,一直至今。
如今,徐长青即将赴州城赶考,若说最放心不下,也是最愧疚的,便是孙仲了……
嗤嗤~
锅中白气升腾,徐长青将简易版的酸菜鱼装盘,又从另一边盛出两碗粟米饭。
整理好情绪,徐长青脸上带着笑,端着饭菜来到前门书铺。
“好香!”正在看书的孙仲耸了耸鼻子,面带惊讶,抬头看过来。
“来!孙叔!尝尝我做的鱼!”
孙仲异常惊讶,好似第一天认识徐长青一般:“你什么时候会做鱼了?竟然这么香?”
“哈哈!”徐长青笑了笑:“看到过一本菜谱,上面写的有这个菜,我就做了试试!快尝尝!”
白嫩的鱼片配上深绿色的腌菜,香气扑鼻,勾人食欲。
孙仲早就被勾起了馋虫,用筷子夹起一块放进口中。
“嗯……”
他眉毛挑了挑,脸上带着明显的惊讶:“这……真不错啊!这味道好辣……难不成是虎头葱?”
说完果断夹了第二口,扒拉了几口粟米饭。
“哈哈!”徐长青笑道:“就是虎头葱!”
两人还没吃几口,便听门外传来一阵噔噔脚步声:“什么东西……好香?”
徐长青望去,却发现穿着一身公服的张坏坏跑进了门。
“我靠!好香啊!长青哥!快来双筷子!来双筷子!”
张坏坏看着碗中的酸菜鱼,有些急不可耐。
“别急!本来做的就多,你不来,我一会儿也去给张婶儿送点。”徐长青笑着递给他一双筷子。
张坏坏笑着接过筷子,夹起一块鱼肉放进嘴中:“好嘞!长青哥!”
“嘶~好辣……好香!”刚吃了一口,他就被辣的龇牙咧嘴。
孙仲在一旁笑骂道:“坏小子!你今天不是轮休,不用去大狱吗?”
“嗨!这不是临时有事吗!”
虽然被辣的一直吸气,但张坏坏又夹起一块鱼肉。
“今儿个早上,刘知县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竟然直接去了大狱!”
他口中嚼着鱼肉,含糊不清地道:“我们人手本来就不够……我不得去凑人数啊!”
“刘知县去大狱做什么?”孙仲有些惊讶。
“好像是提审了几个人……”张坏坏缓缓回忆。
突然,他好似想起什么,一拍大腿,连口中的鱼肉也不嚼了:“对了!长青哥!”
张坏坏瞪大眼睛道:“刚刚被这香味迷糊忘了!我这次来就是想告诉你,他审的几个人里,其中就有李家的那两个家奴!”
“你说,已经判了的案子,难不成他想反悔?”
“这……”徐长青一怔:“应当不会吧?”
孙仲也是一愣,急忙道:“哎呀!我就说!肯定是咱们没送礼,这刘知县反悔了!”
“长青!你快去!我再给你拿些银钱,这刘知县就喜欢银子!”
“不用着急。”
徐长青本能地觉得有些不对劲:“孙叔,刘知县不是去了大狱吗?就算现在去了他也不一定在!”
“唉!”孙仲一边翻银子,一边叹道:“提前去等着,这不是咱们的诚意吗?我陪你一块去!”
“我换下公服,也陪你去!长青哥”张坏坏也在一旁劝道:“刘知县可是钱眼里钻出来的,你可不能怠慢他啊!”
“万一惹他生气,那咱们可是胳膊拗不过大腿!”
徐长青见他们如此,也只好听劝。
徐长青提着东西,与孙仲,张坏坏走在路上,越想越是觉得蹊跷。
“难道刘知县真的因为我没给他送钱,才想要翻案?李家又向县衙使钱财了?”
“可不应该啊!李家都打算推出替罪羊,息事宁人,为何还要费这种功夫?”
左思右想之下,还是得不出答案,徐长青还是微微摇头:“或许后来又发生了我不知道的事情。”
来到县衙门口,徐长青向守门衙役报上名字:“我是徐长青,请小哥向刘知县通禀一声,在下前来拜访。”
孙仲与张坏坏眼神都有些焦急,但身处县衙门口,不得不强行镇定。
可没想到,衙役进去不一会儿,刘知县竟然亲自迎了出来。
“哈哈!长青啊!快进来,快进来!我刚打算差人去找你,没想到你就来了!”
差人去找你!
孙仲与张坏坏对视一眼,脸上满是凝重。
竟然到了这种地步?刘知县要派捕快去拿人?这是他的警告吗?
“知县!”徐长青拱手行礼:“今日冒昧来访,还请多多包涵,这是我叔父孙仲,朋友张坏坏。”
“奥!”刘知县虽有些纳闷,但还是笑着招手:“两位,都进来说话吧!”
“多谢知县。”徐长青面色沉稳。
可在孙仲与张坏坏的眼中,前方的县衙大门,无异于龙潭虎穴,刘知县的笑容就像一头饿虎,张着血盆大口。
但为了徐长青……两人对视一眼,还是义无反顾地跟着踏入县衙。
走着走着,刘知县突然回过头,笑着对徐长青道:
“我刚刚还想与你说,长青,你的案子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