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写完提笔,徐长青就感觉到了异样。
往日里,他的才气一直在六颗微弱星辰之间缓慢游走,他若不控制,就类似于一潭死水。
可方才徐长青说那句话时,才气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竟运行的更快了!
而当写出这首诗之后,徐长青便看到有无形的才气自这纸张上升腾而起,如云如雾,没入自己体内,加入到了那不断游动的才气中。
原先徐长青体内的才气仅有三寸左右,只有大概一指长短。
可有了这首诗的才气之后,直接暴涨到了七寸,是之前的两倍还多!
那六颗承载才气的星辰亦是光芒更盛!每当有才气游过时,便闪闪发光。
徐长青眨了眨眼,有心想当场释放出才气,看看有无其他变化,但最后还是压下了这种想法。
眼下还在文会上,不是时候。
“教谕,学生已把诗写完,请教谕点评。”徐长青起身开口。
场中众多学子都惊讶地看着他,徐长青终于写完了!
尤其是陈嵩,更是得意地瞥了一眼解临璋和夏强几人,然后用玩味地目光上下打量着徐长青,等着看他出丑。
徐长青也没有在意,刚刚陈嵩在这里一直挑衅,搬弄是非,他开始是有些生气,甚至想要开口反驳。
可后来也想明白了。
若是自己也反驳他,岂不是被这人拉到了同一个层次?
这陈嵩一看就是老手了,在胡搅蛮缠这方面,自己可能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徐长青所性不理他,而是专心地写出了这首诗。
“长青,快拿来看看!”
周教谕脸上泛起一抹笑意,对徐长青招手。
这次不是让他当场读出来,而是要先拿给周教谕看看。
“好的,教谕。”徐长青穿过人群,来到周教谕桌案前,把自己的诗递给他。
周教谕有些郑重地接过去,刚看了一眼,身形便顿住了。
此诗名《咏柳》:
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
不知细叶谁裁出,四月春风似剪刀。
“这……”
广场上众多考生见了他这模样,不由得有些心痒。
这徐长青究竟作出了什么诗,竟让周教谕都有些失态?
要知道,方才解临璋做的诗在他们看来已是非常不错,可周教谕依然淡定无比。
难不成,徐长青这首诗比那首还好?
还是说写的很烂,让周教谕都忍不住了!
“咳咳!”看了一会,周教谕终于回过神来。
他捋了捋颌下长髯,让心情平复下来,把这诗作紧紧地按在桌上,对着在场众考生道:“诸位,你们可以过来一观。”
徐长青则有些疑惑,刚刚周教谕看了别人的诗,都是让他们去传阅。
怎么到了自己这,就让别人过来看了?
众学子也惊诧莫名,离得近的几人当即起身,来到桌案前。
他们看到这诗之后,顿时如周教谕一般,顿在了原地。
“请前面的兄台帮忙念一下吧!我等也想拜读咱们这位案首的大作!”陈嵩在后面大声讽刺道。
可前方竟然无一人理会他,这让他脸色一沉。
越来越多的人围拢到桌案前,想要一观徐长青的诗作。
连徐长青本人都被挤了出来,让他有些愕然。
解临璋也费了一把力气,挤进人群中,看到这首诗后,不由得高声叫了起来。
“这诗写的……文采斐然!文采斐然!妙极啊!”
吴山也细细品读了几句之后,不由感叹:
“全诗无一词写美人,但我却看到这柳树好似亭亭女子,立在眼前!咏柳居然还能如此新颖,在下见识到了!”
“吴兄你这就偏颇了”一旁有人同他说道:“以在下看来,这‘四月春风似剪刀’才是最妙的!”
“非也非也!此句虽妙,但比之上句还是……”一向淡定的吴山也与人争执了起来。
众多来自六国的学子仿佛忘记了自己原先的立场,而是激烈地讨论起这首诗词本身来!
而一些武国学子见到这一幕之后,则是有些懵逼。
这还是刚刚那些高傲飞扬,瞧不起他们的六国人吗?
怎么见了徐长青这诗,就跟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一般?
有个武国学子从围观人群中拉出一个六国学子,有些好奇地问道:“徐长青的诗真的有这么好?”
“你懂什么?”回过头的那个六国学子当即破口大骂:“这种高雅之作,岂是你们武国人能欣赏的?”
说完便一头钻了回去,又与别人争论起来。
那武国学子也没生气,而是摸了摸鼻子,有些疑惑地挠挠头道:“我寻思,这诗不就是我们武国人写的吗?”
不管人群如何波动,可周教谕的一双手却始终压在那纸张上,稳若泰山。
每当有人尝试想拿起这首诗时,周教谕便抬起头,对他露出一个渗人的笑容,那人便吓得一哆嗦,讪笑地收回了手。
陈嵩在外面看到这等景象,脸色发青,在他身旁,还有金成峰的那三个同乡。
张全见前方的场面热烈到这种地步,不由有些憷头。
他转身对陈嵩道:“在下的同乡金兄还在大狱中,生死未明,去州城上告一事,看来是不能再拖下去了。”
“在下先行告辞!”他拱了个手,不待陈嵩回复,连文会也不参加了,直接转头离去。
他的两个同乡也急忙跟上了他。
陈嵩刚待开口,就只能看到他们三人的背影了,这让他更是气的一阵哆嗦。
“无胆鼠辈!真是无胆鼠辈!”
然而,无论他再怎么骂,这三人也不理他了。
“都退开!都退开!!”
人群的最中心,周教谕终于忍不了这些挤来挤去的人。
众多学子这才回过神来,悻悻地退开,其中一人还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一只脚踏在桌案上。
看着周教谕发黑的脸色,他讪笑了一声,急忙退开。
直到这时,周教谕才面色稍缓,对在场众人道:“诸位觉得,此诗如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