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我知道王老板的厉害，所以不能让董姑娘蹚浑水。”我说。

“天底下，凡是做大事，哪有躲在危险背后就能成功，不杀身成仁，不流血牺牲，就换取不了成功。六爷，你还是如此的妇人之仁。我们杜家好不容易才熬到现在，不能就这么放弃了。还有，这次如果拒不合作，别说我们杜家被倾覆，你们罗三门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而且，董姑娘都还没拒绝，你凭什么替她做主？董姑娘，算杜某求你了。”杜峰说完便直接跪在董小晚面前，把董小晚吓得急忙躲开。

“杜堂主，你不要这样，你这样，我可承受不起，快点起来，快点起来。”董小晚说。

“你若不答应，杜某便长跪不起。”杜峰说。

“我......我......”董小晚有点手足无措，只能用眼神向我求救。

我走过去扶起杜峰，说：“杜大哥，我不是妇人之仁，我更清楚要成功就必须果断，必须做好牺牲的准备。可你们杜家，还有黑龙会，还有罗三门，还有小刀会，这里所有的恩恩怨怨都与董姑娘无关，她没有义务为了成全你们杜家而牺牲。在我眼里，每一个人的性命都一样重要，她的命和杜掌门一样值钱，她不会代替杜掌门去死，你明白了吗？”

“我只是求董姑娘帮忙，就一次，怎么会让她去送死呢？”杜峰怒道。

“你心里打什么算盘，我能不知道？我让董姑娘蒙着脸，就是不想让你看到她相貌，因为她和掌门夫人长得像，你一定会千方百计要让她做掌门夫人替身的。就像白雄的替身一样，弄一个局，杀了替身，佯装被杀，从此瞒天过海，逍遥自在。”我说。

“我并没有这样的坏心思。你刚才也听见了，王老板要五天后行动，是董姑娘和他商量的。她已经不知不觉就进入了这场寻宝之旅里。这是什么？这就叫做天意，天意难违。是不是？董姑娘？”杜峰说。

“这......这是天意吗？我刚才只是口渴，所以就解下了蒙面纱喝了口茶，没想到那个王老板便带人冲进，一眼就看到了我，把我认为了杜掌门，说看见我没事，就放心了，让我记得五天之后，南沙码头见。杜堂主，你让我帮忙，是要让我顶替杜掌门赴约吗？这个......我......我做不了主，我听六爷的。”董小晚说。

“我也不相劝了，只想请董姑娘随着我到楼上去，看一看那个与你长得极像的杜掌门。在茫茫人海里，你们拥有着几乎一模一样的外貌，这就是缘分。”杜峰说。

董小晚看着我，用眼神询问我的意见。

我知道董小晚看见昏迷不醒的杜婉华之后，一定会有很大的震撼，或者会让她改变一些主意，但我不能阻止，因为正如杜峰所说，她和杜婉华有着几乎一模一样的外貌，这就是非常难得的缘分，她应该去见一见杜婉华。

于是，我便点了点头。

“好，请杜堂主带路吧。”董小晚说。

杜峰便带着我们上到二楼的房间。董小晚也是第一次，亲眼看到了杜婉华。她目不转睛，一直看着床上的杜婉华，很久很久都没有说话。

我也在一旁对比，董小晚和杜婉华两个人，现在除了脸色不太像之外，别的机会一模一样，真的很神奇。就算是孪生姐妹也未必有如此相像。

在房间里待了很久了，于是我便提醒董小晚，应该下楼了。

董小晚在临走之前轻轻握了杜婉华的手，动作非常温柔，仿佛多用一点力就会弄疼杜婉华。她嘴巴在动，但听不清楚她对杜婉华说了什么话？

下了楼，董小晚让杜峰留步，说要和我单独说几句话，拉着我到了旁边房间里，对我说：“六爷，我刚才看了杜掌门，感触很大，我觉得我应该帮她。我已经冒充她的身份几次了，算是我欠她的。现在她变成这个样子，我觉得我应该还人情了。”

“董姑娘，这不是还人情的事情，你可要考虑清楚了。咱们现在的处境可以用命悬一线形容，稍微走错一步，可能都会致命的。”我说。

“我很清楚，我从小就跟着爷爷走南闯北，经历过很多危险，所以我不怕。我冒充杜掌门走进明镜山庄救你，已经欺骗了整个罗三门，如果现在让他们知道，真正的掌门夫人昏迷不醒，危在旦夕，他们一定会迁怒你、我的。轻则，你、我会被杖打一顿，重则你会被赶出罗三门，我会被他们抓住送进监狱。与其这样，咱们还不如继续把这场戏演下去。等大夫治好了杜掌门，咱们再说出实情，杜掌门一定会念在咱们帮过她的情谊上，不追究咱们的过错。”董小晚说。

“这不是你真正想帮杜掌门的原因吧？”我问。

“六爷看人能看透心了么？是的，刚才说的只是一部分愿意，其实，刚才我第一眼看见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心里的感触很深，虽然我们素不相识，也没有半点亲戚关系，可我觉得她就是另一个我，我是另一个她，如果我这次不帮她，就是不帮自己。心底里有一个声音在喊着，让我帮她。”董小晚说。

我不能证实董小晚所说是不是她心底说话，但我看得出，她很坚定，已经决心帮助杜婉华。

我知道董小晚做出这个决定之后，她的命运将会有很大的改变。但我不会再劝说她，因为不管我怎么劝说，她都不会改变主意，而且她和杜婉华虽然有着一样的容貌，但她们的命运却大相径庭。杜婉华已经贵为杜家掌门，还是罗三门的掌门夫人，她有师兄弟，有丈夫，有弟子，有钱有势，而董小晚已经一无所有，举目无亲，没钱没势。她现在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可以说只有我了。

我如果不带着她在身边，她或者会流浪街头。之前反对她为杜婉华冒险，但或者这样是最好的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