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统大人,你这是什么话啊,刚刚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可说了,对叛军了若指掌,胸有成竹,有把握打赢叛军的。”槐叔既着急又不满地说。
“此一时,彼一时,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就是以卵击石,自取灭亡。我们的士兵也是有父母妻儿的,哪能够让他们去送死。不行,绝对不行,这场仗可不能打了。”铁森说。
“既然不能打,为何还要金凤凰单独面对,她回到凤凰城里,怎么凑也就一千士兵,而且还都是女的,枪不过五十,如果都是拿盾牌,长矛,弓箭,那不也是送死吗?”槐叔怒道。
槐叔着急的心情,其实我和周曼之都能理解,原本约定今晚子时前后合击,可以咱们在乌山陵墓里耽误了两天时间,情报根本跟不上,哪里知道金泰勾结了军阀,弄到了大炮与机枪?
在那个时候,大炮与机枪可是这个年代战场上的利器,几乎可以说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咱们这边的士兵再多,那也没有对方的子弹多。铁森的话也没错,不管是金苗,水苗,还是布苗,大部分的士兵其实都是在家里耕地种田的农夫,他们上有老,下有小,乃是一个家的顶梁柱,不能因为争地夺权而让他们白白倒在敌人的机枪下面。
就在大家意见不一的时候,一名士兵走进营帐说,水苗的一千多士兵已经从布苗边境撤走,不愿意与叛军作战了。这消息无疑是雪上加霜。
“侄女,你也看到了,水苗的一千多名士兵听到金泰有了大炮机枪,都已经临阵退缩了。咱们就这一百多人,三四十把枪,真的打不了。金泰觊觎土司之位多年,实则对布苗有功劳也有苦劳,金凤凰只不过是坐享其成,他们要内讧,就由得他们了。我看,这布苗的王位继承规矩也应该改一改了,为何非传女不传男?我想应该是有能力的才可以当土司。”铁森说道。
“这是布苗的传统,咱们不能加以干涉。不过从现在的局面看,咱们确实处于下风,要人没人,要武器也没有武器,就算从金苗调兵遣将,那至少也得两三天,远水救不了近火。”周曼之也是一筹莫展。
“我知道你和金凤凰是好姐妹,可也不必参与他们王族的纷争。我看如今金凤凰要保命的话,就禅让土司之位给金泰,反正他们是一家人,谁当土司不都一样吗?何必要开战,生灵涂炭。”铁森说。
我看了一眼槐叔,发现他一脸无奈,静静地坐着。估计,他现在也很清楚战事情况,知道双方实力悬殊。战争的残酷,在这个年代的人最深有体会,作为外公,他肯定希望金凤凰没事就行,做不做布苗土司都无所谓了。
“侄女,这里有笔墨纸砚,也有飞鸽,你可以修书一封,让金凤凰禅让土司一位。这一战不能打,实力太悬殊了。保存自己才是上策。”铁森说。
“叔叔,您让我再想想吧。”周曼之说。
“那你再想想吧。这可是一场可以避免的战。”铁森说完便离开营帐。
“槐叔,你觉得呢?”周曼之问。
“只要金凤凰没事,她做不做土司,这一点也不重要。只不过这孩子手里握着的权力大,就不知道她愿不愿意放下了。”槐叔说。
“我觉得金凤凰不会轻易放下手里的权力。让她向叛军投降,还不如杀了她。”我想起了对金凤凰的承诺,便是要帮她保守她与槐叔之间的关系。从那个时候,我便知道,金凤凰非常在乎土司的位置,否则就不会面对亲人槐叔而不肯相认,所以觉得她不太可能出城投降,把土司之位让给舅舅金泰。
“我赞同六爷的看法。金凤凰肯定不愿意投降的。”周曼之说。
“这孩子可伶啊,父母和妹妹都遭到奸人所害,如今还被兵临城下,真担心她顽抗到底,最终城破人亡啊。”槐叔叹息说道。
周曼之看着我,说:“我想去见金泰。”
“这可不行,太危险了。那些叛军眼里只有权力与金钱,别的根本不会在乎,所以他们也不会听您的话。”乌姆婆婆反对说道。
“那是,若是把你囚禁,当做人质,那就更麻烦了。”我说。
“可没有别的办法了,我可不能让凤凰城血流成河。”周曼之说。
“那你打算怎么做?劝说金泰放过外甥女?让金泰撤走围城的士兵?他肯定不会听你的。除非,你保证他能得到土司之位。”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