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姆婆婆这时才让阿梅把房门打开。她说:“刚才委屈三位了,老身给三位安排了新的住处,请随老身走吧。”
新的住处就在旁边的一个院子,有三间房,比刚才的柴房大多了,还是一人一间,宽敞而舒适。
乌姆婆婆的用意很明显了,因为她一早料到那些女巫看见有陌生男子进入黑水寨便会铤而走险,采阳补阴修炼巫术。因此,她便把我们三个人安排在柴房里,那三姐妹冒犯,正中乌姆婆婆的圈套。
乌姆婆婆割掉三个女巫的鼻子,乃是非常严厉的处罚,没有了鼻子,便无法修炼巫术,以此震慑别的女巫,日后绝不会再有外人打扰我们。
青苗人有青苗人的规矩,黑水寨的人几乎都为女巫,女巫在青苗的地位非常低,倘若不从严管制,让那些女巫为所欲为,只会让女巫的地位更低,更受到外人的排斥。
折腾了那么久,我们也都累了,各自睡去。
第二天一早,我被鼓声吵醒,鼓声急促,似乎黑水寨遇到什么麻烦了。
我赶紧起床,走出院子,看见乌姆婆婆的那些弟子都拿起了刀,往山下跑下去。
我赶紧问从身边走过的阿梅,发生了什么事情?
阿梅说,师父的死敌正率人攻打黑水寨,师父已经组织村民抵抗。阿梅让我保护好周曼之,然后便匆匆带着师妹们下山迎战。
此时,周曼之在一名小女巫的搀扶下走出房间。
“周姑娘,你这是要要去哪?”我问。
“我得去劝架,不能让教母和婆婆她们打起来的。”周曼之说。
“你知道乌姆婆婆的死敌是何人?”我问。
“还能有谁,一直跟乌姆婆婆过不去的就是红衣教母。我是青苗的世子,只要我出现,她们就不会开战。六爷,你赶紧带我下山。如果她们开战了,那死的人可就多了。”周曼之着急地说。
听到周曼之这样说,我只能扶着她往山下走去。
此时的锦绣河两边站满了人,每个人都拿着兵器,鼓声还在响起,只等鼓声一停,河对面的士兵便会从铁索桥攻打而至。
双方之间相距不到一百米,气氛相当紧张,空气中已经充满了硝烟的味道。
对比一下双方的兵力,黑水寨这边无疑已经处于劣。因为河对面的都是清一色的男将士,身穿藤甲,头戴铁盔,手持长矛,一看就知道训练有素的士兵。尤其是有一列红衣女兵,二十多人,手里拿着的都是长枪。
而黑水寨这边人数虽然不少,可都是女人。这些女人只会修炼蛊术,而不会作战,手上的兵器也杂乱,有的是刀,有的是长矛,有的是弓箭,但更多的还是耕作用的锄头,铁锹,根本就是一帮乌合之众,怎么可能与对面的青苗军队抗衡?
我扶着周曼之走到乌姆婆婆身边。
“世子,您怎么可以到这里?这里太危险了,赶紧回去。”乌姆婆婆说。
“婆婆,您听我说,不可以开战。都是青苗人,怎么可以互相残杀?”周曼之说。
“不是婆婆要打这仗,而是敌人侵犯,不得不防御。”乌姆婆婆说。
“红衣乃是我的教母,而且我是青苗世子,我过去让她退兵,她不会不听。”周曼之说。
乌姆婆婆自然知道这一仗,自己的一方肯定战败,听到周曼之愿意调停,她便答应了。
周曼之对我说:“六爷,你愿意陪我一起到河的对岸去吗?”
对面的首领虽然是周曼之的教母,但红衣教母与乌姆婆婆之间的恩怨,周曼之未必有能力调停。如果红衣教母不给周曼之面子,那么过去的话就有可能成为人质,再说,我是汉人,插手青苗族人之间的恩怨斗争肯定不合适。
与其说周曼之是问我愿不愿意陪她过去,还不如说是问我敢不敢陪她过去。
“不管你去哪?我都愿意陪着你。”我说。
周曼之嫣然一笑说了声谢谢。
我扶着虚弱的周曼之往铁索桥走过河的对岸。
乌姆婆婆下令停止擂战鼓,然后让手下向对面喊道:“桥上之人乃是青苗世侄,看好你们的武器,千万别伤害到青苗世子。”
很快,河的那边也有人大喊:“众将士听令,全部放下武器,绝不能伤害到青苗世子。”
接着便能看到所有将士都把手中武器放下,原本剑拔弩张的态势顿时得到了平和。周曼之青苗世子的面子可谓真的很大,两边都给服从听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