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静下想想,自己到这里是要带罗月如离开,并不是要惹麻烦,眼下单枪匹马,又在别人的屋檐之下,只能低头了。
或者金叁广想要套近乎,或者趁着他喝醉,有办法把罗月如带走。
于是,我便答应了,随着金叁广到了前厅坐下。大桌子上已经摆满了上等的佳肴,酒香飘溢。
“六爷,七爷,这些只是粗茶淡饭,您们可别嫌弃。”金叁广说。
“鹿茸、熊胆、鲍鱼、人参鸡汤,这还粗茶淡饭吗?金老爷,你还真的太客气了。这酒好香啊,是什么酒呀?”罗珊说。
“这是女儿红。七爷没喝过吗?”金叁广说道。
“女儿红当然喝过,只不过这女儿红更香更醇,和之前喝的不太一样。”罗珊说。
“那是,一般女儿红藏在地下十八年都算久了,现在一般的闺女,十八岁出嫁算迟了。而这批女儿红是有故事的。我的一位朋友的妹妹,都三十了还嫁不出去,为她准备的十几坛酒也用不着,所以他的老父亲一气之下,就把这些美酒卖掉了。老姑娘嫁不出去,这些年代更久的女儿红便便宜到咱们了。”金叁广笑嘻嘻地说。
罗珊听完也跟着嘻嘻地笑。
而我听着金叁广的话倒是有一种想打他的冲动,感觉此人话里有暗指,三十岁的老姑娘很可能是在嘲讽罗月如。当然,或者说的人无心,而听的人有意。嘴巴在别人脸上,如果什么话都代入熟悉的人或者事物,那未免太过于没事找事。
“六爷,这杯酒是弟子敬您的。第一次见六师叔,还望六师叔赏脸。弟子先干为敬。”金叁广说完便一饮而尽。
我却没有伸手去拿酒杯。
金叁广的脸依然满是笑意,说:“怎么,六爷怕这酒里有毒,不敢喝吗?”
“六爷,这些酒都是从一个酒壶里倒出的,不会有毒。这个面子一定要给的,否则有失师叔的气节了。”罗珊说。
“我不怕酒里有毒,而是我喝不惯这些酒,而且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这喝酒耽误事。不要说给面子还是不给面子的,我是他的师叔,你的面子,我都可以不给,为何要给一个师侄面子?”我说。
金叁广听完依然脸带笑意,不怒不燥,说:“既然如此,那弟子立刻让下人把酒换成上等茶。”
很快,下人便捧上茶壶,先是给金叁广倒了一杯,再给我倒了一杯。
金叁广举起茶杯,说:“听说六爷一向不拘小节,也讨厌那些繁文缛节,所以弟子客气话就不说,先干为敬。”
我已经几次羞辱对方,一点面子也不给,但此人依然笑容可掬,言语得体,想不到他竟然还有如此气度,要是换了别人就算不敢翻脸也会拉着长脸,就像吃了屎一样。
刚才上的热茶,金叁广也让下人给他先倒,而且还先干为敬,以此证明茶水里没有毒。此行为确实让人宽心。
于是,我便把那杯子茶喝了。我相信即使金叁广是伪善,但也不敢在罗珊面前对我下毒。
“既然喝完了,那就吃菜,弟子还有很多事情想要向六爷请教。”金叁广说。
我便敷衍地应付一下,吃了几口菜,然后说:“这茶喝了,菜也吃了,我想你应该带着我去见我的未婚妻了吧?”
谁知金叁广放下筷子,哈哈一笑,说:“六爷啊,你也太不给面子我了。在六水镇,谁敢不给我金爷面子?你是第一个,所以一定要受到惩罚。惩罚当然不只是自罚三杯那么简单了。咱们金府地方大,这地牢也大,我想六爷是应该没有住过地牢。我已经让下人准备了一间上等的牢房给你。相信你一定会喜欢的。”
“金叁广,你胆子不小啊,竟然在咱们面前自称是爷?还要六爷住牢房?你是吃了豹子胆吗?难道你不懂罗三门的规矩吗?”罗珊愤怒质问。
“七爷,这桌子上有熊胆,没有豹子胆。不过你不用紧张,我要对付的人是六爷,与您无关。”金叁广说。
“你要对六爷做什么?”罗珊怒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