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林彻不紧不慢的向自己走来,那吊儿郎当的样子,让蒲璇娘完全放松了下来。
“还看!”
林彻耸耸肩,他也不是故意要看,奈何总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将他目光拉过去。
“看看又怎么了,你不也看过我么?就当抵消了。有一说一,身材不错,就是小了点。”
“你!不要脸!”蒲璇娘又羞又气。
之前被杨琏真迦看光,她心中无比愤怒,耻辱感爆炸,只想杀了那个妖僧然后自杀。
但现在,害羞是本能,但并没有感到气愤和厌恶,她气的也是林彻再次说她小,真恨不得再咬他几口。
林彻没看到蒲璇娘身上有伤,略微放心了一点,“你动不了?”
“这还用说么,要是能动,还能任你这么占便宜!?”蒲璇娘委屈得直咬嘴唇。
“呵呵,这么说的话,我还非得多占一点了。”
林彻嘴上这么说着,却还是去找到了她的衣服。
“哎,果然是天道有轮回,今天就轮到我给你穿衣服了。”看着手里的衣服,林彻有些头大。
就算加上上一辈子,他最多也就擅长给女人脱衣服,这穿衣服可真没干过,何况这时代女人的衣服似乎更复杂。
最后随便拿起一件,就要给蒲璇娘套上。
“等等!”蒲璇娘喊停。
林彻歪头看着她,“等什么?怕我没看够?”
‘这家伙怎么就这么气人?’蒲璇娘心中恼怒,“先帮我把身上那些恶心的东西洗掉!”
“哦。”林彻这才把注意力放到涂在她身上各处的不明物上。
仔细看了一下,又闻到这散发出来的怪异气味,和某些人体组织非常相似,不由脸色一黑,有了不好的猜想。
‘这妖僧真他妈变态!不能让这丫头知道,不然怕是得留下一辈子的心理阴影。’
有了这个意识之后,林彻也察觉这禅室中其它物品也都透着邪门和变态,刚才看到的那个浴桶肯定也不能用,谁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恶心的东西。
这样一想,林彻找了一块看起来还算正常的布幔,盖在蒲璇娘身上,然后抱了起来。
虽然蒲璇娘比他高一点,但不到一百斤的体重,对他毫无压力。
出了禅室,一帮人都等在那,见他抱着一个小娘子出来,各个眼神怪异。
“看什么看!?人都清理完了?”
“回阿郎,应该没有遗漏。”
“什么叫应该,去给我把里里外外仔细搜一遍,对了,里面那个妖僧给我留活口,先绑起来。”
命令一下,大家纷纷行动了起来。
蒲璇娘把头埋在林彻怀里,不敢见人,林彻便抱着她找了一处空房子。
先把她身上那些脏东西擦掉,又找了一个正常的浴桶,烧了热水,这才把她抱了进去。
“哎,现在连搓澡都要还给你了。”林彻越发感叹,出来混迟早要还的,又看看自己一身的血,“算了,干脆一起吧。”
这家伙三下五除二把自己扒光,就真的也泡进了浴桶里。
“啊!
”蒲璇娘惊叫,满脸羞红,“你!你!你想干什么?”
“洗澡啊,放心,我还小,干不了。”
确实,林彻这具身体还没有生理欲望,就是很正经的帮蒲璇娘洗个澡,顺便自己也洗一下而已。
至于蒲璇娘被他这样触碰了全身,会不会有什么异样的感觉,他就不管了。
用自家产的香皂,林彻把蒲璇娘从头到脚,洗了个干干净净,当然,某些部位还是不好过多触碰,即便是渣男,也是有底线的。
按着蒲璇娘的指点,林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帮她把衣服穿戴齐整,然后温柔的给她梳着头。
为了缓解尴尬,蒲璇娘在这个过程中,把事情经过都给林彻说了一遍。
林彻想了想,缓缓道,“璇娘,你得有心理准备,估计,你兄长已经凶多吉少了……”
蒲璇娘沉默了许久,轻叹,“我知道,虽然我恨他,但他是我哥,你再帮我找找吧,总归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好吧。”
林彻看她脸上露出疲倦,知道这一天的经历,已经耗空了她的精气神,“你现在别多想其他,好好睡一觉。”
给她掖好被子,林彻站起身要走,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让一个女孩子知道的好。
“林彻!”蒲璇娘的呼唤有些紧张。
“嗯?放心,我就在附近,你安心睡吧。”
“我不是说这个。”
“那你要说什么?”
“那个……那什么,我们都这样了,以后你不许不要我!”
“什么这样那样,我可什么都没做,你别乱说话,小心我告你诽谤哦!”
林彻不正经的回答着,然后晃着轻浮的步子走了出去。
蒲璇娘听着这气人的话,看着他玩世不恭的背影,嘴角微翘,低语着,“你赖不掉的……”闭上眼,甜甜的睡了过去。
关好房门,林彻走到院中,在阳光下舒坦地伸了个懒腰,秀色当前却不可餐,还是很考验意志的,尤其对一个本就没什么节操的渣男来说,不啻于人格的洗炼。
不过似乎还是值得的,经过他这么一番林氏心理治疗,蒲璇娘以后应该不会留下太严重的创伤后遗症。
此时的灵根寺,已经恢复了平静,处处显现出佛门净地那种庄严肃穆与祥和慈悲,只不过需要忽略空气中那依然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
三十多个喇嘛,被杀得一个不剩,尸体都被集中到了正中大殿之内,被绑的杨琏真迦依然昏迷着,也被丢在了其中。
林彻只在大殿门口徘徊,刚换洗过,他还不想沾上太多污浊。
一阵慌乱的脚步声,虎子从僻静的角落‘逃’了出来,冲到阳光下,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脸色有些苍白,嘴角似乎还残留着呕吐的痕迹。
在他身后,另外四五个人也是同样的一副逃离地狱重回人间的模样,也就宁小七稍微镇定一些,但紧绷的脸颊也不时跳动着,表明他在极力忍耐和控制。
不敢说这些人可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但好歹也是经过腥风血雨,见过大风大浪的,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让他
们这样失态。
林彻讶然,“这是怎么了?”
宁小七眼中跳跃着怒火,深吸一气,再缓缓吐出,声音有些僵硬,“找到蒲崇谟了。”
“一个蒲崇谟能让你们这样?”林彻狐疑,“人呢?死了?很惨!?”
“惨不忍睹!”宁小七点头,“我们这样也不全是因为他,是……算了,还是阿郎自己去看看吧,不过场面实在惨绝人寰,阿郎要有心理准备。”
跟着宁小七,走进了一处隐秘的殿阁,林彻见到了蒲崇谟,到处都是的蒲崇谟。
他的皮,吊在木架上,摊成一个平面,随风轻摆着,变形的脸面上依稀可以看出惊恐和痛苦,想来,被剥下来的时候,他应该还活着,甚至还清醒着。
然后摆在各处,占据了半个房间的,应该都是他。
陶瓮中,盛的是血,铜盆中,装的是肉,木案上,摆的是骨,那些各式各样盘子中,分门别类放着的是五脏六腑。
很整洁,很有序,如此费心的处理,意味着这些都是有用途的,至于具体是用于何处,林彻一点都不想知道。
“阿郎,我仔细查过,颅骨被切去了一半,大脑不在,骨髓被抽掉,男人那物件也不见了,可能还少了其他一些……”宁小七的声音干涩。
林彻立马联想到了禅室中看到的,还有被涂抹在蒲璇娘身上的,胸腹不由涌起一股呕吐的冲动。
他对蒲崇谟没有好感,只要有机会,不介意一刀送他去见阎王,毕竟在他眼里,蒲家没几个好人,何况蒲崇谟嗜血残忍,坏事没少做。
如今去碰上一个比他还变态的妖僧,居然落得这么一个下场,不知道算不算一种天道轮回。
林彻平复下汹涌之意,摇了摇头,“人死为大,待会把他收起来,火化了吧。”
“阿郎,不止这些,那里还有个隔门,里面……”宁小七略作犹豫,还是说了出来。
林彻走过隔门,入目所见,再次刷新了他对邪恶这两个字的认知。
这里像个道场,又像个卧室,里面的陈设布置,居然同时表现出庄重和淫邪!
壁画是各种宗教场景,又以身无寸缕的女性人物为多,骷髅冠、人皮衣、人头链、头骨碗比比皆是。
关键是,不止是画中有,这室内也是随处可见这些东西,最显眼的就是一串挂珠,全是拳头大小的骷髅头。
林彻都不忍细看,也不忍去想这些东西的来历。
让林彻震惊的是,一个巨大的平床上,躺着七八个赤身的女子,但却都是一动不动。
“都是尸体,不知道用什么手段保存的,与生前相差不大,看起来,最小的可能也就五六岁,大的也不过二十,似乎…似乎一直被凌辱……”
宁蓝说着,脸上青筋直跳,双拳也握得紧紧的,他从来都想不到,人世间还会存在这样的地方。
‘如果,自己没来,那蒲璇娘也会成为其中之一吧。’
林彻也脑子嗡嗡的,不想再多看了,转过僵硬的身体,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这个人间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