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礼的票张玄笠已经提前给他安排好了。
所以整个过程姜礼就只用老老实实地跟在他们身边,一直到过了安检,姜礼才从车上的尴尬中解脱出来。
因为他发现其他人更尴尬。
青梅随身带着一堆护肤品和化妆品以及各种各样的喷雾,青竹在安检箱里放了一堆符纸。
张胤最离谱,不仅腰上居然绑了个假面骑士的腰带,还在安检人员搜身的时候摆出一个标准的JOJO立。
张玄笠还好,没有带什么奇怪的东西。
但是周围人奇怪的目光让他这个领头人脸皮发烫。
果然,缓解尴尬的最好方式就是身边的人陷入更大的尴尬。
一行人终于上了飞机。
张玄笠拿出手帕擦了擦汗,姜礼的位置和他正好在一起,便闲聊似的问道:
“张道长,青竹师兄的本事我是知道的,这位青梅师兄能作为大师兄,想来也本事不小吧?”
张玄笠缓缓说道:“青梅主修金光法咒,如今已经达到炼谷化精中品了,以后有望炼精化气。
不过有一点我要纠正你一下,并不是大师兄就一定比师弟要厉害,排位只是按照入门早晚来定的,实际上我的七个弟子中,目前最强的是二弟子青峰,他和我一样修雷法,其次是青竹,然后才是青梅。
不过青梅生性淳朴善良,对师弟们很好,一视同仁,颇有长兄如父的味道,所以大家不会因为他的实力不如青峰和青竹对他有一点不尊敬。
这次我本来想多带几个人的,但是除了他们三人,那几个已经能算是出师的弟子都下山历练去了,剩下几个修为还不如张胤,便没有必要来凑这种热闹了。”
“原来如此。”姜礼点点头,对这位外表和内心反差巨大的青梅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没想到还让张道长破费给我买机票,真是不好意思了。”
他本来还想问张玄笠怎么知道他身份证的,后来突然想起来自己让张玄笠做过实名认证,多半除了自己底裤的颜色,自己的个人信息在清洁工里都已经被摸得明明白白了。
“没关系,睡一会吧。”
张玄笠大方地摆摆手:“下飞机以后还得坐很长时间的汽车,到时候想睡就不会这么舒服了。”
“终南山那边没有通地铁吗?还得坐车过去?”
姜礼有些奇怪,按理说这些地方明面上应该都划成名胜风景区了,不应该交通闭塞才对。
张玄笠无奈地解释道:“没办法,最近终南山附近出土了一座古墓,全真教派人去看过了,据说多半是某个皇帝的墓,现在那一片已经被封起来了,地铁暂时停运了,想上终南山必须得有许可,所以我们得等全真教派人来接我们才能上去。”
“古墓?”姜礼觉得有些意外,昨天刚和陈逸轩说起这事儿,今天就又从张玄笠口中听了一遍。
他了然道:“那确实有些麻烦了。”
“不过说来也有些蹊跷,那座古墓离终南山不远,全真教上千年间居然从来没有发现。”
张玄笠似乎有些感兴趣:
“一座皇帝墓就这么在全真教脑袋边上躺了上千年,要么是某个不知名的小国皇帝,太过不起眼,要么就是某个惊天动地的大皇帝,建造墓葬的人阵法方面的造诣不浅,甚至能瞒过王重阳,我还真有些好奇呢。”
“打住,张道长,打住!”
姜礼摆出小米粥经典手势:“盗墓违法,不可取,希望张道长不要有非分之想。”
张玄笠被姜礼呛得吹胡子瞪眼:“我是那种人吗?我放着天师府掌门不当去盗墓?这不是自降身份?我只是随便一说。”
姜礼这才放下巴掌,点头道:“那我就放心了,越是身居高位越是要严于律己,张道长以后要注意作为掌门的自我修养。”
张玄笠哭笑不得,自己什么时候被一个小辈教训过,可偏偏面对姜礼,他又气不起来,甚至觉得这是姜礼独特的说话风格。
“哦,对了,家父让我转交给你的。”
张玄笠突然想起了什么,从背包中拿出一个被黑布包裹的东西。
姜礼好奇地打开黑布,发现竟然是一本古籍。
“太上正一神箓?”姜礼读着封面的字,一脸疑惑:“什么玩意儿?”
本以为姜礼会大惊失色,没想到是媚眼抛给瞎子看,张玄笠黑着脸跟姜礼科普:
“这就是我天师府的符法,天师府的太上正一神箓,茅山的清微上清神箓,灵宝派的神霄灵宝神箓并称三宗神箓,你在清洁工商城花再多积分也换不到的。”
姜礼听得一怔一怔的,心想这么宝贵的东西就这么给我,你们到底图什么啊?
“老前辈他给我的?”姜礼指了指符法,又指了指自己,好像十分不确定。
“当然不是全本,不过这上册也足够修炼到炼谷化精了,就看你的悟性了。”张玄笠扶须笑道。
姜礼久违地感觉到一丝感动:“张道长,虽然不该这么问,天师府真就这么信任我?”
张玄笠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追忆起了过去。
“我五岁那年见家父以符法之力,硬生生挡住了洪水,救了一个村子人的命,至今记忆犹新。
那次过后,家父再未出手,我也再没有见到过天师府符法的神力,本来张胤他爹有机会到达那个层次,但是他放弃了,他宁愿当个普通人。
如今我身为掌门,有些事情早就已经看淡了,比起让外人学习天师府秘法,我更担心的是这些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就此失传,那我就真成千古罪人了。
而在你身上,我和家父都看到了重现天师府符法之威的可能,所以将它交给了你,希望你不要让我们失望。”
姜礼愣住了,他能感觉到,张玄笠这不是在骗他,而是真心实意的。
“青竹他...”
姜礼欲言又止。
张玄笠似乎知道他想说什么,轻轻摇了摇头:“青竹天赋异禀,但却不如家父,他最多只能做到望其项背,但你...
有超越家父的可能!”
他认真地和姜礼对视:
“我唯一希望的就是,有朝一日如果你有所成就,不要忘了天师府对你的好,如果日后天师府有难,在你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你能够伸出援手。”
张玄笠的话很直白,但姜礼却没有觉得对方在挟恩图报,反而觉得这样坦诚的交流更合他的心意。
“当然了,天师府有我爷爷,还有家父,倒是不太可能会有大难,不过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张玄笠笑着缓和有些压抑的气氛。
姜礼则微笑点头:“我明白张道长的意思,我不会忘记天师府对我的恩情的。”
接下来,两人心照不宣地改变了话题,没有再说这些内容。
飞机起飞,姜礼便睡了过去。
等他再睁开眼的时候,飞机已经平稳落地了。
空乘正在广播中播报:
“尊敬的各位旅客,飞机已经平稳着陆,请大家在座位上不要走动,稍后广播播报后再有序取出自己的行李,感谢大家乘坐本次航班,欢迎大家来到本次旅途的目的地——秦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