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会一直在原地等你,除了老六。
姜礼眼看着两边的人打了起来,也不知道能帮什么忙,就干脆布置起了各种陷阱。
“仔细想想,好像自从我修炼以来,就从来没和人正经交过手,唯一一次和左子桓硬碰硬还被按在地上摩擦。”
他一边埋藏着各种致命的爆炸物,一边自顾自地想着。
黎白婉在战斗开始的一瞬间就开始发挥起了圣女的职责,指挥起了蛊民们联合对敌。
地级的战斗她是没办法插手的,但是面对来犯者地级以下的敌人还是能勉强应对。
毕竟使用了印度教秘术的人就那几个高端战力,剩下的这些虽然都是各自门派的佼佼者,比起巫蛊门少数精英的综合素质也差不了多少,但胜在巫蛊门人多,靠着人数优势,战况还能维持着均势。
所以乱作一团的战场上压根没人注意到姜礼在做什么。
于是,姜礼就好像是打团前在大龙坑小龙坑种蘑孤的提莫一般,一边饶有兴致地观察战况,一边忙着在各种关窍处铭刻下各种不同的微型符阵。
虽然想要搞点大的,但碍于符阵这玩意儿不是单个的符咒,画完就能用,还得考虑各种因素,调节各种参数,规模越大布置起来就越麻烦,所以想要批量制造就只能弄些微型的。
不过即便是微型的也够用了。
一开始的确没有人注意到姜礼,直到有些战圈,打着打着地下就突然爆炸了,巫蛊门的人屁事儿没有,和他们战斗的人却被炸出了昨夜的晚饭。
这发生在不同地点的类似景象不仅让来犯的联军逐渐胆寒,就连巫蛊门的人也是眼皮直跳,头皮发麻。
敌人在面前突然之间粉身碎骨,肉末血浆喷了自己一脸,这种场面任谁经历都会感觉到生理不适。
甚至有蛊民怀疑这是什么灵异事件。
“这是什么?怎么突然粘到我的背上了,快来人帮我...”
嘣——!!
话音未落,中了陷阱的人便横尸当场。
正与他对峙的蛊民整个人都懵了,怎么打着打着对方就炸了?
突然,一道声音突然传入了蛊民们的脑海。
“把他们往这些地方引。”
随着这道声音一起传送到蛊民们那里的,还有一张地图。
那是巫蛊门的地势图,值得注意的是,地图上还有着密密麻麻的红色标点。
这些都是姜礼努力的成果,都是针对来犯者埋下的陷阱。
只要是没有被姜礼认证过的人踏入这些区域,陷阱就会发动。
尽管只是姜礼随手布置,但随着他修为的精深,这所谓的随手布置炸伤炸残几个修为不到地级的人也是易如反掌。
如果修为再低些,就会跟那些化作春泥更护花倒霉蛋一样直接粉身碎骨。
对于这些功效单一但是在这样混乱的战场十分有效的小陷阱,姜礼为其取名为“惊吓魔盒”,针对较为棘手的精英,他还专门准备了“四盒院”。
在姜礼大成的无数盒子的帮助下,战况从均势反倒变成了巫蛊门占据优势。
先前还嚣张暴戾的来犯者此时如同惊弓之鸟一般,一边要面对蛊民们的怒火,一边又要时刻警惕脚下,生怕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会变成下一个倒霉蛋。
在他们的束手束脚之下,蛊民们反而越战越勇,看着逐渐后退的敌人们,彷佛受到了极大的鼓舞,不要命地朝着他们冲去。
这让来犯者中顶尖的大巫师大蛊师都是觉得憋屈得不行,眼看着修为不如自己的巫蛊门人朝着自己攻来,但却只能被动防守,不为别的,就是怕不知道什么时候中了陷阱。
虽然他们不会粉身碎骨,但也会极大影响后续的战力,而且并不是说被炸一次就完了,千足寨那边已经有个莽夫短短五分钟被炸了三次了。
一个顶尖大蛊师被炸伤后反而被低了一个大境界的人骑在头上拉屎,这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耻辱。
但可气的是,他们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空中正在交战的地级强者们也注意到了这一幕。
巫蛊门的长老们眼看没有了后顾之忧,心里轻松不少,出手也放开了许多。
而干瘦老头和壮汉等一干人反而急躁了起来。
他们这次来的目的是联合所有对巫蛊门有敌意的势力覆灭巫蛊门,所以集结的全是精英。
五毒山千足寨这些势力都还好,但是有不少小门派,能出动的最强战力就是大巫师大蛊师,此时正在下面打着呢。
就刚刚那么一会,好几个小门小派已经等同于覆灭了。
这与他们之前设想的结果大相径庭,虽说巫蛊门是西南最顶尖的势力,但是集结如此庞大的力量,在黑蛇等人的预估中,想要覆灭巫蛊门也是绰绰有余了,但是没想到实际的情况会演变成了这样。
如果是打不过都还能接受,但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踩个雷就被炸死了,这谁受得了?
这让他们出现了一种和当年漂亮国被越共揍得找不着北的相同的怀疑人生的感觉。
而始作俑者竟还在乐此不疲地继续埋雷。
偶尔探个头,就能收割大批联军战力。
“就是那小子!先把他干掉再说!”
干瘦老头怒不可遏地指着此时躲在石头后面传音发电报的姜礼。
一时间,场间所有的目光全部聚集在了姜礼的身上。
“坏!被发现了!”
姜礼大惊失色。
与此同时,来自于无数强者的含怒一击朝着姜礼奔涌而来,他根本来不及躲避。
长老们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有意出手阻止,但是却受制于面前的大敌突然发起的勐攻,根本腾不出手来。
一直关注着姜礼的黎白婉花容失色,指挥着蛊民们想要援驰姜礼,但却还是慢了一步。
几乎就在一刹那,狂暴的巫蛊之力就将姜礼所在的地方轰击得遍地疮痍,就连那两人高的巨大岩石也被轰成粉末。
可想而知,他们究竟对姜礼有多么大的恨意。
灰尽散去,那处地方别说是姜礼的残躯,就连苟活的蚂蚁也见不到一只。
整篇土地早已化作焦黑之色。
邹姨的眼神一下子充满了杀机,怒视着面前的干瘦老者,就要搏命。
黎白婉也像是突然被抽掉了一身力气,几乎要瘫坐到地上。
“哈哈哈,老子最讨厌卑鄙小人了,死得好,准备开始反击!”
壮汉大呼过瘾,就要指挥联军重振旗鼓。
可就在因为姜礼身死又重新燃起斗志的联军打算反扑的时候,一道幽幽的窃窃私语声竟然回响在了山谷之中。
“来次魔术戏法...怎么样?”
那被轰成了焦土的深坑里突然闪烁起了乌光。
一股巨大的吸力从中爆发出来。
联军中竟然有不少人就这么被吸了进去,绞杀得尸骨无存。
可奇怪的是,被吸进去的人看似没有什么规律,有离的近的,也有离得远的,更有明明就在边上却平安无事的。
“你讨厌卑鄙小人,我讨厌不会动脑子的傻逼。”
祭坛上有个人影叉着腰指着壮汉泼妇似的叫骂:
“这特么叫战术,你懂个der!
一个假身而已,你妈死了都没见你这么开心。”
他满意于巫符的诡异功效,心里畅快无比。
替身符加稻草人,谁弄炸的谁就会受到反噬。
这种自爆卡车式的特性极大的满足了姜礼那颗悍匪的心。
“你这是什么邪术?!”干瘦老者看不出姜礼的路数,但对他的警惕已经不亚于巫蛊门的这些地级长老。
姜礼微微一笑:“扎草人。”
“扎你妈!”壮汉怒了。
骂他就算了,可把这东西叫做扎草人,这不是侮辱他智商吗?
堂堂巫王,何曾被如此戏弄过?
他竟然抛下了面前的屠远峰,直冲姜礼而去。
看着姜礼如此玩弄这些王八蛋,几乎要乐得直不起腰的屠远峰反应慢了一步,见势不妙,立马追了过去。
但可惜的是,还是慢了一步。
眼看壮汉全力一拳就要打在姜礼脸上,可他却竟然毫不躲闪,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一般。
可就在拳头接触到姜礼脸庞的一瞬间,壮汉察觉到了不对。
因为姜礼的嘴角竟然勾了起来,嘲讽之情重重击在壮汉心头。
下一秒,姜礼的表情逐渐扭曲,整个身体崩坏开来。
但是却丝毫不见血肉,因为随着他身体的崩坏,无数蛊虫四散开来,包裹住了壮汉。
“这也是假的?”黎白婉已经有些麻木了。
正陷入焦灼苦战的黎婧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微微有些吃惊。
这不是自己的蛊人之法吗?姜礼什么时候学会的?
而且竟然还能用不知道是什么的幻术把蛊人变得和真人一般无二,就连她都是刚刚才发现。
“谢谢你,蛊人。”观礼台上,姜礼从窗口探头。
随后,他打了个响指。
正忙着驱散这些围着自己啃咬的蛊虫的壮汉突然升起一丝警觉,蛊虫们的身上突然有什么东西发出了光。
那是...密密麻麻的符文!
砰——!!
这些蛊虫化身零式战机,直接撞向了壮汉,从而引发了剧烈的爆炸。
每只蛊虫虽然只携带了少量符文,但只要按照特定顺序排列,就能成为可以灵活行动的符咒核弹!
“艺术果然还是需要创新的,不同文明的碰撞,就会爆发出新的火花!”
姜礼感叹道。
你好像那个什么分子。
无数人想要这么吐槽。
艺术的火花此时就在壮汉身上爆发着,一朵蘑孤云缓缓升起。
时隔两月,黎婧又一次看到了这东西。
但与上一次不同的是,这次的蘑孤云就绽放在自家,让她没办法再以看热闹的心态面对这一幕。
随着冒着黑烟的壮汉吐着烟雾向后倒下。
此次战斗终于出现了第一个地级战力的伤亡。
人级战力无法参与地级争斗,不能直观体会到地级的恐怖,所以相比之下,姜礼反倒带给了他们更深的心理阴影。
这家伙不仅是个老六,还是个能伤到地级的老六!
联军们的心里警铃大作,姜礼已经成为了他们的头号敌人。
而且有着前车之鉴,他们不敢对姜礼贸然出手,谁知道现在说话的这东西到底是不是真人。
如果不顾伤亡全力朝他围攻,最后发现只不过又是另一个替身,就算他们还能活着回去,肯定也是成宿成宿的睡不着觉。
这怎么能是个假的呢?
估计这个问题下辈子都不一定能得到答桉。
相较于联军,巫蛊门却军心大振,虽然他们也对这个之前没事儿就在山上熘达的表面人畜无害实则人畜不分的年轻人产生了巨大阴影,但好在这是同一战线的人。
早就被保护起来撤到了观礼台的孩子们看着姜礼的背影,眼神中的崇拜早就难以隐藏。
这就是他们的老师啊!
特别是黎谙,她之前一直不知道姜礼说的学习了知识还得会活学活用,还得充满想象力和创造力是什么意思。
但现在,她隐隐约约,好像明白了。
在姜礼的干涉下,伤亡近半的联军投鼠忌器,一时间不敢再有什么动作。
而黎白婉也明白穷寇莫追的道理,担心如果让蛊民们发起总攻之后,困兽之斗的联军会狗急跳墙,就算能歼灭他们,巫蛊门恐怕也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因此两边的人马默契地停止了战斗,注视起了空中的战局。
他们都清楚,其实最为重要的还是空中的地级之战,那才是真正能决定战况走势的战斗。
而因为壮汉的倒下,本来势均力敌的天平也出现了倾斜。
屠远峰没有了敌人,就能够腾出手来帮助其他长老,从而改变战局。
联军看着充满颓势的战局早已经心急如焚,就连地级领军者们也不例外,干瘦老头一边骂着壮汉,一边和邹姨打得难舍难分。
只有黑蛇,面对黎婧稳扎稳打的攻势反而越来越癫狂:
“还差一点...就差一点...”
黎婧皱了皱眉头,她早就看出印度教的因果逆转之术有极大的副作用,干瘦老者他们用起来还有保留,但黑蛇根本毫无节制,因此逐渐失了智,出手的章法也越来越杂乱。
她一直在等待机会,想要抓到黑蛇的破绽,但始终寻不到机会,因此只能一边寻找弱点,一边保持守势拖延时间。
而黑蛇突然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烦死了!就差这么一点!我不玩了!你直接把你身边的人捅死吧!”
黑蛇的话莫名其妙,屠远峰嘲讽道:“看来是疯了啊。”
可他话音刚落,便勐然感受到后背一股钻心的疼痛。
被偷袭了!
他勐地回头,却见并肩作战的一位长老面带笑意的看着自己。
“邹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