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迟了……”
回到这里,眼前一幕可用惨烈形容,朔夜倒在地上,腹部有伤,血在不停流淌,奄奄一息,而黑夜叉全身骨头尽断,胸膛有三个洞,那是被拳头、被剑指贯穿。
露儿已经不见,而加奥也已经离去,这里只剩他们两人。
王霂赶来后,第一时间封住他们流血的伤口,止住血液,朔夜仍不省人事,而黑夜叉只剩最后一口气。
“是我太弱了,保护不了天帝,也庇护不了你的同伴……”
黑夜叉语气虚弱,见到王霂到来,勉强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嘴里不断咳血,为自己弱小而失责向王霂道歉。
“……”王霂沉默地看着黑夜叉,没有责怪他什么,对方已经尽力,而今更是为了二女付出性命, 身受重创,濒临死亡。
晚到这里, 错误高估自己, 以致一人被掳, 一人被伤,王霂更没有资格责备他。
“是我失算, 来迟一步,害了你们……”他扶着将死的黑夜叉,深深叹了口气, 心里微微泛澜,面容不自浮现一抹哀伤,说道。
“……能够赶回这里, 你也尽力了,是加奥算计太过, 就算你没走,也阻止不了。”
黑夜叉摇头劝慰道, 眸子里的光逐渐黯淡,气息也越加减弱, 他看向天空, 虚弱道,
“我要死,没有见到拳四郎大人有些遗憾,他现在……”
“他很强, 南斗圣拳的撒奥萨, 北斗拉奥,还有许多人,都败给在了他拳下, 他肩负起了悲伤,并将之化作为爱和怒,他抵达了顶点, 也将会成为北斗历代最强传人。”
王霂说道。向他告知了拳四郎的情况, 给这个等待了大半生的男人以最好慰问。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拳四郎长大了, 也变强了, 还能被你如此称赞, 我真是太高兴了。”
黑夜叉笑了,笑得无比开怀,在最后能得知自己守护与等待之人成长的消息, 他没有遗憾了。
“我尽力了,在他拳下保住了你同伴的性命,唯剩不多的斗气都注入她体内,剩下的也只能靠她自己了。
被加奥魔斗气侵蚀,那种诡异而可怕的拳法,造就的伤,只能由你去消除了,我该回去了,宗主啊,您亲自过来接我了吗?”
黑夜叉眼睛失去了光彩,眼神越发空洞,最后抬手伸向日辉,似乎看见了那道他宣誓效忠一身的身影,说完,枯槁的手臂垂落,他,彻底倒在了这里……
天空,一颗闪亮、耀眼的星落下。
“星,陨落了!黑夜叉,你走了么?”
“奇怪的感觉,是谁?这颗陨落的星,是我熟悉的人吗?”
“……”
同时间,十庆、豹还有拳四郎有感,在世间各地抬头望天。
王霂将他安葬,坟前立起一块刻有北斗忠将黑夜叉之墓字样的碑,静静站着,一会儿后,他转身离开,回去继续照顾未醒的朔夜。
一天一夜,坚持不懈地灌注金乌帝拳那充满神圣、光辉属性的斗气, 她身上,那加奥留下的魔斗气被彻底弭消,伤口也逐渐愈合。
终于,过去半天,伤势都痊愈,朔夜也不再危险,王霂守护在她身间,静静等待她苏醒那一刻。
“唔~”
又过去半天,身体不再劳累,意识也逐渐清晰,一声轻呢,朔夜小嘴轻启,她,终于要醒来了……
“这里是?嗯……我还没死吗?”朔夜睁开眸子直直看着天花板,并不陌生的景象,还有身旁无比熟悉的身影,一阵酸痛与疲惫感涌来,她确定了自己没有死。
“醒来了吗?”王霂坐在床边椅子上,注意到她醒来,便开口,向她轻声确认。
“嗯!”朔夜点点头,接着转向自己身体,那不再剧痛的腹部,体内源源流动的光辉斗气,她愕然,而后猛地坐起。
“我的身体……”
“好得差不多了,他留下的魔斗气被我清净了,你体内现在流淌的是我自创拳法所属斗气,看样子已经同化了。”
王霂回道,对自己在战后仍耗费大量斗气,不惜推延修复自己伤势,来救治她,王霂并不后悔,毫无怨言。
能够再撑过来,安然苏醒,能继续伴随着他走下去,不造就遗憾,哪怕代价再高,王霂也愿意付出,愿意承受。
说到底,他心里不想像原作的拳四郎,对一些事无能为力,对亲故友朋都不能出手,挽救那遗憾,承载许多悲伤。
这样悲情式的主角,他不想,哪怕成就再高又如何?心有遗憾,无法挽回,这将是一生的痛。
对于朔夜,还能挽救,王霂自然不惜一切出手,而现在,他所付出的,是近一周斗气匮乏,实力减弱。
“您……”自从注入王霂斗气,对于他,朔夜像是心意相通了一样,对他的状态隐隐能感知到。
“没什么……还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吗?”王霂摇摇头,接着又问道。
“只是有些疲惫,其他没有了,真的很……”
“你我之间不用道谢,没有你就没有壮大,鲸吞四方的天策,你对我很重要,只要有一丝可能我都会尽全力救你。”
王霂说道。打断她的道谢,同时也是想除去她的感动。
情,他现在很难回应,之前的十六夜与千影,现在的她,他本来就亏欠许多,再接受就又要再欠,再负一个女人。
王霂虽然这么说,但朔夜却'听从'他,轻轻点头之后将这段感动,这段思慕深深埋入芳心里,不再表现。
“露儿她被加奥带走,我们是要积蓄好,再去找他吗?”
“不用,直接过去。”王霂摇头,回道。
“可是你现在……”
“只是斗气匮乏罢了,其他无恙。让我强大的不止有它,放心吧,现在在这个国度,除了加奥以外,我不惧任何人。”
王霂打断了她,眉心间神采飞扬,很自信说道。
正如他所说,这里除了加奥这个AAA级在斗气为复,状态没有达到巅峰之前能威胁到他,其他人,如汉,如豹,他并不惧怕。
没有斗气,他还是他,成就最强过的经历,他那不屈不挠,不败不怯的心,也不允许他低头,更不许他惧怕不前。
————
……
在简单吃食之后,王霂和朔夜就启程了,在他带领下,向着当初遇见加奥的地方走去。
而同时间,加奥将露儿带到了宗家遗址那里,走到那座女神像面前。
砰!加奥并不客气,拉着露儿的小手,带她进来这里,当见到女神像后站定,一甩,将她摔了过去。
露儿小身子重重砸在地上,剧痛传遍全身,她不用低叫“好痛!”
两人来到这里,加奥最厌恶,且没办法接近,无法摧毁的女神像。
“女神像,造成宗家与分家,我这身被厌弃之血的元凶。
就是它,二千年来长久屹立,像胜利者一样,立在这里,高高在上,耻笑我等分家之人,憎恶这身被认为'肮脏'之血。”
加奥并不管她,眸子看向这座石像,看着它那慈爱、令他作呕的表现,语气饱含满满的憎恶,沙哑着声音说道。
“诶!?”
露儿错愕,不明所以地看向那尊女神像,她心中,或者说体内流淌的血隐约有感。
露儿身子一震,此时,女神像也似回应了她,绽放莹莹光芒,笼罩住露儿。
“呵呵……果然,和我猜测的一样,不止有宗家之人能够与它呼应,天帝也可以。
那些人,让我憎恶的宗家之人藏有的秘密,现在让我来亲自揭开来吧,用天帝之血。”
说道,加奥眼里划过一抹冷冽的光,旋即出声,左手贯出,蕴含杀意,缠绕斗气,挥向露儿。
嗡!女神像放光,加奥愕然,来不及反应,'轰'的一声,像是重锤砸来,他释放的魔斗气一下溃散,整个人倒飞。
'轰隆'一声巨响,加奥被排击出那里,身体狠狠砸在巨石上,巨石龟裂,整个炸开,'轰隆隆',碎石滚落,将他掩埋。
“啊!该死的宗家……至死都厌弃我这身血吗?铸就一尊石像来嘲弄我们吗?既然如此又为何要造就分家?该死,该死!!!”
突然的一下,没有让加奥受伤,但他很愤怒,无以复加,仰天狂啸,胸腔充满了对宗家的憎恶和厌恨。
他怒吼,发泄自己,而里面,被女神像守护,逃过一劫的露儿却是善良的担心起他,跑了出来,关心道。
“你没事吧!”
“哼!”加奥冷哼,手一挥,露儿“啊”的一声,整个人被拳风排开,在次摔到在地上。
“我不需要你的怜悯,女神像,这里军械难以进入,寻常手段难毁,也不能使用魔斗气攻击。
哼,这就是你们的算计吗?分家之人不配,唯有宗家才能发掘。可恶,既然我得不到的,那别人也休想。
北斗琉拳奥义.暗流霏破,哈!!!”
没给露儿准备的时间,她才刚站起来,'轰隆'一声,加奥的拳落下,轰塌了这条道路,地面破碎,烟尘浩荡。
在这时,露儿惊呼响起,她又被加奥抓回,他们离开了这里。
回到居所,此时的魁王殿已经空虚泰半,不见修罗,只有肢体残缺的奴仆和美艳的侍女。
“哥哥……”在加奥带露儿回来这里不久,一个美丽的年轻女子俏容带着欢喜,扑向了他。
但加奥只是冷冷躲过,“你怎么来了,莎妮茄。”
“因为哥哥这段时间都不来看我,只有豹经常来看我,我想你,所以来了。”
轻呢的举动被兄长避开,那股冷意更甚,莎妮茄娇躯忍不住一颤,略带畏缩地回道。
“是吗?我这段时间忙于修炼还有治理修罗国,没有时间去看你。”
他说道。眸子并无波动,对自己亲妹妹很淡漠,就像陌生人一样。
加奥的反应让莎妮茄一阵失落,还好她想起了最关心,也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豹,顿时露出甜蜜的笑容,
“没关系的,有豹一直陪我,我没什么,哥哥你很忙,我也知道,所以我就过来找你,想看你一眼。”
“是吗?”加奥微微点头,接着问道,“你现在看过了,还有什么事情吗?”
他面甲内的脸庞非常之冷漠,眸子也极为平淡,对于莎妮茄,他并没有过多反应。
“没,没什么了。”被他冷淡的眼神,莎妮茄怯缩了,小声回道。
接着她在加奥冷漠的“那你可以回去了,我还有事,没时间陪你。”话中,莎妮茄满心失落回返。
“在他过来之前,你就安静待在这里,别乱跑,不然就是天帝,我也照杀不误,知道吗?”松开手,加奥坐回王座,瞥了怯缩的露儿一眼,冷淡道。
“知,知道了。”露儿小声回道。
这里,加奥闭上眸,大殿陷入寂静,恐怖蔓延每一个角落,烛火摇曳,露儿颤抖着,蜷缩在地,不敢发出一句声响。
她只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呼唤着王霂,“露儿好害怕,王霂哥哥,你快点过来救我,这个人真的好可怕……”
……
“哼,坏哥哥,臭哥哥,一点也不关心我,心里只有你的霸业……”
回到宅邸的莎妮茄坐在花园间生着闷气,手里的鲜花花瓣被她一片又一片的摘下,扔进水池中,而这时,侍女来报,第二罗将豹来了。
听到侍女的话后,莎妮茄整理了下情绪,恢复笑容,迎向面前高大、英俊的青年。
“豹!”
“莎妮茄……”
女子扑进他怀抱,男子用力抱住,两人紧紧相拥,如此温馨、浪漫一幕,二人却不知这,将是他们最后的美好时光。
魁王殿内,坐在王座上的加奥忽然抬头,眸子开阖,望向外面,
“要想过来见我,还不够,打败了入魔后的宗家血裔再说吧,金乌帝拳?让我看看,那拳法是否真这么厉害。”
他冷冷开口,大殿内,蜷缩一团的露儿听见他的声音只是把自己缩得更紧,不敢抬头看他。
话落间,有什么东西从他手里甩出,同样在大殿里,阴影角,一道身影兀然浮显,接过牌子,单膝跪地领命,而后再消散,不见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