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回说到,桔梗借来《雪钓图》参悟,如花孤城一般进到那冰雪幻境之中,与画中雪钓老翁一战。老翁只出一招,便将桔梗打伤。
胖子经纪人听到桔梗这话,不由得喜上眉梢。
“也就是说,你是参透了这画中玄妙?那这笔生意可是做的不亏?”对于胖子经纪人来说,事情正反两面,莫不过是亏或不亏罢了。事情若是看的通透,无论对错,快乐都会变得容易许多,比如胖子经纪人。
“差不多了!师傅说,雪钓图所藏关乎势之道,共分五式。”桔梗伸出五个指头。
“哪五式?”胖子经纪人一反常态的对武道上的事情起了兴趣,桔梗讶异的抬眼看了胖子经纪人一眼,心里揣测道:莫不是两千万美元这个大数字依旧在他心中作祟?
“不知道啊!要是知道,我还来这里做什么?”桔梗将杯子里剩下的酒一饮而尽,耸了耸肩。“不过刚刚我体会到了第一式。”
听到这里胖子经纪人摸了摸下巴。“四百万赚到了!”
桔梗翻了翻白眼,果不其然,这厮还在想着两千万!
桔梗喝完一杯,将空酒杯放到床头柜上。“这就要开始了?”胖子经纪人让开一个身子,不去打扰桔梗,看着桔梗盘膝而坐的背影。胖子经纪人终于知道为什么师父当年笑着摸着他的脑袋说他走不了这条路。
这一次再入幻境,桔梗轻车熟路。
老翁百年不变的握杆雪钓。
如是花孤城在此,必然要叫嚣上一句。“花爷爷来了!老头儿速来送死!”
所幸花爷爷此刻被五花大绑在密室,没能扰了这片清幽世界的宁静。桔梗踩在尺余厚的积雪之上,神奇的是,桔梗双足仅仅只陷入一寸,没有再多的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桔梗这个客人的到来,只是一瞬间,这片虚幻的天地,突然下起了大雪。狂风。暴雪。迷眼。独坐于湖边的蓑衣老翁渐渐变得模糊起来。仿佛这风不是风而是老翁的呼吸,这雪不是雪而是老翁的意境。
桔梗感受到一股压力,一股寒意好似一重看不到的山峰,向他撞了过来。桔梗双脚踩下的积雪霎时又深半寸。
风雪愈大,桔梗顺势打开了黑伞。
“前辈!”桔梗眯着眼,隐隐间看到雪钓老翁缓缓站起来。冬雷阵阵。
桔梗右手下意识摁住了伞柄的机括。
冬雷炸响!寒意纵横。
桔梗的瞳孔忽然收缩,肌肉猛地绷紧。周身提起的势预做防御,却不知面对这西面八方的风雪,自己该要从何守起。
老翁的长竿带着风雪之势缓缓朝桔梗点去。这一竿点下,桔梗却变得无比迷茫起来,这恍若随意地一指,却让他觉得比枪林弹雨更具危险感。这风,这雪,皆是老翁这一指的一部分。桔梗双脚再陷入半寸。
冬雷竿离桔梗只剩六尺距离,漫天风雪更加暴虐,桔梗如老树黄叶般在这风雪中无助飘零。但叫人赞叹惊讶的是,这一片叶子始终牢牢的连在树枝之上。
冬雷缓缓而来,却带着无比威势。竿尖在桔梗双眼中慢慢放大,慢慢放大。突地整个风雪世界顿时停滞下来,桔梗心中一震。
来了!风雪忽然停下,而冬雷竿的来势却由缓变快,哪里是快,简直就是闪电!哪里是闪电,简直就是瞬移!桔梗连摁下机括的都没来的及。整个世界再度宁静下来,除了飞倒出去的桔梗,还有那柄巨大的,缓缓从半空飘下的黑伞。
“这一式,山河永寂。”随着老翁沧桑干涩的声音传来,桔梗周边的积雪尽数退去,双目所及只有奢华的天花板,雪白的墙壁,还有染红的衣领。胖子经纪人满头大汗的望着自己,眼中满满的关切让桔梗一愣。
“第二是,山河永寂!”桔梗诺诺。
“山河永寂?这不是在说死人么?”胖子经纪人眼珠滴溜溜的转着,见桔梗没什么大碍,当下猥琐的笑容又瞬间浮于面上,变脸的速度却是要比山河永寂还快上一筹。“第二式!转眼又是四百万美元入账,今天不如休息一下。明日再战?”
桔梗看着胖子经纪人的笑脸,愣愣的吐出两个字。“佩服!”
这两个字出口,便轮到胖子经纪人犯愣了。只见胖子伸出右手在桔梗眼前晃了晃。“这莫不是傻了?”
“哈秋!”桔梗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安啦,我没有事!”
于是胖子经纪人哈哈一笑,再一次变戏法一样变出两杯红酒。“孤城派的招待还真是周到!”
……
另一边,络腮胡子一个人呆在密室中,埋首为花孤城的吞魂仪式作着准备。一夜无话,次日一早,老爹便与络腮胡子一道走进花孤城所在的密室之中。
“再有一会,就该醒了!”络腮胡子左手探到花孤城的胸口。
“你跟我在这里,何必将他绑着,不如解开。”老爹说话的时候就准备伸出手将花孤城身上的麻绳给解开。却不料络腮胡子却摇了摇头。
“古籍上说,吞魂仪式极为诡异,即便是太祖时期,一批魂种同时进行吞魂从来不会超过十个,期间却需要二十名锦衣卫在现场照看,并且每个魂种都是扎扎实实的被绑着,务必保证动弹不得。”
老爹听完络腮胡子的话,面色颇为怪异,伸出一半的手不由得慢慢缩回来。
“居然这么怪异!”
络腮胡子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老爹抽过一张椅子,脸上没了笑容,沉着脸坐到椅子里。络腮胡子手上则拿着一个装着长短不一银针的布包。
两人都不再说话,密室里一片安静。密室外,数十名孤城派弟子如临大敌般严阵以待。按照络腮胡子的计算,花孤城被他的迷药迷晕,最多不超过二十分钟就会转醒。
络腮胡子将一碗药汤端到自己顺手的地方,慢慢抽出一根十厘米左右的银针。老爹则坐在一边,给络腮胡子打着下手。老爹一手拿着一个香炉,一手拿着一条在药水中泡过的丝巾。那丝巾本是白色,不过泡过药水之后,却有一大半被染成了绿色,颇为诡异。
时间慢慢过去,络腮胡子与老爹一动不动的等着,仿佛时间就这般停滞了二十分钟一般。直到花孤城右眼皮跳了一下,时间才再度开始流逝。见到花孤城眼皮一动,老爹慢慢从椅子里站起来,而一边的络腮胡子则走近一步,手上的银针一抖,随时准备扎下去。
“卧槽,右眼跳灾,不是好兆头。”花孤城骂骂咧咧的睁开眼,却看到全副武装的老爹和叔父二人,这个场景一度让花孤城觉得自己还没睡醒。三人面面相觑了好一会,终于花孤城想起了那副被他捅了一个窟窿的《雪钓图》。“老爹,我错了!我千不该万不该捅破你的那副藏画,只怪当时情势太危险,出于无奈啊……”
花孤城杀猪似的哀嚎着。配上扎扎实实绑在他手脚胸背腰板之上的麻绳倒是颇为应景。
老爹与络腮胡子见花孤城这般表现,皆是一脸逃脱大难的庆幸,老爹松了一口气。右手伸出两个指头在花孤城眼前晃了晃。
“可知道那画值多少钱?”老爹将手中东西放到一边,顺水推舟问了一句。
花孤城一脸求饶的摇了摇首级。战战兢兢的回了句。“莫非要二十万?”
“再猜!”老爹摇摇头,一脸笑眯眯的开口。
“一副破画值两百万?”花孤城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过能被老爹放在书房的东西,值个两百万倒也不是不可能。
“再猜!”老爹与络腮胡子乐呵呵的笑着。
“莫不是只要两万?唉!虚惊一场!”花孤城长出一口气,只觉得一副画么,要是能值两千万,只能说明自己还没睡醒。
“两千万!”老爹缓缓开口。
花孤城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果然是没有睡醒,没有睡醒。花孤城眯上眼睛,准备再睡一觉,但身上麻绳的束缚感总给他一种强烈的落差。花孤城只听到自己心里有个声音在尖啸。醒醒吧,这就是现实,少年!
“还不起!”花孤城破罐子破摔,侧过头,一脸悲愤。这副样子分明就是在说,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你还的起。”老爹与络腮胡子相视一笑。“要是你能完成一个任务,两千万就不需要你还了,不过你的实力太差,怕是完不成。”
花孤城右眼眯开一条缝,一脸狐疑的问了一句。“当真?”
老爹点点头。
“什么任务值这么些钱?”花孤城侧过脑袋追问着。
“这你不需要问,现在你唯一要做的就是提升实力,别耍小聪明。你银行账户已经被我冻结了。”老爹笑眯眯的警告着花孤城,将花孤城最后一条后路截断!花孤城嘴巴一脸,痛不欲生!“若是能在一个月内,能聚起自己的势,这个任务便就交给你了。”
原本危急的状况到此有了一个缓和,不过依旧时间紧迫。老爹一下解开花孤城身上的麻绳,让人将花孤城带了下去。留自己和络腮胡子在密室中商议着后面的事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