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回说到,羽衣相卿一指一语和解了四位神仙人物的战局,正要请花孤城一行人前往天师府一聚。
羽衣相卿话音落下,大雪之中,却见一把黑伞越行越近,花孤城透过茫茫大雪,将视线放到最远,却见一张英俊熟悉的笑脸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花孤城只看到这张笑脸便觉得亲切感十足,特别是当这张笑脸的主人还欠他两千万的时候。
“卧槽!桔梗!”花孤城骂了一句,当下却是没有异动。桔梗手中握着黑伞,缓缓行来。
“风雪渐大,我送些雨伞来。”桔梗手中挽着几把式样颇为老旧的雨伞,一边笑着说明来意,一边对花孤城点了点头。花孤城细细感受着桔梗的气息,却只觉一段时日不见这桔梗,此人的实力却又是大涨,具体几品花孤城说不清,但那种充满危险的神秘感依旧十足,让花孤城不敢轻易招惹。“花兄,许久不见,当日一别,分外想念。”
花孤城嘿嘿一笑,装模作样好一番寒暄。
羽衣相卿微微朝桔梗一笑,很是客气的从桔梗手上拿过一把雨伞在前带路。而昆仑仙冷哼一声,一步踏出,不见了。桔梗对昆仑仙这神仙道法感叹一句,等昆仑仙的背影消失之后,又看向一剑仙。聋哑老道收了桃木剑,朝老法王微微点头,接着,如同出场时那般,渐渐消隐在冰雪之中,没了影子。
鬼王走至桔梗身边,桔梗下意识将手中雨伞朝鬼王递过去,鬼王却是没有接伞,只是伸出手,抬起了桔梗的下巴。
鬼王气势雄浑强大,锁定桔梗气机之后,桔梗只觉周身冰冷,身子再也无法挪动半分。只能任凭鬼王出手抬起他的下巴。鬼王歪着嘴,仔细看了桔梗两眼,许久才开口问道。
“之前在远处观战的人,便是你了?”鬼王的声音不显喜怒,只是不冷不热的问了一句。
桔梗喉结一动,只能发出一个“嗯”字。
鬼王吸了一口气,收了压在桔梗下巴上的手指,转而在桔梗腮帮点了点,又问了桔梗一句。“你,便是那个桔梗了?”
鬼王收手的一瞬间,桔梗只觉周身凝滞感顿消,当下桔梗只是一愣,微微点头。
鬼王兴致越浓,转头看了不远处的花孤城一眼,又转过头看一看桔梗,还想开口再问些什么。可鬼王嘴张了一半,却是没再说话,朝老法王点头示意,两位高人相视一笑,缓缓前行,跟上了走在前面带路的羽衣相卿。
几位仙人都相继离去了之后,花孤城只觉周围空气中弥漫的压迫感一下消失了个干净。花孤城连忙上前几步,笑脸相迎着问询了桔梗一句。“我说桔梗兄,上会一别,可是有一段没见了,却是没想能在这大雪山中重逢,缘分,着实是缘分。”
桔梗也是笑,两人心里都很有一些他乡遇故知的感触,虽说两人之间的关系是敌是友还不明确,但刹那芳华死后,没了利益冲突的两人一时之间不至于再次剑拔弩张。此刻身处大雪山中,面对着一众老少神仙,花孤城与桔梗都只觉还是看着同自己年纪境界都差不多的对方来的亲切一些。
当下,两人如久别重逢的挚友一般,一路有说有笑的聊着各自旅途中遇见的一些奇闻异事。
大约行走了半日光阴,花孤城也不记得绕了几个歪,只见在一个转角,鬼王与老法王脚下同时放出一道色彩斑斓的霞光,转着花孤城等人一步朝前。当时,花孤城忽然觉的脚下一轻,还未来得及发出半声惊叫,下一秒,花孤城双脚又再一次踏在了实地之上。花孤城环顾四周,一看再看,却是吃了一惊。
此处哪里还有半点雪山中的苍茫冰雪景色,只见四周山石草木,流水小桥皆在。清风自生,翠烟自留,天花涧水自婆娑。一片山林暖春景色,与那大雪山却是没了半点联系。花孤城隐隐头疼,想不通这一步之间,自己便就穿越了?
桔梗站在一边,知道花孤城心中心思,笑着开口小声解释了一句:“花兄,此处位于峡谷深处,海拔很低,气候并不严寒,上面大雪封山,下面却是四季如春。”
花孤城听了桔梗这么一说,心中才恍然,只要还能用科学来解释,花孤城便就心有慰藉,不再去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羽衣相卿将伞收起,好好抖去了伞上的积雪,笑着指着一处洞府说道:“天师府许久不曾来客人了,府中别无他物,唯有美酒酬客,还请诸位赏脸入府中一坐,一同畅饮,以驱寒意。”
花孤城循着羽衣相卿所指方向望去,却只见到一个以木架简单潢饰一番的山洞,再无它物。光说那山洞,洞口藤蔓丛生,黄绿色的枝叶遮蔽了小一半的洞口。山洞中的木架材质一般,只是用桐油清刷一遍,在孤城派见惯了富丽老式装潢的花孤城此刻见了这破木架,心中只泛起穷酸二字。若是羽衣相卿不曾名言此山洞便就是那天师府,花孤城心中怕只能将这山洞当做酒窖。
“听名字倒是很有气势,可惜名不符实。”花孤城暗地里腹诽一句。
羽衣相卿似乎是看穿了花孤城的那些心思,不好意思的赔笑道。“是小道疏懒了,这洞府有些时日不曾打扫。”羽衣相卿挽起了袖子,缓缓打理着挡在天师府洞口的那些藤蔓。期间,羽衣相卿却是没有用力将那些胡乱生长的藤蔓拉扯下来,似乎是从来没有这种想法一般,只是顺着那些藤蔓的长势,将藤蔓理到了一旁。
羽衣相卿打理一番,天师府整个洞口总算是显露了出来。却见洞口顶上挂着一块牌匾。
花孤城下意识的看过去。府,师,天。三个字看完,花孤城才想着看反了,心中庆幸未曾读出声来。牌匾下方还有一排小字,某年月日,书赐羽衣相卿。
“当真是天师府。”花孤城看着那牌匾上的字迹,弯曲扭捏如爬虫,拙劣之极。便是花孤城此等胸无点墨的“粗人”也看得出来,这字着实是丑极了。可花孤城一看再看,却总觉得这三个字不简单,或者说,写下这三个字的人不简单。怎么个不简单法,花孤城却是看不出,这字与天龙寺门口的那副对联不同,与天龙寺大殿之中那行草亦不同。似有一种高高在上之感,特别高,高的没边了。
花孤城回过头,看见毒客卿一样是在看着那牌匾,忍不住想长长见识,便开口问道:“这牌匾上的字,是哪位高人写的?”
“大明皇帝。”毒客卿不做思考,似在说着一件世人皆知的事情。花孤城丝毫不对自己的孤陋寡闻,没有见识而感到于心有愧。当下回过头,在朝那天师府的牌匾看去。
本就所剩无几的节操,再次掉了一地。“这可是皇帝手书,文物古董啊!值钱,大大滴值钱啊!”
桔梗摸着下巴,听了花孤城所言先是一愣,而后仔细想了想,居然也与花孤城狼狈为奸一般,笑着点了点头。“很值钱!”
“你,看到那把剑了没有?”毒客卿迟疑着,指着天师府那块牌匾,轻声问道。
“剑?”花孤城眉间闪过一丝奇异之色,顺着毒客卿所指方向看去,果真看到那牌匾上露出一截剑柄。之前还未注意,只当是杂草枯藤,此刻定睛一看,当真是一截潢饰富贵的剑柄。
那剑柄材质不明,似玉石一般温润,似琥珀一般晶莹。历经百年风雨却依旧崭新,岁月寒暑丝毫奈何不了它半分。大有一种我自傲然于此,天地可奈我何的气势。
“不知道这把剑是个什么样子。但光看着个剑柄,就很了不得的样子。”花孤城信誓旦旦的点着头,肚子里不知在想着什么歪主意,片刻,花孤城转过头,再问了毒客卿一句。“你知道这把剑是个什么来头没有?”
毒客卿很是慎重的开了口。“以前不知道,现在隐隐有猜测。这把剑当是仙剑。”
花孤城听了仙剑二字,心中一愣,下意识的回了一句。“仙剑不是在司徒家么?”
毒客卿摇摇头,开口仔细解释道:“此仙剑非彼仙剑。司徒家的那把仙剑,乃是当年剑仙李太白登仙而去之前留在人间的佩剑,那柄仙剑号称蕴藏无上剑意,旁人只要能悟上三分,便即刻就能踏天而仙。不过这些传闻大多不实,李太白的仙剑到底威能几何谁也不知,不过想来不会太强,否则司徒家也不至于无端没落。但眼前这把仙剑却是不同……”
听得毒客卿如此一说,花孤城心中好奇稳稳的被勾了起来。
“这把仙剑如何了?”花孤城急忙问道,却没想声音太大,站在一边的大-法王,鬼王与羽衣相卿等人一同朝花孤城这边望了过来。一下子被如此多的神仙人物注视,毒客卿心中有些发虚,当下不敢再说下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