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宝玉故作有些不满地说道:“四哥说这话就外道了,咱们是什么关系,不求同生但求共死的兄弟,四哥对我也足够好,这种话就不要说了。”
侯四嘿嘿笑了,喊来服务员,让服务员到三楼拐角处的一间包房安排酒宴,等待韩镇长的到来。
在安排钢蛋到大厅里吃饭之后,侯四和王宝玉早早等候在包房内,一瓶精装茅台已经打开,桌子上摆着六个色香味考究的好菜。晚上六点,清源镇的镇长韩平北夹着个小皮包笑呵呵地走了进来。
韩平北先是跟侯四和王宝玉握手寒暄,侯四还没有来得及谦让,韩平北就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了空出的主宾位置上,侯四干笑了两声,也没有再说别的。
三个人先是喝了几杯酒,然后又听韩平北讲了讲清源镇上的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这才切入正题。
韩平北笑呵呵地对王宝玉说道:“从侯总这边论,我也称呼你宝玉兄弟吧!宝玉兄弟,今天你能来,我很高兴,最近总感觉不太顺,还希望你能指点一二。”
“韩大哥,既然你能信得着我,我一定会知无不言,说对说错还请您多担待。”王宝玉也顺着他的话,称呼他韩大哥。
韩平北对于王宝玉能称呼他韩大哥,显得很高兴,他举起杯来,说道:“好!就叫韩大哥,我们兄弟三人就敞开了谈,宝玉兄弟多多指点啊。”
王宝玉连忙说道:“韩大哥真是抬举小弟了,今天该是两位兄长点拨我才是。”王宝玉是个聪明人,并没有因为结交韩平北就忽略了侯四。
对于韩平北的变化,王宝玉还是有感觉的。第一次见到韩平北的时候,韩平北还是那种看起来平和友善的人,这镇长的位置一旦坐上了,坐在那里就透出了官架子,说话也有了些官腔,大有此一时彼一时的架势。对待侯四的态度也少了些以往的谦卑,好像一切都是应该似的。
王宝玉觉得,也许就是这个原因,才让他感觉仕途不顺的,毕竟他当上镇长的时间不长,自己的势力还不够强大,下面可能有些人不服气,工作开展遇到了困难。
为了能够更准确的进行预测,王宝玉让韩平北洗了手,然后掏出兜里一直带着的三枚铜大钱,韩平北毕恭毕敬的撅着屁股摇了六次,形成了卦象。
《火水未济》变《山风蛊》,王宝玉在脑海里算计着卦象,倒吸了一口凉气,紧蹙着眉头,半晌没有说话。
韩平北和侯四看到王宝玉的这个样子,不由也显得有些紧张,不敢打扰王宝玉,直到王宝玉开口,两个人才稍稍放松了下来。
“韩大哥,兄弟不知道该怎么说?说多了,怕韩大哥生气,不说吧!兄弟又觉得对不住大哥。”王宝玉表情严肃地说道。
王宝玉的话,让刚刚放松的韩平北又紧张了起来,甚至手中的筷子都忘了放下,稍稍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决然地说道:“兄弟,有啥你就说,当大哥的绝不怪罪。”
“韩大哥,你测的主卦是火水未济,从卦上看,你现在遇到了很棘手的问题,似乎什么事情都难以开展,长此以往,连镇长的位置都保不住。”王宝玉很肯定地说道。
侯四也是一惊,原以为王宝玉会说些模棱两可的吉祥话,没想到他说出这么不中听的事儿来。于是侯四拿眼斜看了眼韩平北,只见他少了些傲气,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脸上掠过一丝黯然,手中的筷子也无意之中掉在了桌子上,看来是被王宝玉说中了,这才悄悄舒了口气。
韩平北稍微平静了一下心情,老实地说道:“兄弟,你真是高人,说得一点也不差,最近就是事事不顺,如果总是这样下去,镇长的位置怕是早晚是他人的。依兄弟看,大哥我该防备点什么?”
“卦上显示,有一名比你位置稍高的人物,实力目前比你大,韩大哥应该是处处受他限制吧?”王宝玉又说道。
韩平北点头说道:“兄弟你可以直说,这个人物就是镇党委书记杨一方。”
王宝玉微微笑了笑,说道:“卦上看你们俩原来关系很好,甚至如同兄弟一般,现在却反目了。”
韩平北依然彻底服了王宝玉,他点头不解地问道:“这一点我也不明白,原来我一直担任党委办的秘书,在他的手下工作了好几年,说起来确实知道他很多事儿,他也啥都不瞒着我,但现在我当上了镇长,咋就变成面和心不合了?”
侯四插嘴道:“这个简单,你本来是杨书记的兵,现在仕途得意,父子关系变成了兄弟关系,威胁到他了呗。”韩平北点点头,他不由看了看王宝玉,见王宝玉并不说话,似乎另有其他的含义。
王宝玉点上一支烟,依旧没有发表看法,韩平北急了,起身给王宝玉倒上一杯酒,点头哈腰地说道:“宝玉兄弟,你看出来啥就说啊!别让大哥着急了。”
侯四也说道:“兄弟,我们都是外行人,你有啥话就说,不用顾忌什么。”
韩平北也说道:“是啊,兄弟,咱死也得死个明白,你就直说吧。”
王宝玉盯着韩平北看了足有两分钟,才慢吞吞说道:“这恰恰是我最不愿意说得,从卦象看,是你动了他最不想你动的东西,他很生气。”
韩平北露出非常疑惑的表情,不解地说道:“兄弟,大哥我还是个有分寸的人。我跟杨书记好几年,从来连他桌子上的一个纸片都不曾翻动过,实在想不起来动了他什么东西。”
“我所说的东西,指的是一个不是东西的女人。”王宝玉十分肯定地说道。
韩平北一听,似乎若有所悟,但还是继续追问道:“候总在这里,不瞒兄弟,我的女人也有好几个,你说得是哪个?”
侯四提醒道:“那你再想想杨书记身边的女人都有谁?你两个都认识的不就是了嘛!”